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从武士口中听来,那个被捉到的敌国探子,怎么听都像是他熟识的人,那个与他相知相惜的原敬久。
难道他被捉了吗?
水莲忐忑不安地瞧着田昌友信穿衣准备回府,心里只想立刻飞奔到木屋去寻人,好确定原敬久是否不安无事。
“水莲,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一定得回去看看,你就别生气了,过两天我送你个好东西,让你开心。”
田昌友信见水莲变了脸色,而且还面色凝重,当下以为他是因自己突然的离去而生气,所以连忙柔声安抚。
“我不是生气,我只是担心大人,这探子应该不会危害到大人吧?”水莲听见田昌友信的话,假装担心的皱起眉头,可事实上他在意的是那个探子,根本不是田昌友信。
“放心,人都已经捉到了,我会有什么事?乖水莲,你今晚就好好休息吧,等我把事情处理完就来看你。”田昌友信说完,便匆匆带着前来通风报信的士兵离开花街。
至于水莲……
他趴在二楼窗台的栏杆上,确定田昌友信的马车走远以后,立刻穿好衣服离开娼馆。
反正娼馆老板也不敢阻止他这个奉军大人眼前当红的男宠夜游,所以水莲便在大半夜里跑出去,直奔让他放不下心的原敬久……
夜已深,星子微亮,水莲就着微弱的月光,一步也不敢停歇的赶往小木屋,他担心田昌友信捉到的人就是原敬久。
为了确认原敬久的安危,他也顾不得入夜之后会有不少强盗在路上行抢,更不去想单身外出有多么危险,一个人就往城外奔去。
他晓得自己不该藏匿敌国的探子,也知道原敬久是敌人,而且他们之间什么关系也不是,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希望原敬久出事。
一想到原敬久可能就是那个被关在牢里受尽刑罚的人,他就紧张得呼吸困难,连平时冷静的脑袋也失去理智,脚步更显得踉跄。
水莲加大步伐往木屋的方向直冲,他要亲眼确定原敬久平安无事才能放心,所以当他来到水池附近,看到小木屋里透出亮光
“原少爷!”由于只听过原敬久提起姓氏,水莲只好这么喊他。
“水莲!”原敬久正好待在屋内,一听见水莲的呼唤,他还以为自己弄错了,怎么说现在都是大半夜,并非水莲的休息时间,不过他依然起身出门探看,却没想到一出来就瞧见水莲神色慌张的模样,而且还满身大汗,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你怎么了?都这么晚了还到这里来,现在不是你可以出来夜游的时候吧?”原敬久纳闷地抱住跑到两腿都快瘫软的水莲。
水莲依旧不停的喘气,但紧张的神情却在看到原敬久时放松下来。
“没……没事……咳咳!”
他弯下腰,两手撑在膝盖上,说句实话,他从来役有像这样死命奔跑过,真是喘死他了!
“没事?”原敬久可不这么觉得,毕竟现在这种时候,水莲会出现在小术屋里,本就是一件怪事了。
原敬久拉着水莲进屋,让他坐到垫被上休息,自己则蹲在水莲的面前。“没事你会现在跑来?还跑得这么急?娼馆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晚上睡不好,所以出来走走而已。”水莲挥了挥手,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没打算把田昌友信捉到敌国探子的事情说出来。
反正原敬久没事,这就是他最想确认的,至于其他那些多余的操心也就没什么好讲的了。
“是吗?”原敬久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水莲,想试着从他的表情看出端倪。
只是这一细瞧,原敬久才注意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水莲刚才跑得太过急促的缘故,所以水莲有些衣衫不整、领口大敞,甚至连一身白皙肌肤上的吻痕都暴露了出来,上头甚至还带着些许被人啃咬出来的红点。
他记得水莲现在是田昌友信在包养,那这些红点……
“你不用陪田昌友信?”原敬久的语气有些泛酸,甚至以说是不悦。
一想到水莲被田昌友信压在床榻上缠绵的景象,他的心口就忍不住烧起一股无明火。
虽然早知水莲是夜华,也明白他得接客,但是知道是一回事,真的看见那些吻痕又是另外一回事。
现实总是比想像中来得残酷。
水莲没遗漏原敬久的表情变化,瞧他现在的模样,加上那一句带点酸味的话语……
“他回去了。”水莲露出了然于心的笑容,对于原敬久如此在乎自己的反应,他的心底忍不住升起一股暖意。
“还真是突然。”原敬久伸手摸着水莲的脸庞,那微微泛红的白暂让他忍不住想轻抚。
“那你现在呢?留下来没关系吗?”
虽说田昌友信回奉军府去了,但谁也不能断定他不会转头回花街,到时候若是水莲不在,难保不会换来一顿毒打。
但是说归说,原敬久其实是希望水莲留下的。
水莲身上的那股温暖让他眷恋、让他依恋,甚至想独占。
“我想应该没关系吧。”永莲闭上眼睛,感受着原敬久手掌上传来的温暖。
这温度让他有了原敬久平安无事的真实感,悬在半空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
“我看我今天就住在这里好了。”水莲淡淡一笑。
反正只要不是一整天都见不到人,让娼馆的老板以为他逃跑了,因而派出大批保镖追杀他就行。
也算是给原敬久一点补偿吧!
“那就住下来吧,我想你也难得换环境睡 ”原敬久的手由水莲的脸颊滑往颈子,在抚上那些青紫的瘀痕之际,他反射性地皱一下眉头。“对了,想不想洗洗手脚,我替你弄点水来。”
其实他真正想的,是希望把水莲身上那些碍眼的痕迹洗掉。
若不是今天见到水莲这副模样,原敬久还真不知道,自己竟然也会有嫉妒的时候。
因为过去所背负的包袱,让原敬久以为自己会一生辛劳奔波,就只为了一个摸不着边际的梦想,甚至连自己的人生都一并赔进去。
可如今是上天怜他,还是看不过去他的顽固?居然让他在梦境里碰上了真实。
“好啊,一身是汗也满难受的。”水莲拉了拉已经松开的领口,汗水让衣服黏在身上,的确不太好受。
既然原敬久要帮他打水,水莲决定把身子也擦一擦,所以他站起来,大大方方的当着原敬久的面宽衣解带。
只能说是夜华当久了吧,对于在人前脱衣服这样的事情,水莲并不怎么介意,更何况原敬久还是他喜欢的人。
不过这个景象对原敬久来说,可就是种刺激了。
虽然他明白水莲是个漂亮的少年,但是水莲这一脱,还真是让原敬久看傻了眼。
若是跳过那些惹人讨厌的青紫痕迹不提的话,水莲的肌肤白嫩细致,身材纤合度,与他那张清丽的面容再相配不过。
“我……我去替你拿水。”原敬久看得心口有些发烫,水莲的身躯令他感到浑身燥热,只得借口去提水,狼狈地奔出屋外。
水莲将衣服叠在一旁,等原敬久把水盆端进来后,便打湿手巾,把全身上下都擦了一遍。
当然,水莲也注意到原敬久的反应,以及他因为过度忍耐欲望而变得诡异的表情,所以擦过身子之后,水莲并未穿回衣服,只是拿一件外袍将自己稍稍盖住,然后就在垫被上躺下来。
“抱歉,晚上要占你的位置了。”对着愣在一旁的原敬久,水莲报以柔笑,这笑容甚至带了点妩媚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