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姨,你回来了。”陈亦飞置若罔闻地越过从他进门嘴巴就没停过的人。
“嗯,昨天晚上刚回来。”林雪温柔地看著他,忽然发现他的眉梢带著她不曾见过的淡淡妩媚之色,不禁在他耳边促狭地笑道:“看你春风得意的样子,昨天晚上过得肯定很精采。”
“嗯哼。”陈亦飞不置可否地勾著唇。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陈老爷怒气冲天地咆哮。
“有、有,我有听到一只九官鸟在学人讲话。”
“你这死小孩,早晚我会被你气到送医院!”陈老爷深吸了口气,又清了清喉咙,大有重新再来一遍的架式。
“雪姨,我先上去了。”陈亦飞见苗头不对,赶紧溜上楼去。
进了房间,陈亦飞先冲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拉出衣柜里的行李箱,胡乱塞了几件衣服后,接著拿出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了几个龙飞凤舞的字,最后折成一半放进信封里面。
“呵呵,我陈亦飞岂是这么容易束手就擒,至少不会让你如此称心如意,你会发现喜欢上我将是你的不幸。”陈亦飞喃喃自语。
当总经理就是有任性的权力,想去哪里没人敢管,甚至突然出国玩个几天也不敢有人吭声。
于是陈亦飞拎著行李箱,意气风发地走下来,朝坐在沙发上喝著乌龙茶、显然怒气未消的人说:“我出国走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老头子,这段时间就帮我看一下公司吧。”
“咳咳咳……你说什么?”陈老爷被茶噎到。
“雪姨能不能帮我个忙?最近老头子血压有些偏高,千万不能让他吃那些油腻的东西,希望我回来的时候还能看到活蹦乱跳的老头子。”陈亦飞弯腰亲了亲风韵犹存的林雪。
“好,你放心去吧。”林雪爱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后,陈亦飞向两人挥了挥手,坐上自家的专用车,朝机场出发。
过了几个小时之后,坐在办公椅上看文件的唐海青收到了一个惊喜。
“这是少爷要我亲自交给您的。”看起来像是司机模样的中年男子恭敬地把信封放在桌上,然后转身离开。
唐海青拿过信封,抽出里面的纸,打开一看,上面写著——一日充实可以安眠,一生充实可以无憾。这句话正是达文西临终前在遗嘱中写下的名言。
缓缓扬起一抹愉悦的笑,唐海青随即吩咐秘书订了一张飞到法国的机票,然后抬头凝视那片悠然的蓝天,想著当他见到那个狡黠的男人后,一定将他紧紧抱在怀中,再也不放开。
尾声
“老公,怎么办?我们不但连出场的机会都没有,甚至也没有名字。”
“那有什么办法,还不是作者懒得想人名,你看,爸爸从头到尾都被叫陈老爷,还有那个陈秘书也是。”
“我也不是要计较那些,只是我有点想念飞儿,已经好多年没看到他了。”
“要不然我们回去一趟好了,反正最近巴黎没什么重要的艺文活动,我们可以回去买很多老X禄的卤鸡爪和鸭舌头,还有你最爱吃的凤梨酥,‘顺便’看一下小飞。”
“没错,我们马上回去。”女人兴奋地挽著老公的手,突地咦了一声。“老公,你看左边,那个人长得跟我们家飞儿好像呀……”
“哎呀,大概是你认错人了,飞儿怎么会跟个男人勾肩搭背出现在巴黎呢?”
“可能吧……不过,那两个人长得很好看,我要把他们拍下来。”
然后,夫妇俩坐了二十几个钟头的飞机……
“奇怪,我明明记得是这里没错,怎么现在全变了样?”
“说不定我们迷路了,要不要跟路人问一下?”
“先生,请问……要怎么走?”
“哦,往这里直走就到了。”
搞了半天,两个人根本就是在自家房子外面绕过来绕过去的。
两夫妻紧握著对方的手,心情激动地踏进离开许久的家,还没来得及喊一声,就被陈老爷叫了过去。
“难怪我今天一整天都不对劲,就是你们这两只跑回来啊,几百年没回来过,我还以为你们死在哪个国家了,原来还活著呀。正好这里少两个人,你们两个放下行李马上给我滚过来。”
“是。”两人听话地坐上牌桌,朝身旁硬是挤出微笑的陈秘书点了点头。
登时,四个人八只手在正方形的牌桌上展开方城之战。
“哼,死小孩、臭小孩,没想到我一把年纪了还要帮他看公司,也不知道跑到哪里鬼混了,连通电话也不打。”陈老爷边打牌,边碎碎念。
“爸,你说谁呀?”
“还不是你生的好儿子。”
“对了,我们要回来之前在巴黎曾经看到一个跟飞儿很像的人。爸爸你看,是不是很像啊?”男人献宝地拿出皮包里的拍立得照片。
陈老爷一看差点没气昏过去。“你们两个笨蛋!这个人就是你们的儿子!”
“哦,难怪那么像!老公你还说我看错了,原来是你最笨。”
“不对,死小孩怎么会跟个男人亲热地勾肩搭背,就好像……”
“一对热恋中的情侣。”这对夫妻异口同声地说道。
陈老爷闻言,不禁愣住,久久不能回神。
良久,一声狮吼冲破云霄。“死小孩!你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
“爸,小心你的血压呀。”这对夫妻手忙脚乱地又是小心拍背,又是轻声安抚。
一旁欲哭无泪的陈秘书边想著办公室那堆积如山的文件,边趁著混乱没人注意的时候把手中的烂牌顺势丢出去。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