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到镜面玻璃前,弦佐辙摸摸自己的下巴,自恋地对着镜面中的自己挑挑眉。
须臾,浓眉微蹙。他这么帅的一张脸,那里显示出「下流」的样子?多少女人拚命的想缠上他,有的甚至还露骨的向他明说要和他共谱一夜情呢!
对女人,他总得防她们会突然扑到他身上,对他狂吻一番,可偏偏他好不容易主动想亲近一个女人,那女人却反咬他一口!?
难道是她分不清楚,他是想亲她,不是想咬她──
还是女人就是这么难懂,他愈防她们,她们就愈想亲近他;反之,他愈想亲近,她们就愈想逃?
是这样吗?
摸摸下巴,俊脸上浮着一层疑惑。
仔细回想,他主动想接近的女人,除了读幼稚园时的小亮亮外,之后好像就没有他特别想去接近的,他的几任女友,似乎都是她们主动来接近他的……
这么说来,黑雨蝶似乎是第一个让他踢到铁板的女人。
沮丧吗?倒是称不上,不过,没反咬她一口,似乎有种对自己过意不去的感觉。
俊脸上浮现一抹邪笑,镜面中,刚毅唇线扬起的高度,刚好介于天神与恶魔之间的临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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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这种手工棉被盖起来温暖些,妳阿姨帮我们买了三件棉被,再加上运费……
对了,雨蝶,先帮我算一算,这一件八斤重的手工棉被一千七百元,三件加起来和运费总共多少钱,咦,运费到底是多少,看看签收单子上有没有写?」
黑雨蝶的母亲沈燕,一边摊开方才货运司机送来的手工棉被,一边说着。
「上回买药草的钱,好像也还没给妳阿姨……唉唷,我的记性怎么这么差!雨蝶……妳有没有听到我说的?」
「嗄!?」
黑雨蝶盘腿坐在地板上,nini在她怀中磨蹭着,她无心和nini玩耍,两眼无神,一直瞪着前方一盆属于仙人掌科的令箭荷花,所以母亲说什么,她都没听见。
「我要妳把棉被的钱算一算,妳算了没?」
「妈,现在还大热天,妳那么早买棉被做什么?」起身,黑雨蝶走到母亲身边。
「趁天气还很热,先买来晒一晒,等冬天寒流来就可以盖。而且我又不是每天都有空,说不定一忙,我又忘了买棉被。」
黑雨蝶轻笑,「妈,我们家的棉被会不会太多了点?」
她母亲怕冷,几乎每年冬天都会买棉被,一年一年的累积,壁橱里塞满的全都是旧棉被。
「百货公司买的棉被,盖一年就薄了,手工棉被就不一样,妳阿姨说,这盖起来很温暖的。」
黑雨蝶无奈地一笑,「我看妳干脆在爸的建筑材料行旁边,开一家二手棉被店,否则家里棉被快没地方放了。」
她父亲有一家店面,专卖建筑材料,母亲乎常都在店里帮忙,偶尔她也会去店里,因为那里有很多漂亮的磁砖,一大片的磁砖墙面比人还高,一页一页翻着,像一本磁砖书,也有像拉门一样,一扇一扇地排列,好玩又好看。
「多的棉被,可以捐给孤儿院。」沈燕说的理直气壮。
「妈,妳不会是为了做善事,才每年都买棉被的吧?」黑雨蝶开玩笑,顺便为母亲爱买棉被的习惯,找了个适当借口。
「妳呀!」笑瞪女儿一眼,沈燕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我的手机在响,帮我接一下。」
「好。」黑雨蝶拿起母亲的手机一看。「是爸打来的。」她旋即接听,道:「爸,妈现在正在忙……她在整理棉被,喔,好,我会告诉她的。」
关上手机,黑雨蝶和母亲说道:「妈,爸说店里现在很忙,要妳先过去帮忙一下。」
「这样啊。」把棉被折迭起。「好吧,那我先过去,晚餐妳自己出去吃。」
黑雨蝶点头,「我知道。妈,会不会很忙,要不要我也过去帮忙?」
「不用,妳在家就好。」沈燕拿起梳子,梳了梳头发。「我走了,妳记得去吃饭,还有门窗要关紧。」
「我会的,妈,再见。」
母亲出门后,黑雨蝶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这一个星期,每天她都会梦见弦佐辙,他那张俊俏的脸总会在梦中对着她笑,笑得让她羞红了脸──
翻过身,想到梦中他对着她笑的情景,登时,她又莫名其妙地脸红了起来。
她应该讨厌他的,毕竟那晚她是去讨伐他蹂躏女性同胞的罪行,可是……
这一个星期来,她想了又想,那晚,他碰到她胸部,似乎不是故意的,而是她自己突然站起身来,他才会……
视线往自己的胸上移去,她紧张地两手护胸。他的两只手曾经轻碰过这里,每每想起,她都觉得好尴尬。
她在想,那晚她会不会太早教训他,毕竟他也没有真的对她怎么样,况且当时他似乎是伸手要拉她起来──
她会不会显得太蛮横不讲理?
又翻了个身,她暗骂自己是猪头。
难不成要等到他真的对她采取「蹂躏」的动作,她才反击!?那时候会不会太慢了?
黑雨蝶在床上翻来翻去,弄得nini不断地跟着移动位子,牠抗议地喵了一声跳离,手机铃声继而响起──
「喂,哪位?阿发?哪个阿发?你打错了吧?」
「等等,妳是黑雨蝶吧?」
「你到底是谁啊?」坐起身,黑雨蝶一脸狐疑。
「我是吴佩雅的男朋友,我们见过面的。」电话那端,阿发客气有礼的说着。
「喔,对,我知道你是谁了。」
「那个……可不可以请妳帮忙一件事?」没等黑雨蝶回答,阿发急着道,「佩雅她现在人在医院,我又有事要到南部去一趟,我想妳可不可以帮忙去照顾她一下?」
「她怎么了?」
「她……妳先出来,我载妳去医院的途中再告诉妳。」
听他的声音非常焦急,黑雨蝶不疑有他。「好,你等我五分钟,我马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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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佐辙觉得自己一定是闲得发慌,要不,为何在月亮大圆的夜晚不去和美女约会,偏偏跑到黑雨蝶的住家楼下等她。
依照阿K查来的地址,他其实还没下车确定她住哪一户,就看见她下楼来,上了一个男人的车──
依他的直觉判断,她和那个男人不熟,因为他们一见面还客气的点头,而且男生开车,她却坐后座。
他吃饱没事去揣测他们的关系,这已超乎他对一般女人的「关心」,此刻,他的关心更变本加厉。
他这辆向来只载美女,不当跟踪工具的跑车,竟一路从市区跟着她,来到偏僻的山上──
以他体内某种坏男人的心态来判断,她九成九是上了贼车。
他把跑车停在离那辆黑色轿车三辆车身远的地方,想到她可能有危险,浓眉紧蹙,开门,急着想上前去救她……
左腿甫伸出车外,一顿足,忽地想到她可是跆拳道黑带高手,她一个下压动作,说不定就把那匹不安好心的狼给踢得哀叫连连,哪需要他跳出来帮忙?
把腿伸回车内,两手环胸,静坐车内,视线锁定前方的车子,他等着看一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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