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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诡异的静默后,诺顿低低地开口,“你知道多少?”
“藏冰”设计的保全系统的确高竿,每三公尺就设有一座红外线摄影机和数位监控系统,还有数不尽的机关,一旦不慎触动,便会引来致命的攻击,饶是他跟常唯仁做了万全的准备,但找到那些孩子时,也是伤痕累累了,而他还因躲避不及而被流弹击中,子弹是取出来了,可也让他必须在床上静养一段时日。
至于飞虎帮,他们将孩童遭囚禁的照片交给警方后,在证据确凿之下,再好的交情也无法掩盖他们犯罪的事实,包庇飞虎帮的警界高层为了自保,立刻发出搜索票、动用大批人马,连夜击破飞虎帮各堂口,连同帮主、堂主,共逮捕了近百人,被囚禁的孩童也被安然救出送往收容所,等待后续的处理。
黄苡玦拿起一颗苹果,慢慢削着果皮,一派的轻松自在,“没多少,就电视新闻说的那些,什么有热心的“民众”提供线索,让警方循线破获利用小孩子运毒的贩毒集团。”
她认为那是他做的?还是爱德华跟她说的?如果是她自己推测出来的,那他不得不说声佩服。
“拜托,这有什么难的?”见他面露惊诧,黄苡玦翻了个白眼,他以为她是白痴吗?“你突然不告而别,等见到人时,不但腿断了,还一身伤,电视上又正好播出那则新闻,加上爱德华说你的任务结束了,想也知道是你这个冒牌作家揭了人家的丑事。”
早知道她有所察觉,却没想到她连他的身分是假的也猜到了。
“好了,接下来换你说。”尖刀叉着一玦苹果送到他眼前,刀面映着他俊挺的鼻梁,“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再靠近一公分就要划上他的脸颊了,不怕划伤她最心爱的俊俏脸孔?
他将脸颊贴上锋利的刀刀,讥嘲地扬起嘴角,“我赌你舍不得。”
冰冷的金属触感滑过他光洁的下巴,“是舍不得。”黄苡玦嫣然媚笑,“不过,我想,为了你,我可以狠下心。”
为了他?为他的什么?
若是为了他的脸孔,她绝对舍不得,但……除了裸照,这是她头一回对他这个人产生兴趣。喜悦像气球般越涨越大,溢满了胸腔,在还没挤去他的理智前,他屏息问道:“你为什么想知道?”
刀尖上的苹果突地塞进他的嘴,威胁俊容的刀刀随即退开。
她沉思着看了他好一会儿后,耸耸肩,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我总得知道自己喜欢的男人为什么会差点丢了性命吧?”一句表白换另外半颗心,很值得。
“嗄?”诺顿瞪大的眼睛里写满不信与震惊,嘴角露出一截苹果,看上去颇引人发噱。
她说什么!喜欢他?她是认真的?怎么听起来很像开玩笑?
真是喜欢他的话,见他身受重伤,怎会仍旧一派冷静,甚至还拿他来玩?
瞄瞄石膏上乱七八糟的图案和签名,好像她跟石膏有仇似的,一个揣测闪过脑海,莫非她又在逞强?眸光落在她紧抿的嘴角上……其实她很担心,只不过她刻意隐藏在捉弄之下,让人以为她毫不在乎。
王嫂说她爱美,从她平时的打扮,不难知道她极注重自己的外表,可她现在的模样跟往常差了十万八干里,俏脸上脂粉末施,身上是轻便的家居服……她是接到电话后匆匆忙忙跑出来的?
“你这是什么表情!”像审视犯人似的!她双手在胸前交叉,顺便压住因紧张发酸的胃,“别又说什么肤浅、判断的!”
他微微一笑,想起她那晚的安慰,眸光不觉变柔,“我接下英国警方的委托,到台湾搜集飞虎帮的贩毒证据。”
她的表白可真是特别,没有一般女子的扭捏作态,也没来含蓄害羞的戏码,直来直往的,就如她明快带刺的话语,单单一句话,就刺进他的心坎里。教他不免迷惑了,自己特意躲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点点头,“这就是你的顾虑。”诚意!快点拿出诚意!
他轻笑着颔首,接着说:“我父亲是英国伯爵。”父亲死后,爵位就由他继承了。
赏他一块苹果,她调侃地笑道。。“早知道你来头不小,没想到这么惊人啊。”
他莞尔一笑,“你看起来可是一点都不惊讶。”看多了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女子,她的反应未免稍嫌冷淡。
她配合地捧住双颊,做出大惊失色的样子,夸张地连连惊呼,“啊!原来你是贵族呀!我从来没见过贵族耶!我好惊讶喔!”
“好了、好了,别装了,真爱捉弄人。”她的装模作样令他笑了,也偷偷松了口气。她没有因为他贵族的身分而改变对他的态度。在她眼中,他仍是他,一个老是挨刺的男人。
放下双手,她往他嘴里塞块苹果,“哼!然后呢?”
然后?他不解地挑眉,“什么然后?你想知道贵族的生活?”
“给你一个提示,冷鹰玄。”光是贵族的身分,不足以和冷鹰玄那个大老板扯上关系,更别说是客户了。
见他别开了眼,她好客气地要求道:“麻烦你一次说清楚好吗7。”他并不笨,怎么会要她一项一项追问,好像她是逼他就范的坏人。
想来好笑,她似乎老是追着他要东西、提问题,这会儿,她不得不庆幸还好自己勇气十足,不然,面对这种浑是谜的男人,八成会失去耐心与信心,然后抱着陷在五里迷雾中的心打退堂鼓。
看着她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坚持摸样,他禁不住忐忑不安。
他本想等到两个人有了深厚的感情基础,再来提这件事的,毕竟她的父母愿意让他借住黄家的主要意图就是商业联姻。
当初他本想另寻住处,爱德华却坚持这个任务需要黄家的力量,他非住进黄家不可,可如今任务都结束了,他却看不出那份坚持有何意义,唯一连得上关系的只有那晚的宴会,只是要他能够出席,办法多得是,根本用不着靠黄家的关系……爱德华八成是想看他被人推销女儿的窘状,才硬要他人住黄家。
若是让她知道他和她父亲是长期合作的生意伙伴,依她聪明的脑袋,不难猜出她父母存的是什么心。
按照她的个性,很有可能会跟他保持距离,以免被父母亲胡乱配对。
她听似玩笑话的告白背后有几分真心?足够让她不受影响吗?
黄苡玦推推他,勾起胸有成竹的笑,“换个方向来问吧,既然你对台湾不陌生,为什么我爸妈会要我“好好照顾”你?连身分都不肯明说,却一再交代,好像巴不得我们绑在一起似的。”是犹豫还是不想说?她会让他吐出卖话。
诺顿仍是皱着眉犹豫不决,不认为托出实情是个好主意。
比起那些一见他就昏了头、说话嗲声细气的女人,他更喜欢像她这样谈笑自若、充满自信的女人,但此时他宁愿她笨一点、迟钝一点。
他垂下眼眸,长指顺着她龙飞凤舞的签名滑动,“你知道威胜集团?”
那是他父亲和祖父联手创立的,集团旗下有近两个购物中心,她父亲近几年有意将事业版图拓展王东南亚,过去一年中曾几次登门拜访,希望双方能进一步合作。
黄苡玦的反应再次的出乎预料,只见她打了个呵欠,站起身来,“听我爸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