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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页

 

  流言并未四起。

  双方都很小心。

  胤不能让自己临幸一个男人的谣言坏了宫闱乱了朝纲,一改前唐的豪放政风民思,或者五代十国的虚华骄奢,大宋以端方理学治天下。

  而李重光则是耻辱。



  广阔的后宫庭院,广植着日复一日粗大的梧桐。

  桐叶在夜里风里呜咽的声音,宛如鬼泣……

  风凉如水,朱色高台的亭阁里,李重光的素色轻衫遥遥高立……忙忙碌碌一天朝事的胤不要内监跟随的独自走来。

  风起,梧桐高高的梢头,红日将坠。

  ——又在临风洒泪吧?在自己面前总是冷冷淡淡,予所予求的犯人,眼神永远在自己的视线之外毫不掩饰所有的悲痛……

  无言独上西楼……



  独自莫凭栏……

  立在风里的人低低的喃着一些片章只句,却恍然不知皇帝已立在身后良久良久……

  想起了什么呢?

  自由或者快乐?也曾想过囚徒的日子不好过,可是这样想死的耻辱痛苦却压迫的人不想去继续生命!无限江山……别是容易见时难!红日渐渐坠下去了,风越来越重的黄昏里,望不到,江南的水,江南的山……望不到,无限哀痛生命的尽头——

  将身子渐渐的斜倚过去……就着风声,在丝丝郁郁的桐叶哭泣声响起的瞬间,李重光似乎已坠出栏外——顺着风,梦里再会无限江山,千里家园吧!

  两条有力的手臂硬是凭着一步抢上的快捷搂住了他的腰——硬是将那半个错在栏外的身子拉了回来!没有跌落在风里的飘飘欲仙,只是尘世间另颗心跳的热气、另个呼吸的震颤、另个怀抱珍惜无比的抚摸……

  那个夜晚突然下雨了,泪直冲而下的那个夜晚里,只听得到突来的急雨和着桐叶号哭的呻吟,响在耳边,刻在无比凄凉的自己的身体上……

  龙床边的窗户没有开,可是桐叶鬼泣还是一阵阵和着雨卷进来。

  李重光在当今天子粗糙的掌心和厚实的胸膛上被一遍遍抚摸着……

  他问,你在想什么?谋反?再建你的国家?回江南去?

  李重光没有答,眼睛,掠过了床顶上微微风起的皱摺,一遍遍哭在耳边的鬼泣——慢慢的,代替皇帝的质问,他将胸口半阕旧词续好、读了出来:

  人生愁恨何能免

  销魂独我情何限

  故国梦重归

  觉来双泪垂

  高楼谁与上

  长记秋晴望

  往事已成空

  还如一梦中

  胤没有说话。

  当搂紧了那个纤长白弱的身体的时候,只是言语之外的酸痛无由来的袭上心头……吐出了最狠的话:

  “你别想!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让你看到江南!”

  唯有清泪,缓缓流过眼角,被明黄龙纹吸取而去……

  义一直觉得自己很了解自己的皇兄,所以他的一点陌生的变化义就很敏感的感觉到了。

  内监的黄德明在无人处告知的消息却还是让义有点吃惊了。

  皇上看那个降臣的眼光还是一样,可是只有在长久的留意之外,义仅仅是感觉到了,那么一点点的特别注意——向来,胤有的东西义是一定要要的。包括皇帝的位子。

  中秋宴上,太后又一次的提及了那个金匮……

  呵呵,自然得意。

  不过也不是不小心的人,义自然安插好了一切力量人手,太后天不假年,兄长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所以,这个人,你可以尝,我也一样可以尝。

  第六章

  九月重阳宴散的很晚,而李重光从皇帝的寝宫退出的时候,已是三更。

  而这样的深夜里,没有睡而立在殿外清露里的人,不仅李重光一个。

  ——义觉得好笑,说不出为什么,似乎只是嫉妒区区的一个小小虏臣可以从皇兄那里得到较自己更亲的关系?可是看着那个人带着一种情事过后的疲惫倦态,风流之姿,将义的那种企图心,在星光都消隐了这个时刻逗的高涨起来。

  劫持?

  ——义刚刚开始觉得简直不可能用吧?简单的一个命令,虏臣又怎敢不从?

  那天,中秋的宴会后,义从李重光的身边走过时,随口提出了邀请:晚上到我府里去饮宴如何?

  ——不过李重光的眼光是低垂的,虽然人多,但仍清楚的拒绝了:

  “身染疴疾,怕惊扰了王爷……”

  义当场有点色变。

  周围的臣子都静下来了,等着看有人要倒霉了——李重光已经怕了!那种男人对自己的狼般的窒息让人很害怕!尽管是荒谬的……可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皇帝的兽行又是什么?!不不不……不要再重复这种事了!尤其是……这样戾狠的赵光义……

  义并没有当时大发雷霆。

  深夜的寒意加重了,被迫留宿的日子很频繁,身体并不象以前那样支撑不住,承过那种只想流眼泪的“龙恩”之后,李重光总是独自离开龙床,阴沟里的耗子也不过如此这般的出没在黑夜里吧?

  胤不是没有挽留过。

  可是绝对不因为那样的一点温暖而让自己被挽留住。

  黑沉沉的夜里,这次真的用上了劫持。

  空废的承明殿,在太庙修建好之前是供奉祖先牌位的。现在空荡荡的废殿里有为了祭祀而设的广大空间和三人合抱的朱漆原木大柱——雕龙点凤的表面,龙鳞凤羽的粗糙起伏间,李重光被重重的摔上去、被压垮在柱子与高大男人躯体之间……死寂的龙凤,嘲讽看着,被辱的所有痛。

  白晰的肢体令义感到目眩……

  留在单薄胸口那刚刚咬上去的齿痕,扳起他的腿,从套着玉镯的踝间到柔软苍白的腿根,用力抚摸揉搓的痕迹……一道道,尽情爱欲蹂躏过的,肉体,还有那咬住唇不想哭喊出来的反抗眼瞳——

  义恶意的俯过去,低声地命令:

  “张开腿啊!在我皇兄床上怎么张着腿的、现在就做给我看!”

  “贱货!”

  插进去的那个地方还是湿润的,义粗鲁的推开他想紧绷的气力,虽然不是轻而易举,可是没一点抵抗那岂不是跟女人一样没什么味了?

  就着这样从背后扭住他双手、捏住他后颈、压住他身体的姿势——滚烫炙烧的,狭窄又充满了想象不到的坚韧的滋味……

  妙境……

  “呜……”痛苦呻吟出声的李重光,扭曲着被折磨的身体,被迫的张开、洞开……忍不住颤抖,忍不住震颤,忍不住,满腔的耻辱的痛……

  天色微微明了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在这样的境地里死去?!——在义简单的放开的同时,李重光只能如一堆无力的残渣,跌落在冰冷的地面。

  似乎是放下了一口紧绷的悲愤,李重光叹息着,放心的,昏迷过去了。

  拍拍手,整整衣,地上那堆衣物里蜷曲的苍白身体和着血红的污物——只是扫了一眼,早朝还有事吧?义突然想起秦王光美好象说荆州有个值得留意的持神鬼之说的人在妖言惑众,今天的早朝要上折……义独自在清晨的晓露里,回自己在宫里的住处去了。

  那几天没有下雨,窗外的风也不是很大,一天天过的很快,义几乎什么都没想,所以那群在宴会上喳喳说着话的人群里飘过来的一句:违命侯没来吗?没来啊……果然大胆啊……听说三天都没回府——难道……?

  义突然心一跳——那个难道后面,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应该知道他在哪里才对……

  可是,这已经很长时间了。

  不会已经死了吧?

  几乎是具尸体了,干涸的血都粘在肌肤上——不会被饿死吧?试了一下呼吸,很久很久才有一丝冰冷的气息。苍白的好象鬼,冰冷的……如果鬼可以抱在怀里的话,也是这样的冰冷吧?也不是没有见过尸体,在战场上还有那些拒不归降的人只会在自己的刀下或者一句话下变成毫无力量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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