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怀鬼胎的两人哄骗地邀著可怜的男子。
不久,后院传来可怜男子虚弱的哀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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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岳华山,山势险峻为五岳之首,为「奇险天下第一山」。
古来,多有道士在此修道,其中以「陈搏」最富盛名。
道教历久不衰,武功也颇富盛名;尤其,前武林盟主李名风为华山派出身旦退隐在此;是以,近来武林人士皆以华山为聚集商讨武林大事之要地。
石忌戬挑华山做为号召武林人士共同铲除魔教的地点,一是想将自己的声誉提升至最高点,二是想乘机将自己和前武林盟主相比拟。
豪气干云的武林前盟主李名风,虽已退隐山中,仍相当热衷武林之事,一知石忌戬有意在华山召开武林大会,立刻二话不说,将自己退隐所居的山庄让出来,做为前来的武林人土所客宿及商议之地。
当沈天富一行人来到山庄大门口,朴实宽广的宅院,正如山庄主人的为人与风格。
练蝶衣面色难看地以手抚腹,支支吾吾地道:「沈公子,可不……可以……」
沈天富了解地点点头,「练姑娘不舒服就去吧!我们会在这里等的。」
「谢沈公子……」话未完,练蝶衣即火速地远离他们并消失在草丛中。
看练蝶衣消失无踪,钱多多以袖扇风,云淡风轻地和妙儿聊起天。
「这华山风景真美,可惜有人肚子不争气闹起别扭,无法好好欣赏这么美的景色。」
「是啊!自己不争气也就算了,连带影响到旁人,眼睛看的是美景,鼻子却得忍受熏死人的臭气。」妙儿落井下石地以半高的声调说道,故意让练蝶衣听到。
从客栈出发到华山上,练蝶衣一路上肚子不舒服不下十来回,拉得练蝶衣整个人几乎虚脱瘫软;沈天富为了让她舒服些,沿路车速尽量减缓,并尽量延长休息时间。
「我说妙儿啊!我们为什么那么伟大,别人拉屎,我们还要陪她,甚至得忍受这么难闻的气味呢?」
「那是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施恩不望报,对忘恩负义的人仍以德报怨,肝胆相对。」
钱多多一副受不了地倒退数步,抽气道:「原来……我是这么了不起的人……」
沈天富本要轻声制止她们的谈话,以免弄得大家尴尬;但看这对爱闹爱笑的主仆,却又忍不住多偏心她们一点。
尤其是钱多多,她总是那么精神奕奕,总是那么神采飞扬,双眸总是那么晶亮,总是那么……吸引他的目光。
练蝶衣总算从草丛中站了赶来,依然以手抚著肚子,脚步缓慢地走向他们,看起来十分虚弱的样子。
看到练蝶衣那可怜的模样,沈天富想到在客栈中,从钱多多她们手中挽救下来的那名可怜男子;什么时候她们和那男子结下梁子,在他分开他们时,钱多多仍气不过地往他的脚踝多踹两下。
可怜的男人,被打得鼻青脸肿,不死大概也只剩半条命躺在床上休养了;为了安心,沈天富只好花钱消灾向人家陪罪。
唉!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瘙也,尤其不能得罪钱多多这只撒泼猫。
心念一转,他的心思转到练蝶衣的腹泻上,难道……
钱多多的目光触及沈天富那怀疑思索的目光时,心虚地笑道:「怎么了?沈大哥是不是也觉得我很了不起?」
沈天富笑了笑,不予置评,将话题转到练蝶衣身上。
「练姑娘回来了,我们这就进去拜访山庄的主人。」
练蝶衣虚弱地笑了笑,一待沈天富转身,立即恶狠狠地瞪了钱多多和妙儿一个大白眼。
钱多多和妙儿也毫不客气地瞪回去。
正专心叩门环拜访的沈天富,完全不知他身后的三个女人,每个都火药味十足,随时可能再扛上。
守门的小厮由内开门探头出来,一看是沈天富,又惊讶异又热络地将门全开,跑出来迎接。
「沈公子!您终于来了,好些年未见您的光临,老爷可想念您想念得紧,来!请进,我这就去告诉老爷。」
未等沈天富的回应,小厮又转身跑进去通报。
「沈大哥,怎么每个地方,你都有认识的人?」钱多多跑到沈天富身旁,不解地问道。
「大哥我是生意人,熟识的人自然比别人多了些。」沈天富露出一个弥勒佛似的笑容。
「沈公子地脉熟人缘广,真令人佩服。」练蝶衣也不著痕迹地走到沈天富的另一边。
沈天富左看看钱多多右瞧瞧练蝶衣,此刻也感受到她们之间的不对盘。
钱多多突然勾住沈天富的手臂,撒娇道:「大哥一向疼我,以后一定要带我游遍五湖四海,看尽风光美景,好不好?好不好吗?」
以后?
沈天富疑惑地看著钱多多,不明白她话里的真实性,难道她忘了此行的目的?她不是避他唯恐不及吗?
难道她……改变心意,愿意和他在一起……
沈天富迟疑且相当不带信心地答道:「好……」
他眼里有著温柔和一丝欣喜。
只可惜钱多多看不见他眼里的温柔,听不到他轻声吐出的承诺。
她整个注意力全集中在练蝶衣身上,要看看她是否敢学自己向沈大哥勾臂撒娇。
果然,练蝶衣气绿了一张脸。
她感到非常高兴,觉得总算扳回一城,双手不自觉地更霸著沈天富的手臂,一副沈大哥是她的,谁也抢不走的样子!
「哈哈哈,老弟啊!你可被我盼来了。」一声豪爽的笑声传过来,打醒了各有所思的每个人。
沈天富略略不舍却又不得不抽开自己的手臂迎向前去。
「李大哥!好久不见。」
来人面色红润,目光炯炯,长髯雪白银透,此人正是前武林盟主--李名风。
「既知好久不见,却狠得下心一直对老大哥不闻不问。」语毕,毫不客气地朝沈天富肩头击掌过去。
沈天富不闪也不躲,硬生生接了下来,仍稳立不动。
「好!看来老弟的武功精进不少。」
「是大哥手下留情。」
「哈哈哈!」李名风的目光看向沈天富身后的三位女人,「咦?老弟啊,这几位是……」
未等沈天富介绍,练蝶衣先欠了欠身轻声道:「奴家练蝶衣,沈公子是奴家的赎身恩人,奴家现在是沈公子的侍婢。」
「哦!原来如此。」李名风手抚长髯,一副了解的样子,但看沈天富的目光仍有不解的疑问。
什么时候沈老弟懂得和女人沾上边了?而且一下三个。
沈天富尴尬地搔搔后脑勺,笑著解释道:「练姑娘是好人家的女儿,我是将练姑娘当作朋友。」
一句解释,让练蝶衣听得心花怒放,一向冷淡的容颜绽出难得的笑容。
她高兴,有人就不高兴。
钱多多趋向前拉著沈天富,不服地道:「沈大哥,那我呢?」
她的语气颇酸,但未曾仔细思考为何会对练蝶衣的敌意陡升。
李名风打量了下钱多多,晶亮的黑眸,粉嫩的肌肤,好个水样的娇娃,再加上有点蛮横的娇态;李名风暗笑,如果老实的沈老弟会栽,也大概会是栽在这女娃手上。
沈天富宠溺地看她一眼,转头对李名风慎重介绍,「她是我私认的小妹,家父和她父亲是世交。」
钱多多端庄有礼地欠了欠身,「久仰李庄主大名,小女子钱多多今日有幸亲睹,真是小女子无限的荣幸。」
她的声音又娇又甜,逗得李名风开心极了。
「哈哈哈!小娃儿嘴真甜,老夫已经好久没这么开心了。」李名风高兴地抚了抚长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