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来人沉稳的脚步,两人异口同声地喊:「老大。」
卫迟晋点了下头示意,直接点明来意。「那个狙击慎的杀手呢?」
向鸣海想起自己被拒于门外,气愤地指了指门板。「还在他房里。」
卫迟晋对于白川慎不同以往的作为,挑了挑眉。「问出什么了没?」他看了看两人仍站在门外的样子,想必慎不想被任何人打扰,看来自己也白跑了一趟。
两人看了看对方,对卫迟晋摇摇头。
卫迟晋的脸上没有出现讶异的神色,只道:「一个医院的总院长放着医院事务不管,把时间浪费在一个不重要的杀手上,这样好吗?」
南炙叹了口气,现在连他也不能了解慎到底想做什么?
「慎希望那个女人暂时由他负责,等事情厘清后,他自然会把她交出来。」
慎的性子淡然,一向不太管总部内的事务,身为八俊,遇见试图狙击自己的杀手也不是第一次了。过去慎都将人交给总部处理了事,向来不过问。
但这一次,他不但自己插手这件事,还将试图杀害自己的杀手关在寓所内,不要其他人过问?
这一次,白川慎的「慎重其事」的确让人不得不注意,难怪连老大都忍不住要过来看看。
卫迟晋的绿眸读不出任何讯息,他沉思了下,只道:「告诉他,我只给他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他要是再查不出什么东西,到时不管他愿不愿意,都不能再留下这个女人。」
话一完,卫迟晋便转身离去,对同样被白川慎拒于门外并没有多气愤,只是心里纳闷,为何慎不愿其他人看见那个女人?
难道……
卫迟晋的脑里忽然闪过一个想法,他无奈地笑了笑。
看来,慎的过去还没有结束,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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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医生还真是有钱得吓人!
女子的眼神骨碌碌地在屋内扫视着,高科技的设备被隐藏在中国传统摆设下,整个屋内看起来像是古代的贵族屋宅,但充满古味的装饰品又巧妙地掩盖住了小型机关按钮,生活在古色古香的环境下,同时也能享受现代化的便捷。
这几天,她身上不但没有手镣脚铐,还可以在这屋内自由走动,除了白川慎以外,她没有见过第二个人。
不用说严刑拷打了,光是一个意图杀害他的人,可以得到这么好的待遇吗?
而且他就这么放心她不会逃跑?
虽然,她确实想跑也跑不了。这座宅里的防盗系统,只有白川慎本人才能解,她也不是没试过,只是每次都无功而返,难怪他会这么放心把她放在这里。
女子叹了口气,对情况的胶着感到灰心,如果杀不了白川慎,又回不去的话,那么「他」会怎么样呢?
这一生,那个她永远放不下的人……只有她完成任务,「他」才能平安。
她摇了摇头,决定不再多想,只要她还没死就会有机会……女子飘忽的眼神,又不自觉地移向玄关。
高大的屏风倚着玄关的门扉,屏风上的精细画作,是用一针一线的手工刺绣完成的山水画,画上的山水栩栩如生,让人有深入其境的感受。
但让她惊讶的不是它的价值,而是山水画里的白石山崖,让她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彷佛自己曾经去过那个地方……
竟熟悉得教她心痛?!
为什么?那是什么地方?
女子看得出神,完全没有意识到白川慎早已走到自己身后,看着她许久了。
「喜欢那幅画吗?」
听见声响,女子受到惊吓,急忙回过头,看见白川慎闲适自在地坐在沙发上。「你怎么进来的?」
白川慎笑了笑。「这是我家,难道我不能回家吗?」
女子转过头,不想看他脸上那抹得意的笑容,但心里对自己竟无法察觉身后有人而感到些微惊恐,他——一定不只是个医生那么简单。
那么,她要杀他的机会,根本是少之又少……
白川慎没有在意她的静默,眼神只专注在那个高大的屏风上,彷佛所有心思全被吸引到上头。
「不是想杀我吗?怎么这几天反而没什么动静?」
女子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你以为被关在这里的我,有机会杀得了你吗?更何况在这里杀了你,我也只有死路一条。」
「妳放心,我已经下了命令,从明天起,妳可以不用被关在这里,除了人工假山后面的那片树林外,妳可以在园内自由走动。没有我的同意,不会有人动妳一根寒毛。」
彷佛还不够宽容似的,他又说:「期限是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就会将妳交给集团处理。在这一个月内,妳可以逃跑、也可以设法杀了我。」
对白川慎的回答,女子感到莫名的讶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给我杀你的机会?」为什么看着那幅画时,你的眼神那么心痛?那到底是什么地方?
白川慎的眼光从屏风移回她的脸上,面对一个杀手,他的眼神没有杀意,只有平静,只不过,现在他眼底似多了一丝困惑和……痛楚?
「那妳呢?妳为什么又非杀我不可?我和妳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女子不自在地回避他的眼光。「一个杀手还会有什么理由?」
白川慎摇摇头,早知道不会这么轻易地得到答案。他叹了口气说:「既然妳要继续跟我玩猜谜游戏,我也奉陪到底。」
「妳叫什么名字?」看着她熟悉的脸庞,白川慎忍不住开口问道。
「关你什么事?」这男人是吃饱没事干吗?居然问起她的名字?他忘了她是狙击他的杀手吗?
白川慎挑挑眉。「不说,我就帮妳取啰。」
「无聊!」女子啐了一口。
「就叫『伊』如何?妳喜欢吗?」白川慎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她。
女子闪了下眸光,冷漠地说:「我没有名字。」其实她心里对这个名字,有着没来由的震撼。
看着她的冷漠和面无表情,白川慎心底难掩一丝失望。「那正好,不是吗?从今天起,妳有了名字,就叫『伊』。」说完,白川慎叹了口气,起身离去。
「伊」转过身,深深地看着白川慎离去的背影——一个为杀手取名的男人,眼底不由染上浓浓的困惑与不解。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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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只有一盏昏灯的地下室内,白川慎站在一个精致的木柜前,上头摆满了女子服饰和梳妆用的工具,只是每一个物品上都有些微焦黑的痕迹,似乎是在火苗下残存的物品。
每一个没有恩心的夜晚,是如此痛苦难熬,他不得不在每一个女人身上寻找与恩心相似的温柔;每一个重病的女子,都会勾起他救不了恩心、害死伊伯父的痛。
恩心,我已经做到了对妳的承诺,笑着活下去,即使是没有灵魂地活着,但为何妳还要折磨我呢?
手指抚摸过每一个物品,木梳子、小方镜……还有木柜上头,一个黝黑的木盒子。
手到了木盒边缘,拳头犹豫地紧了紧,白川慎叹口气又合上它,里头的东西似乎会让他痛心撕肺。
他只有一个月。
一个月内,他必须查出「伊」的真正身分、背后主使她的人,以及她为何非杀他不可的理由。
她似乎并不恨他,对他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模样,甚至压根完全不认识他、没见过他……那为什么她得杀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