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会这个方法。”水莲苦笑。“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不会再过么做了,毕竟和夜华抱在一起,对正常人来说应该会觉得挺恶心的吧。”
虽说上至皇帝,下至市场小贩,多少都会沉迷于酒色,却没有人会拿他们这些迫于无奈而卖身的夜华当人看待,所以若是原敬久觉得恶心排斥,都是应该的。
在吻上原敬久之际,其实水莲早有心理准备会受到异样的眼光了。
“不,我不觉得恶心,倒是……”原敬久拼命地在脑袋里寻找合适的形容词,其实他并不讨厌也不排斥,但是要怎么说才能够贴切地表达自己的感觉?
好半晌,他总算吐出一句听起来不够圆滑的话语:“我觉得很舒服……该怎么说比较好?嗯……我觉得你的嘴辱很软,所以我并不讨厌,反倒挺喜欢的。”
被男人吻这并不是第一次,早在河边初识水莲,那个轻吻就让他记忆深刻,但是原敬久明白自己不排斥承莲,因为他的吻就如同空气一般自然,让他根本无从讨厌起。
“你是个好人。”水莲轻笑,再度献上双唇。
不管原敬久所说的话是真是假,在他看来,这个外地来的武士虽然看似粗犷,其实内心相当体贴,毕竟很少有人会去考虑到夜华的心情,然而原敬久不但顾及他的自尊,没立刻将他推开,甚至连一丁点厌恶的神色都没有表现出来,这些都让水莲安心不少。
这个粗犷的探子,对于亲水城来说,或许是个不可饶恕的敌国间谍,但就个性而言,水莲却觉得他是个十足十的好人。
从他身上,水莲可以得到一种和客人在一起时根本无法感受到的温暖,所以他其实还挺喜欢和他接吻的。
虽说是安慰,但说不定他就是因为喜欢和原敬久温存的这种暖和感,所以才借机占原敬久的便宜。
“会杀人的人,应该不算是个好人吧?”原敬久苦笑,只是双手却不自觉地攀上水莲的腰身。
他没有碰过男人,与一个男人如此亲昵算是头一遭,但是他很喜欢和水莲窝在一起时的温暖感觉。
与水莲谈话,时常会让他忘了水莲还是个少年,是个半大不小的小大人;当他将水莲抱在怀里,环着那纤瘦的身躯时,他才会体会到水莲是多么的年轻。
“命令手下杀人的主子才不是好人。”水莲毫不犹豫地提出反驳。
在他看来,当人差使的,通常都是迫于无奈,而真正下达命令的主事者才是最令人厌恶的罪魁祸首。
像是要说服原敬久,要他别把责任尽往自己身上揽一般,水莲跪在原敬久面前,捧起原敬久的脸,开始绵密地亲吻他的双唇,手指则轻轻抚着他的前额,希望能够借着温柔的抚触淡化原敬久心里的愁闷。
“真是至理名言,有机会的话我真想对主子这么说。”
原敬久失笑地打量水莲那细致的脸蛋,让水莲的手指抚摸的感觉很新鲜,因为那是他早已遗忘许久的温情,而水莲却毫不吝惜地给了他。
“会肯听你这么说话的主子,一开始就不会叫你杀人了。”水莲轻声笑道。
虽然他和原敬久谈论的是再严肃不过的话题,但是两人之间的谈话气氛却像是在闲聊一般,既轻松又毫无压力。
伸手轻扯,水莲解开了自己的马尾,让过腰的长发在瞬间像是瀑布一般地倾泻而下,那是他在工作休息之余想放松心情的习惯;唯有在绑起长发、装扮漂亮的时候,他才是娼馆的红牌夜华,而现在这副随性的模样,却是与朋友聊天的平凡人。
“你的意思是叫我换个主子吗?”
原敬久瞧着水莲的模样,这副随性所至的闲散样子并未减去水莲的美,倒是令他看得痴迷,如缎般的发丝散落在瘦削的肩上,披在身后,在木屋里围绕出一圈异样的黑夜空间,令他不自觉地加重双臂的力道将水莲抱得更紧,只因为那份在漫漫长夜里的温暖,是他贪恋许久也遗忘许久的过往。
“能放得下的话,你早就离开他了吧,问题是你自己不肯换。”谁莲细细地吻着原敬久的额头、眼皮和鼻粱,凡是他碰触得到的地方,他都一一亲吻着。
“你们这些武人都是这样,只为了一句忠心,就白白送掉自己的一生。”虽然水莲也是男人,但由于成长环境不同,所以他对于精忠报国这类的忠大行径并不是很能理解。
“那是我们仅剩的了。”原敬久闭上眼睛,抛开了其他思绪,只是任由水莲吻着自己,体温渐渐升高的身躯让他感到陌生,因为这种令人全身发热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体会过了。
水莲听见原敬久的回答,搂住他的颈子轻笑。
他将整个人靠到原敬久的身上去,柔声笑道:“我觉得武士都是傻子,为了主子可以连命都不要,但是我倒挺喜欢你们这种傻个性的。”倘若原敬久是株随风倒的墙头草,他大概在初次见面时就会看原敬久不顺眼,更别提出手帮他了!
“原来你喜欢傻子?”
原敬久睁开眼,瞧见水莲挨在自己身上的柔顺模样,他不禁伸手轻抚水莲柔滑的长发,对于两人这样亲密相贴的感觉感到奇妙而难以言喻。
“我喜欢傻子不好吗?”水莲不答反问,他抬起头望着原敬久,一双晶亮的眸子展现出无限的温柔和妩媚。
“如果是这样,那我宁愿当天下第一的傻子。”原敬久突然迸出自认识水莲以来数不清第几次的笑声,他把脸埋进水莲胸前,温暖的触感让他向来紧绷的心情放松了许多。
那是种新鲜感,毫无压力与包袱、甚至没有半点疲累。
过去,他不曾有过这样的心境。
或许当个傻子,才是最快乐的事也说不定。
因为一旦当了傻子,就什么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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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上香吗?”看原敬久把脸贴在自己身上,水莲笑着问道。
“很香,不过我分不出来是什么味道。”不管是薰香也好、茶香也罢,原敬久对这些文人雅士的东西向来没什么研究,谁教他是个只懂武功的粗人呢!
“那你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吗?”水莲并没有直接回答原久的疑惑,反倒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水莲。”他的名字原敬久自然记得。
“瞧,这不就分出来了!”水莲的唇瓣逸出柔声轻笑。
“原来名字是你,香味也是你啊。”原敬久跟着迸出笑声,像是要把先前的烦恼都忘得一干二净。
自从遇上水莲以后,他在短短几天之内似乎变得爱笑了。
“适合我吗?”水莲偏着头,期盼着原敬久的回答。
通常身处娼馆里的夜华,大半会选择一些味道较为浓烈的薰香,甚至有些香料还带有催情的作用;不过水莲并不喜欢那些气味,他就是偏爱莲花这种淡淡的清香。
或许这也可以解释为他对自身命运的最后抵抗吧。
与其放纵自己沉沦在那样浓烈的催情香味里,让自己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倒不如维持最基本的喜怒哀乐,至少要记得自己是个人,而不单只是一件任人买卖的商品。
“很适合。”原敬久尽情地汲取水莲身上的幽香,那股清新的感觉少了脂粉的杂昧,也没有残酒的酸味,更显露出水莲有别于其他夜华的特别之处。
“只是不知道是香味像你,还是你与香味相似?”原敬久抬头瞄了水莲一眼,唇边还挂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