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有意思。”泰阳又笑了,还带了那么点促狭。他从没见过佛哥这么护卫一个女人。
“闭嘴,你傲是不做?”连卡佛威喝遁。
“女孩,你的看法呢?”泰阳不受威胁。
“我不做。”她毫不畏惧地说出自己的坚持。
“有意思。你和佛哥的意见相左,我该怎么办?”泰阳带笑的眼里有著看好戏的兴味。
“我的话算数。”连卡佛专制地说道。
“脸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这么支配我?”她不服气道。
“你不知道外面一群人想杀你吗?!”他也火大了。
“当我决定救小麦时,就没想这么多了!如今我的责任已了,生死就是我的事了,你不用顾及小麦的托付。
我不是不怕死,也不是找死,只是我不要我的脸被人切割来、切割去,也不要任何人对我颐指气使!跳过男女的性别,我是一个‘人’!每一个人都应有他的自主权,你或他都不可以剥夺我的自由意识!”她一口气将这些天所受的气全发泄出来。
啪!啪!啪!掌声来自泰阳,他一时还没意识到“救小麦”是指什么,只是看他们一来一往的对阵十分精采,特意鼓噪道:“佛哥,你遇到对手了。”
“闭嘴,娘娘腔!”连卡佛低咒。
这可犯了泰阳的大忌,他倏地挥出一拳,“X的,你这个娃儿保母说什么?!”他认为小儿科医生是孩子的保母。
连卡佛一手架开泰阳的攻击,两人互打了起来。
就这么来回打了好几分钟,咒骂声不曾停下来。
葛雪灵这才算是见识到,男人的暴力倾向是与生俱来的,不论他们长相阴柔或是受过高等教育,一旦受到羞辱,他们是会不顾一切地反击的。
“哇!”遽然响起的婴儿啼哭声,中止了两个大男人的对阵,他们几乎是在同时救回拳脚。
泰阳的长发已凌乱不堪,连卡佛的衬衫钮扣也被扯掉一颗,彼此对望之后,继而狂放地大笑。
“这娃儿是谁的?”泰阳走近小雪花,好像之前的对阵不曾发生一般。
“小麦的。”连卡佛也走到小雪花身边,从新买的另一张婴儿车里抱起她,顿时,哭声止歇。
“小麦的?”泰阳甚惊,这才将连卡佛来这里的目的与小麦的事连贯起来,强烈的不安倏地漫过心头。
“嗯。”
“她──”泰阳的双拳不自觉地紧握。
“死了,被人杀死了。我派人去查了,这仇我一定会报的!”连卡佛压抑的声音,显露出他的愤恨。
泰阳立时感到似箭穿心,但他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一时之间不知该对连卡佛说什么。
“为她整型吧。小麦死前到过这女人的诊所,那帮余众以为她是小麦。”连卡佛解释道。
泰阳没吭气,最后才说:“可是这女孩不愿意,你忘了?”
“我没忘!但我不想让小麦含恨九泉。”连卡佛的眉心皱成一个凹陷。
泰阳脑筋一转,“方法倒有一个。”
“什么方法?”连卡佛和葛雪灵异口同声。
“为她制作一张面皮。”
“面皮?”他们惊讶地应道。
“嗯。可是这需要一些时间,她必须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等面皮完成后再离开。”泰阳建议道。
“一段时间是多久?”
“快则一个月,慢则三个月。”
泰阳看了他一眼,隐约察觉到连卡佛的不耐烦与时间长短无关,这女子必须留在他这里才是关键。于是他打算测试自己的想法对不对,“至于你倒是随时可以离开。”
“想都别想!”脱口而出后,连卡佛才惊讶于自己的心态,他竟然不希望泰阳和葛雪灵单独相处?!
“哈!”泰阳了然于胸地笑说:“你该不是怕我和她日久生情吧?”
“X的!你给我闭嘴!”
“X的!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泰阳也还以颜色。
葛雪灵立即打断他们,“拜托,二位可不可以别说粗话?大家都是医生,应该明白声波与不当的言词对婴儿有不良影响的。”
“你也是医生?”泰阳有些诧异。
“小儿心智科的。”连卡佛抢先一步代答。
“你是──”泰阳又问。
“葛雪灵。”她答道,心想大概不会有几个人知道自己的名字。
“是你!”泰阳讶道。
“你认识我?!”她有些吃惊。
“我有个挚交的女儿是你的小病童,他们说你是个少见的好医师。”泰阳褒奖道。
“他们过奖了,我只是做我该做的。”她有些不好意思,“你才是最好的。”
“你们两个别再互相吹捧,赶快动手做面皮!”连卡佛满心不悦地打断他们。“这有,我和小雪花也要一起住下来。”
“瑞士顶峰的雪要融了。”泰阳笑著暗喻。
“管好你的嘴。”连卡佛语气平静,眼中却有著威胁。
泰阳毫不在意地一笑,按下身后巨幅的电视墙,“这里有各种女性的脸型,葛医师,你喜欢哪一类型的?”但他这一句“葛医师”,却已明显将自己与对方的距雕划开来了。
他知道这美丽的女子已攻占佛哥的心,他想,也只有这么个特殊、空灵的女子,才能将倔傲的佛哥收服。
对他们,他乐观其成。
“只要面皮不会吓到孩子便好。”她说。
泰阳偏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的确是个好医生,甚至,你会是个好母亲。”
她抿了抿唇,没有答话。自从儿时在父母的衣帽间看到那一幕后,她已不再相信男人,也不相信感情了,所以,她怎可能结婚、生子,当个母亲呢?
而连卡佛听到泰阳的一番话,心顿时受到冲击,她细心呵护小雪花的画面,再度闪现于他的脑海中。
如果她们真的是他的妻、他的女……他又忍不住这么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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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里只有葛雪灵与泰阳。
“这电脑可以测出你的头型与面容的比例,以便计算哪一种面皮最适合你。”泰阳一边操作电脑,一边为葛雪灵解释道:“如果你不介意,我想摸摸你的脸骨,这是面皮制作一个很重要的步骤,就像医生在某些时候必须触诊一样。”
“好。”她起身走近他,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泰阳的双手便攀上她的脸颊。
葛雪灵当他是医师,自然不觉得这个举动有何不妥,但却意外听见一道斥喝声从门边传来──
“谁让你碰她的?!”连卡佛的语气带著不自觉的震怒。
泰阳冷笑地放下双手,望著他,不发一语。
葛雪灵倒是吓了一跳,折返过身子,望著连卡佛,幽冷地反问:“你知道自己这么说话很失礼吗?”
连卡佛当然知道,但他就是莫名的、该死的不希望任何男人触碰她──尽管为她做面皮的是医生,是他的好兄弟!
“我先出去一下,你们聊。想找我时,再按这个钮。”泰阳识趣地转身就走。
他早就看出佛哥对葛雪灵有特殊的感情,只是没想到他的占有欲……这么强。
连卡佛并没有阻止泰阳的离去,偌大的实验室就只剩他和葛雪灵二人,双方像是准备长期抗战的两军,互相瞪视著彼此,谁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久久之后,电脑的主机突然发出声响:“人皮结构已完成百分之九十,最后百分之十,请泰医师输入正确的数据,以便完成。”
葛雪灵这时终于开口:
“你带我来泰阳这里,就该知道他势必得摸我的脸骨,否则他如何为我整型,如何为我做一张合于我的面皮?如今你却大呼小叫地喝阻他。你想,换作是你,这工作你接是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