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不知道原来吻是怎么一回事,还以为不过是唇瓣相贴罢了,想不到他居然会……
可更令他不知所措的,在他怔愣之际已连番袭来。
宇文逆天一把将他推回床榻上,拉起被子将两人盖住,大手微扯开他汗湿的单衣,沿着他的颈项来到精实的胸膛,沿途烧烫着热情,灼炽着欲潮,令寻千佾瞪大双眼直视床榻上方的罩帐,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这就是他所说的情欲!
仿若是火、是电,在他湿热的舌尖所烙下的每一处皆凝聚了教人手足无措的酥麻,进而如大浪轰顶似的将周身的酥麻往下身推挤,泛起他困窘张皇的欲念,无助地张眼瞪视着在他身上造次的人。
他的双手在身侧握得死紧,却还是不懂该如何抒发这淤塞的情欲。
到底要怎么办?
***
“逆天……”求救声一出口,声音却是连自个儿听了都惊骇不已的粗嘎,令他连忙用手捂住自个儿的嘴。
怎么会这样?
“难道你连该如何解放都不知道?”一抬头,瞥见他涨满红晕的俊脸,宇文逆天有点意外。
瞧他窘态百现,无奈地点了点头,他不禁轻笑出声。
天!他什么都不懂,甚至连身为一个男人该懂的全都不懂,还敢招惹他!真不知道该说他是大胆还是无知。
不过从这一点倒可以明白地看出他同寻婉儿是一个样,可爱得教他心生爱怜。
不过,他自小与寻婉儿相依托命,寻婉儿再大胆也不可能告知他这些事,看来他势必得……
“你在笑什么!”他已经快要无脸见人了,他居然还在笑!
天,难道两人的亲密真是如此难堪的事?
说的也是,上次在书库,他不也偷觑了《素女经》几眼?两人的赤袒和接触自然是应该的,只是他没想过当事实成真时,竟是如此的惊心动魄。
“笑你果真是个毛头小子!”这还不算是个毛头小子吗?
“我才不……”后头那个是字,寻千佾偏是很窝囊、很丢脸地含在口中,而后吞进肚子里。
因为他……他的手正在碰触他那里!
他、他、他怎么可以……
“感觉如何?”宇文逆天饱含欲念的声音竟还带着一抹笑意。
寻千佾瞪大眼,看着他可恶的笑脸凑到自个儿眼前,紧抿着嘴硬是不说出半句话。
什么感觉如何!他现下是怎么搞的,偏选在这当头戏弄他,难不成他觉得这样很好玩吗?他是病人耶!他该不会是忘了吧?抑或者他的本性原是如此,只是今儿个才在他面前显露出来?
“你不说的话,我怎么会知道?”笑意更深。欲念愈浓,宇文逆天带笑的魅眸不禁也染上一层氤氲雾气。
“你……”他很想擒住那只在他身上肆无忌惮游走的手,但不知道是方才的药效发作,还是身体不适所致,他真的挤不出半点力气反抗他的逗弄。
火焰在他的指尖跳动着,情欲在他的血液里急窜着,呼吸不禁也跟着急促起来,全身绷得死紧,仿若快要遏止不住般暴动,可他却可怜得连这暴动到底要如何宣泄都不知道。
看来他改天得再找迅羽聊聊,不能让自己一直处于这种困窘中,不过倘若这么做可以让他看见逆天如此不加掩饰的真切笑容,他也觉得很值得,尽管他正处于十分丢脸的状态下。
很丢脸,但不可讳言的是,很舒服。
仿佛周身都在压缩着某种剧烈跳窜的火焰,挤压着、绷紧着、缠绕着,销魂得令他只能急喘以逃避羞人的折磨。
“要不要我教你?”宇文逆天轻吻着他的唇,湿热的舌霸气地掠过他的鬓毛腮边,在他敏感的耳垂间滑动。
“你……”呜,一定要这样逼他吗?
早知道他应该先对事情有全盘的了解,就不会落得如此难堪的境地了,可如今事到临头后悔早已不及。
敌军压境而下,我军已是溃不成军……
“嗯?”宇文逆天的舌狂切而索求地攫取他精壮胸膛上的诱人蓓实,轻啮、舔卷,放肆地挑诱,意图击溃他的理智。
有理智为辅的交欢岂会畅意!
放不放肆是两个人关起门后的事,下不下流是两人各自承受的欲,无不无耻则取决于两人的情。
房门后的事,要的是心念合一,他更要他的情爱和所有的一切。
“我不知道。”诡异的酥麻转化为另一波痛楚,一种等着解放却得不到纾解的折磨。
指尖若轻风掠过、疾雷击落,痛苦与欢愉并存,困窘和期待同盟,化在心底上的却是无限的矛盾和等待。
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汗沿着脸颊不断地滑落,他微睁开的黑眸隐隐约约见到宇文逆天敛笑的俊脸有别于以往,不再只是教人不寒而栗的冷,更抹上了一层教他傻眼的苦涩神情;目光相接,无法克制地再燃火焰。
眼神交战、短兵相接、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战火蔓延……
说不出是怎生的意境,感觉他的眼比磨人的指尖还要教他销魂。紧绷的弦霎时断裂,交缠在手中的是湿意和热气……
“如何?”宇文逆天如魅低喃般的嗓音教人沉迷,却猛地震回寻千佾张皇失措的心魂。
寻千佾不知所措地抬眼睇着他,气息仍是控制不了的散乱。
“你确定自己可以忍受我这样的碰触吗?”倘若不行,劝他还是及早放弃吧。
“可以。”红着脸。喘着气,寻千佾硬是不屈服,也不认为有什么好屈服的。
亲密的人皆是如此,多练习个几次,纯熟之后,他就不会再如此无知,也算是让他上了一门课,有何不可?
宇文逆天敛下卷翘的眼睫,不由分说地拥着他躺在床榻上,犹如两年前的第一夜,亦是情爱开始滋长的那一夜。
“睡吧!早点休息,明儿个你的气色会比今儿个好,有什么事,咱们明儿个再谈。”
或许真是累了,也或许是方才的激情所致,一闭眼,习惯性地抓住宇文逆天的袖角,寻千佾随即沉沉睡去,只余宇文逆天无以合眼,静静地等待月归日出……问题就暂且留给明天吧!横竖明天复明天,他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想办法。
第九章
“该吃药了。”用过午膳之后,宇文逆天将漆黑的药汁捧到桌面上,就等着仍躺在床榻上装死的寻千佾起身。
“喂我。”他说得十分理所当然,甚至还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等着他喂药。
宇文逆天闻言,不禁微蹩起浓眉。
一连几天亲密地相处,他非但没有更了解他,甚至觉得自己愈来愈不了解他了,抑或许是他根本就没有了解过他。
以为他只会捧着圣贤书闷念,想不到他居然会对自个儿诉爱。
这几天下来,他丝毫不放过任何可以对他诉爱的机会,甚至逼迫他到了无言反驳的窘态里,感觉上像是在强烈地诱惑他。
天知道他这种慢性的蛊毒对他而言,是多么痛苦的折磨。
不知道他是压根儿不懂他的想法,抑或是明知道了,却更加马不停蹄地逼迫着他?
“你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犯不着在我面前扮可怜。”宇文逆天无情地倚在床榻边敛眼睐着他。“你自个儿起来吃药吧!我相信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你还没虚弱得撑不下去。”
“可是我现下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面对宇文逆天的置若罔闻,寻千佾也索性赖在床榻上不动。
他不相信!
倘若宇文逆天对他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压根儿不需要理睬他,也不需要将他带到他房里照顾,还替他熬药;倘若他对自个儿没有半点情意,他早被他赶出这个房间了,哪里还容得下他在这里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