“联系的怎么样了?”我表示出关心的样子。
“我父母觉得能作为特长生上大学比较好,但有一间深圳的俱乐部开的条件也不错,机会难得。”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又补充了一句:“就是阿飞介绍的那一间。”
我脸上笑容一下子僵掉:“哦?是吗?不错啊……”
他在门口买了几根油条,递给我一根,说:“你又没吃早饭吧。”
我接过来,咬了一口,觉得嘴里干涩,咽不下去。
我俩各怀心事,都默不作声,埋头啃油条,不知不觉又来到看台上。
清晨的风微凉,吹在身上竟有些凛冽。
“你怎么想?”钟洋突然发问。
“什么?”我没反应过来,不知他问什么。
“你希望我去哪儿?”
“嗯……”我迟疑着,“俱乐部吧,你不是一直相当职业球员吗?”
再说,我心想,阿飞推荐的你当然乐于从命,何必惺惺作态来问我。
现在我哪还有什么影响力。
“可那样的话,我们以后可能就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了。”钟洋提醒我。
我的心急速抽紧,咬了咬嘴唇,换上一副不在乎的面孔,笑着说:“什么也没有前途重要,况且,你不觉得我们以后本来也没什么机会见面了吗?”
“我知道你要出国。”他不耐烦的说,“可你总得回来吧?我要是留在北京,等你一回来就能见面了。”
哼,见我是假,和阿飞厮守才是真吧!
我冷笑:“钟洋,别这么儿女情长,这世上谁没了谁活不了呢?”
他看着我的脸,似有些不可置信:“席安,这可是你的真心话?难道过了这么久你还在固执己见?”
我见他旧事重提,不愿恋战,于是起身告辞:“钟洋,你别太抬举自己了,我还没那么无聊。”
我哪有功夫管你们的闲事,我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追求申小雅,到时候你自然明白那是不是我的真心话。
***
回到教室,申小雅正坐在她的位子上接着看那本“土匪诗集”,看见我也不理会。我坐在她旁边,没话找话:“你饿吗?我给你买点儿吃的去吧。”
她这才抬起头,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会儿,说:“你别误会,我不能当你女朋友。”
我一下子觉得很没面子,尴尬了一会儿,说:“那我能追你吗?”
“你随便。”她说完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我伸手把书抽出来,扔到一边,说:“别看了,我带你玩去。”
不容她表态,我就开始动手收拾她的东西:“我要追你,你得给我机会。”
我把她拉到北图对面的新潮流,这里是以前我和钟洋的据点之一,每周必来一次。这儿设备好,人也不多,不像有的旱冰场里面人多的像逛庙会,划个冰跟玩赛车似的。
到达以后,发现人家还没开门呢。于是我提议去附近的麦当劳待会儿,申小雅拉住我说:“逛天成吧。”
天成小商品交易市场紧邻新潮流,我对这里一直有心理阴影,因为每年年底,夏炎就是从这儿批发出上千张贺卡,然后直接扛到我和钟洋的面前。
申小雅孜孜不倦的在一个个完全相似的小礼品柜台前挑来减去,却什么也不买,我毫无乐趣的跟在她后面,两条腿都快走折了,心想女人真是逛街的动物没错。两个小时之后,她似乎看上了什么东西,和老板你来我往,讨价还价,十分激烈。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那老板拿出一个凶器模样的怪器械,瞄准了她的耳朵。
我忙问:“干什么呢?”
她说:“穿耳洞。”
我从未见过这类稀奇玩意儿,新奇的凑在一旁看,不料整个过程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鲜血淋漓,只“啪、啪”两声闷响,就大功告成。申小雅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似乎觉得有点傻,又叫老板在她左耳上再穿一个。那老板说一下子穿两个会影响愈合,她说,没关系,你穿吧。
然后,她又转向我,说:“走吧,该开门了吧。”
我问她疼吗?
她摇摇头:“比想象中的差远了。”
走进新潮流里面,我先去租鞋存包,回来之后发现申小雅已经爬上跑道中央的舞台,随着激烈的音乐跳舞。我站在台下拉她的脚:“别跳啦,下来吧。”
她弯下腰,大声问:“什么?你说什么?”
我放大音量,压过音乐,又重复了一遍。
她摇摇头说:“你滑吧,我不想滑。”
我说:“你该不是不会滑吧?”
她迟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我是不会。”
我把她拽下来,说:“我教你,包会。”
申小雅平衡感很好,没多长时间就已能拉着我的手快速的绕圈了。我问她像不像在飞,她用诧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说,还差一点点。
滑了一会,觉得累了,她就席地坐在跑道边上,我去吧台买饮料,回来的时候,看见她正和一个男人说话。那人大概18、9岁,但不像学生。
申小雅见我回来就对我说:“他问咱们俩愿不愿意跟他和他的女朋友比赛。”
“怎么比?”
“一共滑3圈,最后一圈要穿过波浪区。”那人说。
我看看申小雅:“你行吗?”
她转头问:“奖品是什么?”
“没什么奖品,”那人笑了,指了指中央的舞台说,“不过输的人要站在那上面当众啵儿一分钟。”
不待我阻止,申小雅便拍拍屁股站起来,爽快的说:“行!”
乘那人去叫他女朋友的空隙,我给申小雅进行了短暂的速成培训:
“过波浪的时候,脚要放松,,身体前倾,一旦摔到不要用手去撑。”
“这么简单?”她看着我说:“席安,你该不会为了这个机会故意打假球吧?”
我推着她上场,道:“现在才想到为时已晚了。”
对方的女朋友身材异常娇小,一身劲装,与我们两个身穿松垮校服的人截然不同。吧台侍者被请来作裁判,一声令下,四个人箭似的冲出起跑线。
前两圈很简单,两对人咬得很紧,而第三圈到来我们俩竟还领先一筹。冲向波浪区的时候我感到申小雅的手在抖,不出我预料的在第二个波浪处摔倒,连带将我也扯倒在地,后面一对没想到我们如此之逊,刹车不及,接连追尾,摔在波浪区里。想在波浪区里站起来简直难上加难,我们四个挤作一团,连滚带爬。
最后半圈申小雅的速度明显减缓,我们被远远甩在后面,胜负已经明了。
她沮丧的坐在地上:“怎么这么难?”
我说:“你除了摔倒时没用手扶,另外两项全没做到。”
她并不理会我的揶揄,卷起裤脚,左边小腿青了大片。我问她还能走吗,她用手摸了摸,嘴里嘶嘶的吸了口凉气,说:“还行,没事。”
此时胜利者洋洋得意的过来:“怎么样,二位?”
我同他讲价:“她今天刚学会,肯定不行,算了,我请你们喝水吧。”
他一脸不屑:“请客有什么意思,让我白请你都行。”
我还想争辩,申小雅缺打断我:“亲就亲,走!”
爬上舞台,我向四下望望,场子里仅有的7、8个人都围了上来。申小雅开始小声的对我做接吻的速成培训:“搂住我的腰,头稍侧一点,尽量将后背转向他们,就看不清楚了。”
我气愤的说:“你怎么对我这么没信心?!”
“你不是初吻吗?”
“当然不是!”
“少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