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听到价钱之后再来说这种话吧!」霍火儿的身影已经完全看不到了,夜离这才满足地准备离开,但男子还眼巴巴地追在夜离身后。
「夜二爷,就请你先报个价吧,我也好向主子商量啊!」
「三千两白银,一个子都不能少。」
「什么?!」男子大吃一惊,三千两可不是小数目吶!
但当他想再跟夜离商量时,夜离早已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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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觉得我们好像没什么机会好好说上一句话。」夜离摇头感叹着。
「我看不出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霍火儿完全不打算认同他的话。
她只是想早日找到师父的下落,所以全心全意为取得祟锁而努力。虽然心底有一个声音让她犹豫,但霍火儿决定忽视那个声音,准备竭尽全力,专注于夺取祟锁这件事。
即使夜离曾救过她又如何?她总不能为了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就忘却师父对她的养育之恩啊!
打从师父离开至今,已经四个多月了,完全没有师父的下落令霍火儿非常焦急。祟锁是唯一能连接她与师父的线索,所以即使被夜离当作是忘恩负义也无妨,她仍然一心一意想得到祟锁。
虽然霍火儿不保证在得到祟锁后,她就一定能得知师父的下落,但这总比让她窝在山上干著急要来得强吧?!
所以,在那晚顺利脱逃之后,霍火儿又找上了夜离──
「我倒觉得能说的事很多。」夜离轻松避开霍火儿一掌,又道:「妳可知有人愿出三千两白银换妳的人?」
「三千两?」霍火儿微愣,从小生长在深山让她对金钱的概念非常模糊,可即便如此,她还是知道三千两是一笔相当惊人的数目。「我的人头值三千两?」这未免太过夸张了吧!
「不是人头,是活蹦乱跳的妳。」夜离浅笑,早知道对方会这么简单让他漫天开价,他就应该报三千两黄金才对。
不过也罢,即使对方愿意献上金山银山,夜离也不可能交出霍火儿的。
她可是很珍贵、可以陪他打发时间的玩具,他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交出她?不然往后的旅途他要怎么排遣无聊的空档?
难得有个人能陪他消磨时光,夜离才不会轻易地放弃呢!
「你又胡说八道,我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谁会出三千两买我?」霍火儿看着四周的荒地,冷声说道。
荒地上黄沙滚滚,几乎没有多少植物能扎地生根,只有几株野草勉强存活,眼前的景象就像她的人生一样贫乏,这么贫乏的土地又有谁会出钱买下?
虽然这一带有高山峭岭、深渊峡谷为邻,看来还颇有几分萧瑟悲凉的氛围,但无法耕作又没有猎物的土地有谁要住?
所以说霍火儿只觉得夜离的话很可笑,直觉认为他又想耍弄她。
这一次她是在他的旅途半路拦截,而且她事先勘查过了,这附近罕有人烟,绝不会再像上回妓院那样,突然被一大群人包围,搞得她落荒而逃。
一想到那件事,霍火儿就有气,想她从小是山里的小霸王,什么凶禽猛兽她都没在怕了,偏偏一遇上夜离,她就只能夹着尾巴逃走。
这对霍火儿的自尊心是何等的践踏啊?
所以,不止是为了师父,就算是为了她自己,她也要从夜离手中夺得祟锁,藉此证明她不是一只病猫。
「难道妳连谁想抓妳,也没任何头绪?」相较于霍火儿的不在乎,夜离倒是非常感兴趣。
如今仔细回想,整件事从霍火儿的匕首被取走后,就开始变得有些不寻常,虽然这次奇怪的委托本来就不寻常,但对方竟然这么大手笔想要活捉霍火儿,这不正意味他保护祟锁这件事,打从一开始就只是个诱饵──一个藉此钓出霍火儿的饵。
之前他的雇主大手笔地撒网打鱼,似乎是不清楚那条鱼身在何方,否则又何必大费周章让夜离在各地四处游荡?直接雇请高手去抓霍火儿不就成了?
所以夜离怀疑,霍火儿身上一定隐藏了什么秘密,一个天大的秘密。
「我从小在深山野地长大,这回还是我头一次在山下待这么久,如果要说我有什么敌人的话,那大概也只有你了。」霍火儿右手成爪,左手持短刃,虽然攻势凌厉,但也一如往常地,伤不到夜离半毫。
「妳这话还真是伤人吶!」夜离苦笑,他是她唯一的敌人?
被她这么「重视」,他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不想被我伤害的话,就把祟锁交出来,我马上离开。」霍火儿气呼呼地道,她就是看不惯夜离一派悠闲的模样,她的武功就这么不济吗?
「不行,如果我交出祟锁,妳就不会再来找我玩了。」夜离非常有自知之明,他俩的相识全凭祟锁的缘故,只要他还握有祟锁的一天,她就一定会自动上门。
虽然之前一直隐约感觉到夜离以玩弄她为乐,但当他真的把话说出口时,霍火儿才发现自己的怒气有多强烈。
「你根本不懂!」一想到行踪不明的师父,霍火儿就无法冷静。「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见鬼的藏宝图才要祟锁的吗?我根本不要那种无聊玩意儿!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有这么多无处消磨的时间可以浪费!」
与夜离纠缠的这段时间,全是为了帮他消磨时光吗?霍火儿无法接受如此伤人的实情。尤其当中还扯上一声不吭就消失好几个月的师父,霍火儿就更无法原谅耍着自己玩的夜离。
他岂会知道她在担心师父的安危?!
她从小跟师父相依为命,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现在父亲失踪了,她这个女儿如何能不担忧?
但夜离却只是为了消磨无聊,一次又一次地耍着她,任性地耗去她一天又一天的时间,随着师父失踪的时间拉长,霍火儿的烦躁也到达了顶点。
现在,霍火儿爆发了。
「我不要再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了!」霍火儿甩掉握在左手的短刃,气愤地转身离去,她的步伐跨得如此之大、走得如此之急,可以看出她这一次的怒气,不是先前任何一次可以比拟。
「喂──」她不同以往的反应,让夜离有一瞬间的呆愣。他想喊住她,却发现自己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上一回,他本来可以问出她的名字,但是却被那一票程咬金坏了好事,如今想想,夜离不由得有些恼火。
「你不用留我,我不想再跟你玩了。你就再去找另一个想和你玩的笨蛋,慢慢陪你消磨时间,恕本姑娘就此告别。」霍火儿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
这儿怎么荒凉成这副德行?她几乎要分不出东南西北了。
放眼所及,全是黄沙一片,久经狂风吹袭的山坡裸露出坚硬的岩块,虽然这儿有沙、有土、有岩,但因为没有多少植物,所以看来看去全是一片苍茫,简直让人分不出身在何方?
「不是的,那里是──」
夜离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霍火儿就发现脚下顿时踩空──
她甚至还来不及眨一下眼,就发现自己已然直直坠下。霍火儿慌乱地向左右张望,想找一个可供抓握的地方,却发现光裸的岩壁上根本什么也没有,别说是足以救命的树枝,甚至连一株杂草也找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