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跟你们走,但你们要保证不会伤及我的家人!”
“小伟!”二狗立刻喝道:“大哥不会让你跟这些人走的!”
“大哥!”
秋素苇气恼地瞪了他一眼,这群人武功了得,唯今之计,只能力保大哥与娘亲的安危,至于自己……秋素苇已经死过一回,再死一回又有何妨?
“别傻了!”二狗愤怒地望着那群蒙面人:“你看他们的眼神!他们不会留活口的!”
“可是我不能害了你跟娘亲啊!”秋素苇一时想不到万全之计,急得眼泪直打转。
二狗用力握住秋素苇紧握刀柄的手,坚定地说道:“你去哪里大哥就去哪里!至于娘亲,就请丘后的几位大侠相助了!“
二狗的声音蓦然提高,丘后的夺魂生等人俱为一惊。明月小声嘀咕了一句:“看来他不是普通人。”
“清风、明月。”夺魂生淡淡道:“立刻移走那名老妇。”
“是。”
二人领命,但都狐疑地看了夺魂生一眼:“少主居然愿意出手相助?真稀奇……”
“那秋素苇乃李赋松心爱之人,”夺魂生的声音平静得如同静湖一般没有波澜,却异常空灵:“他烈性如火,若稍有闪失,伤心者乃李赋松。相信你们不会忘记祖训吧?”
众人当即明白,不再言语。清风、明月二人更是骤然跃出,两道白影轻盈飘起,地面上的蒙面人同时一惊,错愕之间两道白光已经闪入房内。几个蒙面人立刻冲入屋中,竟极为诡异地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屋内再无声响。
等了半晌,蒙面人首领暗示另一人前去察看,那人小心翼翼地凑近门口,悄悄地张望了一下,明显一愣,立刻叫道:“屋内无人!”
“混帐!那么多大活人进去怎会没人!”首领气恼地大喝道。
就在这时,察看的蒙面人忽然两眼一翻,轻飘飘地栽倒在地。无人靠近,无人出手,平静无澜,也因此透出一股格外诡异的气氛。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晴天白日之下,怎么会有这么不合情理的事情发生在眼前?
本就凝重的空气仿佛也随着那人的倒地而一瞬间变得窒息,秋素苇与二狗不由地绷紧了身子,虽然有预感那两道白影是帮自己,但对这种诡密的手法也感到一丝寒栗。
“人已带走,余等自会好生照料,二位是福是祸自凭造化,就此拜别。”
悠扬飘渺的回声幽幽地盘旋在上空,分不清从何处传导而来。蒙面人已经汗流浃背,他们虽不是顶尖高手却也修为不俗,而江湖之中可千里传音者才有几人?未见其人便能出手又是何等修为?莫名消失数人、莫名昏倒一人,却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有看清,实在令人扼腕。
声音消歇后便再无动静,众人不敢松懈,又等待了许久才确认那些人确实已走。忽然,人影闪动,毫无戒备的秋素苇手中的刀蓦然脱手,没有凶器在手的秋素苇第一个本能反应便是护在二狗身前!
果然,那刀已经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眼看便要落下,秋素苇的全力一护硬生生的阻止了这一刀!
犀利的刀锋阴森森地划过头皮,近在咫尺的杀意令秋素苇的头皮阵阵发麻,心跳已经完全失控。适才若不是立刻拦住这一刀,大哥必会身首异处!若慢了半分……好险!
“小伟!”
二狗惊呼一声,本能地搂住秋素苇,将他拖离刀刃的寒光下。
秋素苇强撑起已经近乎发软的身躯,冷声道:“若再有下次,我立刻咬舌自尽!你们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时刻守在身旁,更不能一直封我穴道,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倒一个想死之人,你们可尽管一试!”
袭击者正是那位首领,他恨恨地收回刀,目光中闪过愤怒的凶光。
原本以为无比轻松的任务却屡屡失手,现在居然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鬼都降不住!而且……
他的目光移至二狗身上,此人虽无武功修为却有武功架势,留着难免不是一个祸患,应尽早除去方为上策。再看秋素苇,他一脸豁出去的决然,只怕那些威胁也不是说说而已……
可恶!
“将他们二人带走!”他的声音愈发阴寒,恨恨地下了命令。
秋素苇这才松了一口气,软软地靠到了二狗身上,强撑的意识终于抵不过肉体的疲倦,一下子昏迷了过去。
***
再度醒来时,却是被颠簸的振荡晃醒。手脚反束的秋素苇有些懵懂地看了看木制的吊顶,根据马蹄声与这个“木匣”的构造,初步判定自己是在一辆行驶中的马车上。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好像靠在一个软垫上。
秋素苇抬起头,发现二狗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大哥?”
“终于发现我也在了?”二狗笑着打趣道。
秋素苇紧张地坐直身子,却因手脚不便险些像个不倒翁一般栽倒。二狗爽朗的哈哈大笑几声,立刻有人重重地敲了敲车身,一个粗鲁的大吼声传来:“安静点!”
“这里是?”
“已经走了三日路程,早不知道走到那里去了。”二狗无所谓地耸耸肩。
“他们要带咱们去哪儿?”秋素苇没期望二狗能回答,但带着几分责怪的目光瞪了二狗一眼:“看你的表情好像一点也不担心?”
“呵呵,反正逃不了,算了吧。”
“你……”
秋素苇正欲气恼地训他几句,忽然看到二狗的右手不自然地下垂着,而且他的左脚踝处明显变形。
秋素苇的身子一颤,难以置信的看向二狗,二狗淡淡地笑了笑:“大哥不太老实,所以……”
秋素苇的身子微微哆嗦着,强忍住两眼溢出的泪水。可以想像在自己昏迷的三日,大哥是如何努力寻找机会逃脱,在他拼命努力、甚至被人打断手脚的时候,自己居然都在昏睡当中!
秋素苇忽然重重地用身体撞向车门!但紧锁的车身纹丝不动。秋素苇发泄般用绑着的双脚猛踢车门!马车停顿,骂咧咧的声音移至车门前,似乎可以听到开锁的声音。秋素苇揪准机会一脚踢去,刚要开车门的大汉被踢了个正着。秋素苇也终于看清,车门外缠绕着层层锁链,虽然车门打开,却只能打开一条不宽的细缝。
“没用的!小伟,逃不掉的!”二狗急忙用仅有的左手扯住秋素苇:“别激怒他们!他们没人性的!”
正说话间,忽然一柄长刀直插而入!几乎贴着秋素苇的脸颊一划而过!
二狗慌忙将秋素苇拖离刀锋,却力不从心的完全使不上劲。被吓到的秋素苇怔了怔才回过神来,急忙扶着二狗退回车尾。
“妈的!大汗只说要你活着,可没说不能缺胳膊少腿!你再不老实就跟那小子一个下场!”
大汗?
秋素苇吃了一惊,原以为是李赋松的安排,竟会扯出塞外君王?那他掳劫自己到底有何用意?
马车再度开始行驶,秋素苇也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们是西域人?”
二狗点点头:“看他们的长相确实不像宗元人士。”
秋素苇挪了挪身子,移到二狗身旁:“大哥,快解开我手上的绳子,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只怕事情大不简单!”
二狗点点头,用单手费力地尝试解开,可是层层死结的系法极为复杂,他最后索性直接用牙撕咬起来。好不容易解开时,二狗的嘴巴已经被毛边划裂了嘴角,浸出道道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