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想到这么一个多情的女子,他的怜惜之心不禁又泛滥了起来,一双多情的眸子闪过温柔的光芒,心思早不知道何时飞出了九重天外。
“喂,安兄,你想太多了……”古伯堂实在有点不忍心破坏他的绮想,毕竟他所说的事全都是话本里才有的事,而且刚刚他才骂过自己,难不成了一转眼,他便可以把这桩事给忘了?
“不,这是必然之事,‘英台’正等着我去解救她。”安之凤煞有其事地说着。
话本中的祝英合不就是在书院中与梁山伯相识,三年同窗之下才日久生情的?
唉,女孩子家总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倘若他这个男人不主动一点,怕是得不到这美娇娘哩。
呵呵……他是没有梁山伯的才气,不过他有梁山伯缺乏的财势,饶是马文才之辈也得给他闪一边凉快去。
她可是他的,谁也不能同他抢;不过,话说回来,放眼整个文心书院,能够与他抗衡的只有宇文先生,其他的人,哼……哪儿有空哪边门,别端着一张丑脸吓着了他的美娇娘便成。
“我觉得你真的是想太多了……”祝继群很努力的想要力挽狂澜,孰知孺子不可教他,烂泥涂不上墙也,他也只好闭嘴,就等着他乘兴而去、败兴而归了。
“嘘,等等……”
原本是想要再对两位损友晓以大义的,孰知他偏是那么的眼尖,远远地便见到两抹身影走来,而其中一个就是他的英台。
安之凤的大手一抓,连忙将两名损友掩到自个儿身后,再一同隐身在枫树后头,露出一双贼溜溜的眼不住地打量着。
“你们瞧,这活脱脱的美人胚子,难道你们看不出来?”他小声地问着。
“是吗?”两位损友异口同声地道。
这模样哪里像是个女人了?古伯堂与祝继堂对视了一眼,压根儿不懂安之凤到底是怎么把一个男人看成女人的?虽说这男人的体形是纤细了点,但他可高得很,难道这天底下有这么高大的女人?又不是在塞外……
还说他的眼力多好,分明跟个瞎子没两样,居然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要不然便是在书院里待疯了,看见个较俊美的男人便索性当成女人看待。
“拜托你们仔细看好不好?”安之凤不耐烦地回着,贪婪的眼直锁着往前苑走去的人。“虽说距离是远了点,但还是可以看得见她那张粉雕玉琢的花容,是不?”
他不自觉地陷入那抹美丽身影中,口中念念有词,却让人听不懂他到底是在叨念些什么。
“说真格的,他是挺俊、挺美的,不过瞧他走路的姿态也知道他是个男人。”为免他日得安慰心碎的好友,耽误了自个儿求学的时间,古伯堂很义气地点出众人皆一目了然的异样之处,只求好友真能看穿这一点。
“男人?”安之凤随即转过身,一张俊俏的脸蛋有着悦色。“你的眼睛不会是看素女经纶看瞎了,居然连她是个男人还是女人都看不清楚?”
啐,难道他还会看错吗?
不可能的,打他出生那一年开始,他的身旁皆是女人;从奶娘、婢女、花娘、侍妾……他光是闻着气味都可以猜出对方是谁,这样精准的猜测方式,他可是从未失误过。
女人的身体都是带着香气的,而男人的身体……没闻自个儿以外的,所以他不清楚,不过他倒是可以笃定这位新同学,必定是个美娇娥扮的。
哼,罢了,他们看不出来也罢,省得一堆人同他抢。
“可是依我看……”祝继群也忍不住提出意见。
“罢了、罢了,倘若你们不信便罢。”安之凤挥动着衣袖,不以为意地道:“倘若有一天真相大白,你们可别嫉妒我。”
原本是想要让他们这些乡下土包子知道何谓极品,孰知他们竟是恁地不识货,那可就别怪他不仁不义了。
“嫉妒?”真是够了!
古伯堂一把揪住他,便直往前苑走去。
“喂、喂、喂,你到底要做什么?”安之凤不禁嘟囔着。
“我让你去看看你的‘英台’到底是男是女!”他是有点动怒了,连身后呆愣的祝继群也连忙跟上。
“啧,这哪里还需要看?我不都跟你说了?”安之凤翻了翻白眼,原是想要扯开他的钳制,而后却又忍不下这一口气,只好遂其所愿,由着他和祝继群将他带到宇文先生和他的英台面前。
※ ※ ※
“小叔,你不打算同我说教?”宇文迅羽跟着他走进前苑,绕过中堂,深邃的眸子无心览阅书院的设备,双眼倒是直看着一直噙笑不语的宇文逆天,猜不出他到底是在卖弄什么计谋。
“你要我同你说教吗?”宇文逆天笑着,指着内院。“这是你休息时可以活动的地方,往一旁的穿廊走去,便是你们念书的地力,而绕过穿廊的后头,便是夫子教授课程的地方……至于睡觉的地方,便看你是要待在斋舍里,还是到我的小舍借住,都可以。”
“你该不会是在玩我吧?”宇文迅羽对已有多年未见的小叔,有着极深的戒备。“我爹该不会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要你好好地看着我,以防我再做出丢尽宇文家颜面的事?”
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小叔不可能毫不犹豫的接受他,这其间必定有鬼,他不得不防。
可恶,大哥居然眶他,他日回府必定要给他一顿饱拳不可。
“你以为小叔是这种人?”叹了口气,宇文逆天不禁又走近他一点。
“我倒觉得咱们的年龄不若你和你爹的差距大,以为我简单地说着,你便可以猜得一二,孰知你竟把我当成奸细看待。”
啧,他究竟是把他当成什么了?
他堂堂宇文逆天还需要巴结自个儿的大哥吗?
“什么意思?”宇文迅羽仍是戒慎地睇着他,魅眸冷鸷。
“这……”
“宇文先生!”
正当宇文逆天还想同他解释一番时,却听到身后传来学生们的叫唤声,他只得停下话。
“有什么事吗?”他笑问。
“这位是新来的同学吗?”古伯堂劈头便是这无关紧要的废话。
废话,倘若不是来求学的学生,又有谁愿意到书院来?不过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实在是宇文迅羽的眼神太过犀利、太过冷冽,吓得他敢忙把含在口中的疑问一古脑儿地吞下肚。
吓,天底下有哪个女人的眼神可以这般慑人的?
“是啊,他会待在这里,直到下一次的会试。”宇文逆天淡淡地道,倒是有点意外自个儿侄儿的魅力,还未到讲堂露过面,便有人自动找上门来……看来日后他待在这里简直是如鱼得水。
“那他……”不懂得察颜观色的祝继群丝毫没发现古伯堂的异状,还傻愣愣地想发问,却被安之凤拉到一旁咬耳朵去。
“你瞧她身后两个女扮男装的婢女。”他可是长年身处在花丛中,岂会看不出哪株是花、哪株是草?
这样可明白了吧?没有一个男人会在上书院时带着婢女一同来的,现下他更是百分之百地确定,眼前这位神色羞涩、不发一语的美人儿,便是他的七世夫妻,他的英台!
唉呀呀,活脱脱是个教他魂牵梦萦的美人儿呀……
“是耶,真是婢女……”还挺标致的。
听着祝继群这么答着,安之凤不禁也对古伯堂挑了挑眉,示意他探向身后的婢女,但见他眉头微蹙。
啧,这乡下土包子便是这副德行,什么都不懂,偏又不信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