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颜这家伙有些自恋狂的倾向,所有和我们合作的客户,在选择玩伴的时候都会选择他,而不是我,可能我总是不苟言笑的表情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
展鹏说:“你先别走,摄影机怎么办?小高快哭了,几万块的家伙呢。”
我拍拍他的肩:“记在公司损耗的帐上,没关系。”
乐颜看着子非的脸庞,然后对展鹏说:“就凭这张脸,不能把损失的这点钱赚回来,我就不叫乐颜。”
子非忽然说:“你的脸也很漂亮,就是笑得太多了,眼角纹多了些,可惜。”
乐颜再次哑口无言,这下连展鹏都跟着放声大笑,平素都是我和展鹏被乐颜整得无话可说,这下可好,有人帮我报了冤仇,大快人心啊!
我大笑着带领子非走出来,子非还是紧拉着我的手,慢悠悠地说:“乐颜真好,我有些喜欢他。”
“嘎?”我诧异地回过头来。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留下虚幻的灿灿光影:“我喜欢爱笑的人。那会让我的心情很好,好象人家快乐,我也就快乐了。看着你板着脸,我也跟着想生气。”
乐颜啊乐颜,看来还是你赢了。
再次看一眼子非,我突然不知所以地叹口气,这个孩子,怎么就莫名其妙影响了我们三个人——我、乐颜和展鹏——三个公司的负责人哩。
在Starbucks消费,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是冲着那种氛围去的:一个人喝咖啡,叫做孤独;两个人喝咖啡,叫做情调;三个人以上喝咖啡,叫做优雅。
咖啡馆内部用的是暗红与橘黄色系,服务生从来不会前簇后拥,你有绝对的自由选择自己最中意的口味,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会被冷落,屋子的一角排满了各种器皿和工具供你DIY,充分显示了店家的周到与细心。
子非要了一份焦糖咖啡和芒果芝士蛋糕,我要了份摩卡咖啡。
他吃的津津有味,嘴角上都是蛋糕碎沫,看他对食物的专注胜过任何一个热恋中情人的眼神,喜悦的,甜美的表情。
“吃那么多甜食不腻吗?”我问。
“怎么会?”他好象很吃惊地看着我,“吃甜食会让人的心情很好,觉得生活也很甜蜜,我心情不好的就会拼命吃甜食。”
“你经常吃甜食吗?”
“是的。”
那也就是说,你的心情常常不好了?
看着他清秀的面容,忽然心里有一点点疼痛,奇怪的感觉。
我赶紧喝咖啡,想让那些微苦涩的味道驱散心中的涟漪。
带着子非回到公司的时候,已近黄昏,展鹏、小高都还在等待,乐颜因为公司晚上有应酬就提前回家了——他有个美丽的老婆,以及一个精灵一样的女儿,美满的婚姻吧。
把室内的重重帷幕都拉起来,子非让夕阳的光照全部射进来,然后自己站到窗子前,丢了围巾和外套,把腰带解开,裤子的拉练亦拉到了一半,露出里面黑色的内裤边缘,然后把套头衫向上拉起,遮住了眼睛以下的面容,只剩下一双清冷的眼睛,套头衫的下面什么也没有,露出他青春的腰腹,以及肌肤上隐隐约约的斑痕,带着几许色情淫糜的气息。
作为成年人,我当然知道那斑痕意味着什么,心里不知怎么联想起他和男人在一起翻腾的场景,有些恶心。
站起夕阳光照里的子非,美丽得不像话,眼神却桀骜不逊。
很性感。
小高几乎是颤抖着按下了键,连声喊:“Very good!Verr Good!”
展鹏若有所思地我说:“也许你捡了个宝。”
我沉默不语。
附注:贝克汉姆
说起David Beckham,最先想起的是他的性感——不是漂亮,不是美丽,是性感。想起著名的‘莫西干头’,想起古怪的‘胭脂鱼’,以及许多许多很性感很撩人的姿势。
然后会想起他和辣妹维多利亚的爱情与婚姻,那是被大多数人传唱的金童玉女的结合,以及他们的爱巢,那著名的‘贝金汉宫’。
最后才会想起他的黄金右脚。在绿荫场上,在右边路,他的惊艳一脚,以及无数美妙的任意球也打动了那些怀疑他水准的准球迷。
他不仅仅是花瓶男人,在球场上他洒下和其他球员一样多,或者更多的汗水,只不过,他更喜欢面对镜头而已,只不过他遇到一个张扬跋扈的老婆而已。
现在的David或许更出名了,可是,他对于我来说,已不是我心目中那个英俊少年。我心目中的David永远停留在98年——那个英俊少年,稚气青涩的面孔,光芒夺目的金发,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最后一分钟的战斗,还有那一脚60米外的远射,惊才绝艳。
那一年,法国世界杯,蓝天白云,绿草如茵,美丽记忆死去的同时化为永恒。
第二章 像卡纳瓦罗一样纯净
那天忙完工作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天色朦胧起来。
子非在半路又吵着要去超市买些零碎东西,想起他身上分文全无,明白还是要我来当提款机,无奈地摇摇头,可最终还是依顺了他——毕竟有投资才会有回报,不是吗?
从超市出来的时候,我简直要晕过去,他买了足足三大包零食:话梅、冰淇淋、巧克力、署片、饼干、果冻、橙汁、薄荷糖……
“是不是打算把整个超市都搬回家去啊?”看这些东西我的胃就开始满满当当的,记得当初老婆跟我离婚的理由好象也有这么一条,我特别讨厌这些东西!
“那倒不必,零食要少而精。”子非笑得很是甜蜜,不肯把这些东西丢到后车座,自己抱在怀中,像冬天里守着火炉慵懒而满意的猫,幸福地眯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在昏黄的光线中弥散着诱惑的线条,他长长地叹口气,“快半个月了,我一次零食都没吃过,简直不像人过的日子。”
“有了零食的日子就幸福了?”我好笑地问道。
他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下:“还要有足球可以看。吃着零食,看着帅哥踢球,会觉得人生真美丽啊。”
“瞧你那口气七老八十似的,人生追求就这么低廉?”
“追求越低廉越容易获得幸福。”子非瞥了我一眼,“你叫什么?”
“严拓。”
“严拓,你的人生追求很奢华吗?”他很认真地看着我问。
我看着前面车子的尾灯,忽然觉得自己像在城市里迷失了方向一样找不到答案,我到底在追寻些什么呢?
“事业与家庭,爱情与婚姻,你都很满意吗?”子非像个小哲学家,一副要审判我的派头。
“我只知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最后我说道。
人往高处走——这是一直支持我奋斗不止的原动力吧?
“你一定就像那最典型的商人。”子非抿着嘴巴,有些鄙夷的神色。
“怎么说?”
“做生意为了什么呀?答案赚钱。赚钱之后呢?还要继续做。继续做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赚更多的钱。也就是说,赚钱既是原因,又是结果。”
“哦?”我把车子开进了花园小区,就着朦胧的灯光看他的脸,有些让我吃惊的言论,“你的意思是我不懂得生活乐趣?成了赚钱的奴隶?小孩子。”
“我不小了。”
“多大?”
“不告诉你。”
“就是小孩子。”
“你是大叔!”
“要听大叔的话哦。”
“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