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副扑克脸,继续脱自己的西装外套,切!大夏天穿什么西装?
摆谱!臭美!
“守哥哥?”小惠帮他挂好外套。
“小惠,难道你不认识炎恩吗?”‘阿守哥哥’淡淡地说,从小惠手中接过西装外套,慢条斯理地扣好扣子,用一把特殊的软毛刷把灰尘轻轻拭去,细致地把褶皱抚平,等到那外套比橱窗里的样品还样挺了,才从那该死的外套边走开。
切!
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到了大城市几年,吹毛求疵的毛病还是没改!
“宇文守……宇文攻……哎呀!原来你们是兄弟呀!难怪都这么帅呢!都是超级大帅狗!咦?为什么一点也不像啊?阿守哥哥这么精致绝伦,小攻却——”
小惠你不要再说啦!我知道我是原始的美,和那家伙人为加工的后现代阴柔美不一样,哼哼哼!
小惠充分发挥了长舌的天性,聒噪个不休,大熊则坐在一边自得其乐,目光中居然神采熠熠,宛如发现了小羊的大灰狼,哦呜……
“小惠,叫我宇文哥哥,不要叫小攻,我可比你大!”那是我心头永远的痛,因为‘小攻’这个名字被爸爸妈妈叫了十几年,今后怎么还能再继续呢?
一定要防患于未然,把这种苗头扼杀在胚胎之中。
“可那不就有两个宇文哥哥了?我该怎么区分呢?”小惠扑扇着长长的睫毛嗲嗲地说(呕……女孩嗲就是娇柔可爱,男孩嗲却成了娘娘腔,上天何其不公…>O<…)。
“那我以后叫你阿攻哥哥好了,就像阿守哥哥一样。我今年十六岁,叫你哥哥没错吧?”
“没错。”
可是我不想要个妹妹,而是想要一个一号啊!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抓紧毛巾闷闷地问,毛巾再不抓紧就要被小惠扯下来了。
“我原本就在这里。”宇文守——对,就是大我六岁、自称我哥哥的家伙冷冰冰地说。
“OK!那我立刻走!”我转身回浴室穿上原来那套满是汗臭味又溅满水珠惨不忍睹的衣服。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当我走到客厅时,已坐在沙发上的家伙头也不抬地说:“想走可以,把妈妈给你的信用卡留下。”
“喂!”我瞪大了眼睛死盯着这个天敌,“有无搞错?那信用卡是我的读书经费耶!留给你算什么?宇文守,你别太欺人太甚哦!炎恩,小惠,你们知道吗?我从小就活在这个完美哥哥的阴影下,受尽冷落,心灵倍受摧残,所以才形成我相当扭曲的性格,那是长期生活在法西斯高压下才产生的变相反抗啊,啊呜……爸爸妈妈喜欢他,叔叔阿姨喜欢他,老师师娘喜欢他,女生喜欢他,连我家的小狗‘汪汪’都特别喜欢他,我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小可怜,我惟一能做的就是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着长大。你们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睛这么大吗?那都是哭出来的,啊呜……为什么我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打算再生为人了,还要再遇到我的噩梦呢?啊呜……”
我的委屈一旦决堤便如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入海不枯竭,当年的孟姜女哭倒长城算什么?我要淹没地球,啊呜呜……
司徒炎恩和小惠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和宇文守,一定是为终于发现他们身边居然住着一位恶魔而震惊(是为你而震惊吧?)。
“妈妈给你的零用钱呢?带在身上的现钞够你一个月生活用的。”宇文守活脱脱恶魔二世,文风不动的问。
“啊呜……”
“你别给我逃避话题,钱呢?还剩多少?”
“啊呜……”
“说!”
“五、五、五、五——”
“五什么?五千?五百?五十?”
“五、、、、、、元。可是你看,我买了多少东西啊,法国香水、美国剃须刀、日本性感小裤裤、意大利球星的签名照,还有眉笔、唇线笔、眼影、唇彩、洗面乳、爽肤水、美容霜,你看你看,我绝对没有胡乱花一分钱!”
“宇——文——攻!你好厉害啊,从出门到现在,漫漫两天一夜的时间,居然还能剩五块钱,了不起!了不起!你真是了不起哟!”
哇啊——我逃!我逃!我逃逃逃!
每当哥哥这样拉长声调叫我的全名时,就说明他已经怒火三丈,绝不是陪个笑脸就能逃掉的了。
我夹着尾巴逃窜,大门却被小惠挡住了:“嘻嘻,阿攻哥哥,你好厉害,以后我要跟你交换追星、美容心得以及花钱秘笈哦!”
“你看!这是妈妈的亲笔信,再三交代你到了之后,就把信用卡收过来归我保管,每个月,不,每个礼拜给你一次生活费,绝不多给。”宇文守从和他一样冷冰冰的公文包中抽出一封信交给我。
不用看,我也知道妈妈会这么做,偏心的妈妈一定是我的后娘,我一定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小孩,啊呜……
话说宇文守,即我的天敌,自小就是个完美无缺的小孩,功课优秀,体育精通,连五官都是世界级优质产品,是经得起ISO9002质量体系认证的,和我这种粗枝大叶的美绝不可同日而语。
只要有他在身边,大家的目光就会全落在他身上,顶多最后看我一眼,奇怪的说一句:“这是小守的弟弟呀,真不像。”
啊呜……我知道我一定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小孩!
虽然在心里已把他分解成孙悟空的七十二根毫毛一样纤细,我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外形真不错,连邻居李老太都赞他是‘极品美男’。学业运动、文治武功样样精通,又是校园里的活跃分子,班长、学生会委员、学生会主席,官越来越大,惹得一群狂蜂浪蝶扑火(附注:蜂=男性,蝶=女性。据说不止一个男生向他表白过!呜呜……为什么就没有男生向我表白呢?)
最可怕的是,我这个恶魔哥哥大小通吃,绝不挑食(除了那些男人之外…>O<…既然你不要就让给我好不好?不要随便浪费资源嘛!),所以他一直是名声在外的‘特种花心萝卜’,与我这种几近绝种的天下第一痴情种绝不相同。
对了,我哥哥只有一米七九,足足小我两号,那五官,呜……比元彬还要完美三分,他越完美,我就越恨他!
我恨!我恨!我恨恨恨!
“你三岁时半夜跑到我床上撒尿,害我难受得要死;五岁时在我照相时猛然扯掉我的裤子,不幸又被摄影师拍了下来;七岁时伪装小女生给我写情书,害我被妈妈骂,以为我搞早恋;九岁时在我做的第一顿饭里放了一瓶的芥末油,害爸爸喷嚏了整整一星期;十一岁……”
不愧是做律师的,宇文守说起话来井井有条。
小惠已经笑得在地上打滚,大熊也快要笑还了肚子,宇文守依然一副冰块的模样。
宇文守!算你狠!当着一号的面专门揭我的短,哼!看我以后怎么整你!以我誓做零号的决心起誓,我与你誓不两立!晚上我要再做个小纸人,把你剁剁剁剁,剁成孙猴子七十二根毫毛的三次方!
呜——大熊,你也不帮帮我,不要笑啦!不要再笑啦!还笑?还笑?你再笑,我就——呜哇啊————
我欲哭无泪的把心爱的信用卡交给恶魔二世,边在心中念念有辞:以大欺小,不得好报,欺负手无缚鸡的我,让你喝水跑气管里,吃饭跑厕所里,坐公车拉练没拉上被人叫流氓,上班冲老板叫被人炒鱿鱼,租房不礼貌被大熊砍砍砍砍成溜地十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