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碗糕?这小子该不会是脸长得一样,其实是假冒的?
“临老入花丛,最怕得马上风。老头子,我给你良心的建议,偶尔DIY一下也无妨。”陈亦飞低低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有点像猫咪睡觉时不自觉发出的咕哝声。
坐了几十个小时的飞机,骨头都快散了,睡个觉也睡得不安稳。
一落地,回到熟悉温暖的家,精神放松下来,上下眼皮便忙着打架,昏昏欲睡;尤其老头子呆滞的蠢模样,似乎有催眠的效果。
果然下一秒,在等待老头子说话的空档,周公就已经笑眯眯地摆好棋盘准备与他研究中国围棋的深奥之处。
徐徐的凉风吹动树梢刚长出来的嫩叶,淡淡清新的气息随之飘送过来。
十分钟不快不慢地消逝,足以使一个嗜睡的大男人睡得如死猪,纵使天打雷劈、天摇地动也唤不醒。
陈老爷的脸色从白转黑,再从黑转白,急促的呼吸差点跟不上急遽的心跳。
眼睁睁看着人心安理得地昏睡在沙发上,还开始打呼。
就是被心爱的妈妈桑取笑说下面的宝贝小得跟牙签一样时也没这么生气!
“你──不是我的宝贝金孙!”
陈老爷惊天动地的狮吼把方圆五百里所有的飞禽走兽吓得魂不附体,纷纷找人收惊去也。
“老头子,安静点,别吵我睡觉……”那不悦的口吻仿佛陈老爷是个顽皮的屁小孩。
短短几句话,犹如将原子弹投到海上,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可想而知,走过大风大浪的陈家……未来恐怕是不平静了。
“唉……”长长的一叹,道不尽多少心酸。
“老张,出一张牌是要想多久呀,占着茅坑不拉屎,我们等到都快睡着了。”旁边传来一名老人中气十足的声音。
“好啦、好啦,再让我仔细想想。”不耐烦地摆摆手,老张继续瞪着手中的牌。
“唉……”又是长长的一叹,诉不尽心中多少委屈。
“嘿嘿嘿,这次再让你们赚我的钱,我就脱裤子给你们看。”
老张显然是十赌九输中的佼佼者,经过五分钟的深思熟虑后非常有自信地丢出一张牌。
然后──
“碰!自摸!”漂亮的清一色亮在牌桌上,引来其他输家抱头哀号。
“这种烂牌你也能胡!一定有诈!”老张不甘心地掀桌。
“好啦,老张你愿赌服输,谁教你运气不好呢。”
“对呀,你就认了,赶快把裤子脱了吧。”
“脱什么脱,我有说现在就要脱给你们看吗?”老张恼羞成怒地赖帐。
老张此话一出,不屑的哼声此起彼落。
“啐,又来了。”
“咦?老陈,你一个人在那里学年轻人搞什么自闭啊?”终于有人发现墙角蹲了一名郁卒到脸很臭的老人。
“你们还关心我这个兄弟吗?”在那里玩麻将玩得不亦乐乎,连他唉声叹气了那么久也没人听到。
“哈哈,别生气啦,兄弟还以为怎么七月初一都没到就撞鬼了。”
“怎么了,平时你没玩个几小时绝不会从牌桌下来,今天怎么这么快就没劲了?”
“该不会是……在阿雪那里玩过头了?”阿雪是妈妈桑的小名。
闻言,其他人一脸了然地发出暧昧的笑声。
“当然不可能!我可是一尾活龙!”陈老爷连忙挺直胸膛为自己辩护。“还不是我那个刚从美国回来不久的孙子,想到他,我的头又开始痛起来了。”
他那个宝贝孙子一从美国回来就不断惹麻烦,先是雷家的二女儿,再来是林家的小女儿,然后是蓝家的三女儿,接着是孟家的小姨子……
短短几个月,换女伴的速度快得让他往往上一个八字都还没一撇,下一个新人已经巧笑倩兮地喊他陈爷爷了。
说好听点是花花公子游戏人间,船过水无痕;说难听点是现代采花贼,阉了他就是为民除害!
看他换女伴像换衣服,从小家碧玉到气质婉约,再到胸大无脑的美女都来者不拒。他不禁怀疑,是不是只要是女的,孙儿就照单全收了?
陈老爷愈想愈气,他陈家的人何时干过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来?
要是再任由孙儿这样胡闹下去,说不准隔个几天就有人挺着肚子来陈家要他做主。他可不想不明不白就多了个孙媳妇或曾孙。
“喔,你是说阿飞啊。”老张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哎呀,小伙子嘛,难免精力旺盛,何况阿飞又是个俊俏的美男子,我要是个女的,看了也会心动。”
“话不能这么说,身为陈家少爷,行为至少要端正,要不然怎么给下头的人一个好榜样看。”陈老爷气冲冲地说。
“也是,阿飞最近是过分了点。”
“还好吧,跟郑老头家的畜生比起来,阿飞算是很好了。”
“就是,郑老头的儿子前几天还在酒店为了一个酒小姐跟别人打起来,要不是他家财大气粗,一顿牢饭肯定跑不了。”
这几位都是陈老爷年轻时候的朋友,拥有几十年的老交情,感情深厚,对陈亦飞也是当自个儿孙子一样疼爱有加。
而且,陈亦飞也算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总是不忍心责备他什么。
孩子嘛,谁不爱玩。
“反正你们帮我想想,有没有什么好办法?”他需要兄弟们集思广益。
“我说呀,阿飞这只脱缰野马就少个女人来束缚,想当初,我也是情场浪子,遍游天下都有女人为了我茶不思、饭不想……喂喂,干什么全一副想吐的样子!我知道你们一直嫉妒我长得帅,所以暗地里排挤我──”
“重点不是这个!跳过!”陈老爷头痛地喝阻。
老张咕哝地切了一声。“重点是自从遇上我那温柔的水某以后,立刻从浪子变成新好男人,专心事业与家庭,连外面的野花都不屑一顾了。”
“所以呢?”
“所以你就帮阿飞找个女人拴住他,让他能够好好定下心来。”
“哼,女人他又不缺,再说他会要我帮他找吗?”
“说不定歪打正着呢!与其放任他在外面玩,还不如你大大方方帮他选个你满意,他也喜欢的媳妇来得安心。”
“嗯……”陈老爷抿着嘴思考,半晌后道:“好,就这么决定,我看你们那几个孙女都不错,每个都是知书达礼,落落大方的──”
“不行、不行!我那几个小孙女都有喜欢的人了。”
“我也是,前几天还带回来给我看过呢。”
“我那个才十六岁,对阿飞来说太小了。”
说是一回事,亲自上阵又是另一回事,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
见过陈亦飞那风华绝代的潇洒面容,听闻他那千帆过尽不留痕迹的浪荡事迹,任谁也不想把自己的宝贝孙女推入火坑。
“做了这么久的兄弟,想当年,你们有难的时候,我都是义不容辞说帮就帮,就差没把命给你们了,现在只是要你们帮个小忙而已,你们就闪得跟什么似的,当我们家飞儿是瘟神呀?”陈老爷痛心疾首地指控。
“嘿嘿……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嘛!”老张干笑几声。
“要不然这样好了,过几天不就是你八十岁的寿辰吗?到时候肯定有很多人来祝贺,我们可以看看有哪家的小姐适合阿飞,然后再暗中撮合他们……”
陈老爷觉得这办法可行,连连点头。
陈家在商场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轻轻跺一跺脚可是会天摇地动的。
尤其陈老爷高超的经商手腕,让很多人佩服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