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的欲望陡地高涨,偏偏她还用水光潋滥的眸子在他身上滴溜溜地打转——
“因为你突然硬起来了嘛!”见他气得发红的脸,她又嗤嗤发笑,“都充血了,呵呵!”
他下意识地住下一看。
“你在看哪里?哈哈哈……”粉拳猛捶沙发,爆出一阵大笑。
“啪”!最后的一丝自制,应、声、断、裂!|
“黄以玦!你最好给我识相点!”他把手指扳得喀喀作响,步步逼向她。她铁定是他这一生中最大的考验!天晓得他已经有多久没起过暴力的念头了!
“打女人的男人最差劲了!”呼!她快喘不过气来了!这男人真逗!
她从没在男人面前笑得如此开怀过,他有种让人放心相处的魅力,令她不知不觉地放下对男人的防心……这是好现象吗?
来不及细想,另一波笑意袭来,她又笑得细肩乱颤。
他冷着脸一把抓起她,俊脸威胁地逼近布满笑意的俏脸,一字一字地慢慢说:“我不打女人,你再笑就不一定了。”她笑嘻嘻地把额头靠上他的,“哈哈……骗人!你才不——呜!”他是没打她,可是——他竟然亲了她……他什么时候对她有兴趣了?还是他都用这招让人闭嘴的?她就是相信他对自己没坏念头,才放大胆子撩拨他,怎么他——哇!还在亲……“呜呜!”讨厌!他的脸好臭啦!她猛推他,一脱离他的脸便连声叫,“走开!走开!”叫他走开……他不敢置信地瞪着她一脸厌恶的样子。
他从来没有被女人嫌弃过!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可恶!碰上她,一切都失控了!
他阴郁地松了手,见她立刻拿手擦嘴,褐瞳射出冷沉的锐芒。
“该死!”他双手成拳地大步往屋外走去。
黄苡玦一愣,连忙追过去,“喂!你去哪里?我们还没说完!”
他突地一停,背对着她硬声道:“我明天就搬出去。”她的厌恶很明显,他没必要留在这里惹她嫌恶,让自己心痛。
“嘎?”怎么会这样?她愣了两秒,见他又往外走,连忙跑到他身前挡住他,“不行!”
他避开她,瞪着色彩鲜艳的地毯往外走,“我会叫医生和律师过来。”虽然生气,他还是无法放下她的伤势不管,至于他该负的责任,就让律师去处理吧。
“你停一停!别走了!”
他仍是不理她,走得飞快。
“我叫你别走了!”她伸出两手顶住他的胸膛,“你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呀!”
他身子一侧,摆脱她的手,继续往外走。
“你到底在气什么?”她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往后拖,“被强吻的人是我,我都没生气了,你——”
察觉手下的肌肉绷了下,显然不喜欢这个话题,她瞪着他的后脑勺,语气转为怨怼,“我爸妈交代我要好好照顾你,你这一搬会害我被骂的!”
他一僵,这就是她留他的原因?她……唉,干脆拿根针往他心窝里扎算了!
“这不是你的错,我会跟他们解释。”错的是他,是他不该被她轻易挑起怒火,更不该强吻她、对她动心!
“解释什么!你不要搬不就没事了!”爸妈才不会相信,说不定还会以为是她逼走他的。
他停下步伐转过身子,一见她唇边的口红印,搬走的决心更加坚定,“改天找会跟你父亲说清楚,不会让你为难的。”
“真的?你跟我爸很熟吗?”她狐疑地挑高眉头。看他说得笃定,再对照父亲的慎重,她不得不怀疑他们的关系不单纯。
“不熟。”他稍嫌急促地回答。只不过黄庆堂很想跟他“变熟”,甚至变成自家人,不过,依眼下的情况看来,他恐怕要失望了。
他垂下眸子,轻柔而坚定地拉开她的手,“再见。”说完,便像阵风似的跑出客厅。
见他迅速没入屋外的夜色中,她气恼地猛跺脚,“不熟还说得这么笃定,爸妈绝对不会相信的,这下麻烦了!”尤其不久前,她才将表达爱意的世伯之子踢出门外,一想到此,她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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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月芒斜斜地穿过窗子,为漆黑的室内添上一缕诡谲的浮动。
黄苡玦半睡半醒地窝在别人床上,脑袋想的都是如何说服他留下来。
房门一动,她就清醒了过来,有了上次的经验,她聪明地先出声,“诺顿?”
“你又跑来我房里做什么?”他低声问着,嗓音有些低哑乏力。
“等你,我怕你跑了。”她打开灯,堆出一脸假笑,“你别搬嘛,我保证以后绝不随便笑你,也不会在你强吻我时推开你。”因为她会改用踹的。
诺顿半侧过身子,不愿再谈这个话题,“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她瞄了眼墙上的挂钟,快五点了,“明天?你今天就要搬出去了,明天我去哪里找人?不对,等你今天搬出去,明天我还找你干么?”她边爬下床,边说。
找你干么?她可真会打击他!他不由得苦笑。
铃声响起,两人同时望向书桌上的手机。
他小心地拉过外套遮掩腰部,而后走到书桌边接起电话,一听对方的声音,他马上走进浴室,并锁上门。
刻意压低音量的谈话声透过浴室门板传出来,她拉开嗓子对他喊话,“反正我对英文是鸭子听雷,你不用|!”尚未说完,目光便被地毯上从房门延伸到浴室门口的几点腥红吸引过去。
她犹豫了会儿才蹲下以手指沾点可疑的液体,凑到鼻间一闻,心脏倏地一缩,接着剧烈跳动——是血!他受伤了?难怪他的脸色白得像雪,动作也不太自然。
英语交谈还没停,虽然她听不太懂,但由急促的语气,也知不是什么轻松的话题。
抹去指上的血,她站起身踱到床边坐下,试着将凌乱的片段拼凑起来。
一个自称旅行作家的人,取材到快天亮,受了伤也不上医院,怎么说也不合常理,加上他昨晚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与质问,加上眼前的点点血迹……此刻再说他是旅行作家,只怕没人会相信吧?
昨晚回房后,她上网查了他的名字,的确查到他出版了两本旅游札记,但如果真要骗人,只要花点钱请人代写就行了。
难怪爸妈要她多花点心思,他根本就是个大麻烦,让她劳心又劳力的。
可是……这个麻烦还挺够意思的。他走后不久,医生和律师同时找上门来,前者帮她检查伤势,后者则是问她如何补偿。
她才明白他说的“解决”是指什么,也才知道他走前虽是怒气冲冲的,却还挂念着她的事。
想着想着,薄抿的红唇勾出一道温柔的弧线,讥诮的眸光也放柔了。
“医生怎么说?”诺顿气色不佳地站在浴室门口,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闻言,她回过神,绽开一记甜笑,“只是瘀青,没什么大碍。”
诺顿却无心领受她甜蜜的笑脸,更无心探究她的转变,只想赶快打发她走,好立刻着手止血,“那就好,我有点累了,麻烦你离开。”
她也不啰唆,爽快地一点头后,便像阵狂风似的卷出房门。
她一离开,他便虚软地跌坐马桶上,轻喘几下缓和晕眩后,吃力地抬手拉高衬衫下摆,露出仅以布条草率缠绕的精实腰杆,布条已被血液浸润得湿软,连裤头部染上一片暗红,而这一切却是他活该自找的!今晚,他只身潜入那栋危楼,果真发现被毒枭拘禁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