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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康和丰丰都拚命点头。

  我只想从这十二层楼跳下去。

  九点一刻,两个小家伙终于睡着了,一人一个把他们抱到卧室小床上。

  欧阳丰说:“他们会永远记得这个月夜的。”



  “是呀,因为今天嫦娥阿姨变成了男的。”我说。

  欧阳丰笑了,揽着我出来,轻轻带上门,“再到外面坐坐吧。”

  “恩。”四周一片寂静,心跳过快让我快支撑不住了,我说:“想听首乐曲。”

  “什么?”欧阳丰的眼睛在月光下荡著令人迷醉的温柔。“月光曲,贝多芬的,真的很美,会醉人的。”

  “不用听我已经醉了。”欧阳丰的声音象天外之音,我强抑着一阵阵的悸动。

  “月不醉人人自醉吧?”我笑着说。



  “不!月不醉人,醉人的是别的东西。”

  “什么?”

  “Your eyes。”

  “不懂,我的外语超烂的。”我说。

  “你懂!”他猛然抱住我,我的一颗心快从胸口跳出来了,“你是这么的灵秀聪慧,你怎么会不懂?”

  “欧阳大哥!”我的声音听起来很飘渺虚弱。

  “叫‘丰’!”他在我耳边说,热热的气息使我的脊梁骨抽冷气。

  “丰!”我更虚弱的喊,“不要这样。”

  “你的眼睛很美,”他说,“笑起来更迷人,就像弯弯的月牙,宁宁!宁宁!你一定是月下老人馈赠我的小月牙儿……” 

  ***

  那一夜,在那张欧式古典铜床上,在他的怀里,我止不住的啜泣,他一遍遍地轻唤着:“我的人儿,我的小月牙儿,乖!不哭!不哭!”

  可是我止不住。止不住地哭泣,为了体内重燃的火热和悸动,为了让人晕眩的快感,为了这似有似无、不可琢磨、莫可名状的幸福。紧紧抓着他的背,看着他随着剧烈的动作有节奏起伏的发旋,我用一种近乎绝望的心情想着:我的男人!这一刻只属于我、只为我狂的男人!二十二年来我第一个唯一的情人啊!

  “我是不是很变态?”我问,泪水朦胧了眼睛,“我居然喜欢像个女人似的被男人抱,我很变态是不是?”

  “不!”他吻我,吻去不停滚落的泪珠,“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最可爱的男孩子,是我最美丽的月牙儿,不许诅咒自己!”

  “丰!”我缠紧他,“那么给我!给我!给我吧!直到我死去!”

  “直到我们死去!”他低声吼,猛然强烈的力道使我在刹那间升至颠峰,迷失在灿烂辉煌的激情里。

  那一夜我们做了三次,我记得清清楚楚。第一次就像轻悠和缓的序曲,带点试探的,力图安慰我激动慌乱的情绪,他温柔体贴地抽动;第二次是急风暴雨的狂奏曲,我们纠缠在一起,直至分不清谁的汗水,谁的呼吸,他以超过200马力的高速前进,我颠簸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第三次是一首完整的交响曲,从慢板、行板、快板到终曲,他是名出色的指挥家,我在他的指挥下或快或慢,或缓或急,或高或低,或俯或仰。

  他的技巧如何,我无从比较,可是我知道,我荒芜已久的心灵、饥渴已深的身体都获得了满足。后来我想,我的潜意识里是认同女性式身份的,虽然我极力想否认,可无法抹去事实,欧阳父子调动了我体内所以的雌性激素,我很害怕自己是否会因此而变得娘娘腔。

  同性恋者最恨娘娘腔,可是一个素质型的男同性恋者却无法驱除这种隐藏躯体、思想深处的,根深蒂固的,一有阳光雨露就恣意生长蔓延的气质,就像一个人无法驱除呼吸一样。这会使人想起普鲁斯特笔下的德·夏吕斯男爵,普鲁斯特是个天才,同性恋者所有的矫柔造作、虚张声势、色厉内荏以及表面的阳刚气概和骨子里的阴柔之气在夏吕斯身上一览无余。在他的身上,我也看到自己的影子。我本就有些文弱书生气,如果再阴阳怪气,女里女气……我一定会杀了那样的自己!我非常讨厌男艺人着女装,譬如乔治男孩,譬如香港那位天王。我讨厌他们,是因为内心惧怕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变得和他们一样。

  在没有切实的性行为以前,我百分之百确信自己是个男人,虽然我意识中的性物件和一般男子不同,但我幻想自己是主动的施与者,或者是平等的互相施与承受者。可是事情发生了。我成了完全的被动承受的一方,最关键最要命的是,我不排斥,我不讨厌,我甚至喜欢、期待着被填充的那一刻,我为了那强壮炙热的触感而狂喜、颤栗、尖叫。我不知道,除了男人的性器和外表,我和一个女人还有什么差别。

  次日醒来已近中午,睁开眼便看到站在床头审视着我的健康。

  “早啊!”我试图微笑,却不知该怎么解释为什么丁宁叔叔会睡在爸爸床上。

  “爸爸说你已经是我们的新妈妈了。”欧阳健少见的寒着一张小脸说。

  一句话差点把我噎死,该死的欧阳丰!他到底给孩子说了什么鬼话?

  “可是叔叔不是男的吗?叔叔没有小鸡鸡吗?”欧阳健非常困惑地问。

  我窘的张口结舌。

  “笨!他当然是男的啦,他没有奶奶嘛!”欧阳康总是很聪明。

  “那你会不会生小贝比?”欧阳健仍要追问。

  “笨!女的才会生小娃娃啦!”

  “那你会不会让爸爸不要我们?”

  “笨!他才不会告诉你!”

  健康宝贝一唱一和,演起了双簧,我一个头两个大。

  我套上睡衣坐起来,示意他俩也坐到床上,我认真地对他们说:“我不知道爸爸对你们说了什么,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我和你们爸爸在一起是因为我爱他,就像你们爱他一样,我也爱你们,就像爸爸爱你们一样,如果你们愿意,我会非常高兴成为你们的好朋友,就像七个小矮人和白雪公主一样,丁宁叔叔永远也不会像恶毒的皇后那样抢走你们的爸爸,把你们赶到大森林里,我希望咱们永远在一起,除非爸爸或你们不想要我,明白了吗?”

  健康宝贝不说话,像受惊的小鹿敌视着我。

  “你说的是真的吗?”最后欧阳康半信半疑地问。

  “我可以象孙悟空对唐僧一样的忠诚,不然,你们可以念紧箍咒。”

  再瞪着我看两分钟,“那好吧,我们相信你了,如果你说谎,你就会变成丑八怪!”欧阳康说。

  “我们要叫你妈妈吗?你会和爸爸结婚吗?你要穿漂亮的白纱礼服吗?我们可以做花童吗?”欧阳康忽鲁鲁冒出一大串问题。

  “这个……等爸爸回来和爸爸商量好吗?”

  忽然间,我好像真成了未婚妈妈,物件是带着两个拖油瓶的年方二十九的青年才俊。

  上帝真是幽默!幽默的过火!我洗了个淋浴,仍然有些腰酸背痛,但较之上次是轻微多了,上次时的欧阳丰根本是个野兽,我想当时无论是什么人,他都会上的。虽然他矢口否认。他说他只是因为我的眼睛让他有归属感才抱我的。气!鬼信!如果男人的理性这么靠得住,男人的兽性这么容易被控制,那么泰森也成了节烈男!

  我洗好出来,健健朝我喊:“叔叔,你的电话!”

  “爸爸吗?”除了他,还没有别人给我打过电话。

  “不,是位叫林枫的叔叔。” 

  “喂?林枫吗?”我拿起话筒,对面却寂然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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