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终于,再听不下去,他出声制止她。
「怎样?」
「敢问一句~~」对上她的认真,他忍不住发笑。「妳脸皮是什么做的?」
「废话!跟你一样,肉做的啊!」睐他一眼,她觉得他很白痴。
「确定?我还以为……」嘴角在抽搐,眼角在抖动,他忍笑忍得很痛苦。
「以为什么?」宣玉臻觉得他好古怪。
「以为妳那脸皮根本是水泥和成的,哇哈哈哈──」忍不住了,他狂笑。
有生以来,头一回不顾形象的大笑,而这全都是因为她──太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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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水泥?水泥?!」一开始,她不懂,明白之后,怒不可遏。
他太过分了!
啊──气死她了!
「好啊,那你说清楚啊,如果你不是想追我,干嘛做这些小动作?」本来嘛,会想引她注意,不就是因为喜欢她吗?
「因为──」收起笑,他正经道:「妳惹到我了。」
「我?我惹到你?」食指点住自己鼻尖,她两眼瞠大大。「拜托,我是惹到你什么了?」
「妳真忘了自己说过什么?」挑高眉,他看她。
「你干脆一次说明白!」烦死人了!问来问去,他不觉得累,她都嫌麻烦!
「妳知道男人最忌讳什么吗?」他原本想给她最后一次机会,让她忏悔自己的罪行,但,没想到她神经真的很粗。
「我又不是男人,谁知道你们忌讳什么?」莫名其妙嘛!问她这个,她哪里知啊?
「妳不该质疑我的性别。」他的灵魂没有被错置,错的,是这张比女人还女人的美丽表象。
从小,他就生得这副模样,所以成长过程很心酸,因为老被错当女儿身,常有一大群苍蝇蜜蜂飞过来。
更悲惨的是,青少年时期,还差点被中年怪叔叔侵害,从此他恨透自己的女人样。
无奈,这张脸是天生的,没法做处理也不能改变,他只能勤练十八般武艺,让自己拥有绝佳的防身技能──哦,不,是攻击技能。
「乱讲!我哪有?!」宣玉臻不认罪。
「妳有!」明明当他面前说,她竟还敢否认?!
「我没有。」她郑重声明。
「妳有!」他仍一口咬定。
其实,这争执幼稚好笑,根本也没有必要,可他就是停不了。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握拳,咬牙,她恨恨的说。
「妳──」真想掐死她!「若没有质疑,又何必问?」
「问?我问了什么?」满头雾水,宣玉臻很茫然。
「你是男的?」他重复她当时的语气,没忘记把尾音提高,用问号来ENDING。
「啊?」愣住,她傻看他。
「初次打照面时,妳说的第一句话。」再提醒,若她还是不懂,他就真的败给她了。
「呃?哦──」终于,恍然大悟,她想起来了,「拜托!我那哪是问?我那叫震惊!你也帮帮忙,一听你声音,又看你有喉结,呆子都知你是男的,谁会质疑你性别啊?」
太过分了!真当她是白痴啊?都什么岁数了,还不懂分辨性别,那她不只健康教育白读,智商恐怕都要成了负一百八!
「震惊?」原来,是他误解了,她高扬的声调,包含的不只问号,末尾还有个惊叹号。
「对!」对的很用力,她接着又说:「还有,除了震惊之外,我还觉得很生气。」
「生气?」震惊,是他还能理解的情绪,但……生气?这他就不懂了。
「对!」又对的很用力。
「气什么?」皱了皱眉,他问。
「我气你……呃……」差点实话就冲口而出,好险她有赶紧拉回,不然脸可就丢大了。
「说啊。」
「不说。」封唇,她摇头。
「说!」
「……」两手紧紧摀着唇,她拒绝吐出实情。
「不说?」挑挑眉,他看她,唇边勾了抹笑,笑里有着算计。
「嗯。」用力点头,她以单音做回答。
「真的不说?」唇际更上扬,他笑得像撒旦。
还是用力点头,宣玉臻很坚持立场。
「好,那我明天就发布消息。」
「嗯?」眸底有困惑,她茫然看他。
「新闻稿就这么发好了:名模宣玉臻,为夺回美丽佳人的代言,不惜色诱……」话都还没说完,就教人给怒声打断。
「够了!你给我闭嘴!你这人嘴巴很不干净耶!你以为你谁啊?不过就一支广告,哪值得我这样作贱自己?
告诉你,你思想邪恶是你的事,千万别牵拖到我这来,我宣玉臻出道这么多年,可都是清清白白在做事,你别把我想成是那种低三下四,接不到CASE只好出卖自己的女人!」
「清清白白?要妳真有这么洁身自爱,绯闻又怎么会多成那样?」
「喂喂喂,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他语气里的怀疑,实在刺耳得伤人。
「就字面上的意思。」听不懂,是她理解力太差,龈他的表达能力没关系。
「你──」气结,她超想赏他一拳,不过打人通常会痛到自己,而她非常爱惜自己的皮肉,所以──「你白痴啊!既然都说那是绯闻,就该知道可信度很低,你却当真?!我看你智商肯定是低于零!」
哔──了不起!活到这把年纪,头一次有人说他智商低于零?
「小姐,我智商若是真低于零,恐怕也没几个人能得正数。」
「哈!笑死人了,哪有人像你这样不要脸的?」他的跩,让她想吐。
「随妳爱信不信。」耸耸肩,他无所谓。
反正,他的优秀很多人都清楚看见,他不需特别向谁证明。至于她──嗯,那是她有眼不识泰山,他是不会跟她一般见识的。
「连件简单的事都看不清,还跟着胡乱起舞,你那智商能高到哪去?」斜眼,她睨他,红唇轻撇,明显讽刺。
「妳──算了,懒得跟妳辩。」争论这些,真的很无谓。
「是辩不过吧?」哈哈!她笑得好得意。
「随妳说。」瞧她得意成那样,樊军不觉得生气,只觉得……好笑。
「辩不过我,当然随我说!」唇线更扬,宣玉臻得意到嚣张,认定这场战役是自己胜出。
辩不过她?学生时代,他是连三任的辩论社社长,若真要唇枪舌战起来,岂是她能够抵挡?
「妳实在……」摇头,他叹息,眸里充满同情。
她啊,根本活在自我世界,除了会自我膨胀外,还很会自我满足。
「怎样?」对上他眼,她读出古怪,眉头不禁纠结。
「很『纯』。」其实,是蠢。
她啊,蠢得自以为是,蠢得看不清事实,她真的蠢得很绝对,却也蠢得很可爱……呃?等等,怎么又来了?明明是那么不可爱的性子,他怎么又说成了「可爱」?
不对不对,一定是睡梦中被吵醒,脑子因此短暂秀逗──嗯,对,就是这样。
「你什么意思?」她不是笨蛋,当然不会相信那是「称赞」。
「没什么。」懒得解释,扫了眼时钟,嗯,清晨三点半,原来不知不觉间,已过了一个多钟头。
嗯,够了,该收摊了。
「妳到底还有什么话要说?要没有,就请回吧。」话讲太久也是会累的,尤其全是无意义的对话,他更觉得无聊得可以。
「呃?」突然跳到这来,宣玉臻有些不适应,片刻后才回复了正常,然后──「要我走?可以,先道歉。」
虽然,话题拉来又扯去,但,她还是没忘记前来的目的,反正,她就是非要他道歉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