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啦!平常有在锻炼……」蓝毓晓尴尬的虚应一下,赶紧把脚架放好,安装照相机。
「对吼!我记得妳把老大摔出去的样子,妳的姿势超正!」
拜托……不要再提这件事啦!蓝毓晓没好气的在心里狂喊,再讲下去,等一下就把你摔出去!
「蓝毓晓!」门口却闪进一个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影子,「出来!」
童彦祺站在门口,大拇指往外比了比;蓝毓晓只得深吸一口气,乖乖的放下手边的工作跟了出去。
「怎么……」她瞧着童彦祺全身上下,不知道他有没有事?
「我要出外景,妳跟着来。」童彦祺二话不说,直接把她往外拉,「器材妳负责。小琪,我们今天晚上才会回来。」
「哦!好的。」小琪机灵的应着,然后以同情的眼睛看向蓝毓晓。
一听见「出外景」、「跟拍」这两个名词,蓝毓晓就把什么糗事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双眼重新燃起两百瓦特的亮光,雀跃的冲向玄关,自动自发的搬起器材,先一步出门按电梯去了。
童彦祺才交代完事情,一回身就发现器材几乎被搬个精光,他狐疑的往外看去,只见到蓝毓晓已把东西全搬进电梯里,一会儿又折回来搬最后一批器材。
「我来。」童彦祺先一步拎起沉重的袋子。
「没关系,我来背就好。」蓝毓晓伸出双手想接过背袋。
童彦祺没吭声,径自走进电梯里,跟在后头的蓝毓晓偷偷瞄着他,这男人该不会还在为昨天早上的事生气吧?也对,任谁被摔出去都不会高兴的,而且她一句道歉也没有,难怪他会不高兴。
「那个……很抱歉。」蓝毓晓终于嗫嚅的开口,「我不是有意的。」
「嗯哼……」童彦祺回头,高抬着下巴,睥睨似的看着她,「妳的动作还真俐落,有学过?」
「ㄟ……有学过一点。」蓝毓晓客气的说,拇指跟食指还真的比了一小点。
「学什么?防身术?还是柔道?」难怪她的体力好,力气也不小,而且瘦归瘦,却匀称而有肌肉。
「咳……都有一点涉猎。」蓝毓晓干咳几声,她不大想说出自己的「丰功伟业」。
童彦祺只是思了声,他知道蓝毓晓不是只有涉猎而已,因为他自己也是个练家子,很容易分辨出高手与新手;她的动作干净而俐落,而且招招有力,要不是他自己也是同道中人,昨天只怕不是断手就是断脚。
电梯到了地下三楼,门才一开,蓝毓晓就赶紧想把肩上的东西全设法一起扛出去。
「妳在干嘛?」童彦祺及时止住她。
「搬东西啊!」这么明显还要问!
「小姐,我找妳来是当助手,不是当苦力的。」童彦祺叹了一口气,「妳在这里等着,我去拿拖车。」
「拖……」蓝毓晓闻言,把肩上、手上的东西搁下来,看着童彦祺出了电梯。
原来有拖车这种东西啊?她哪会知道嘛!不过……原本以为童彦祺会继续刁难她,没想到这家伙真的是愈来愈体贴了耶!
不一会儿,童彦祺从容的带着拖车过来,也一起将器材搬上拖车,他真的没有因为自己是大师就全部让助手去做,而且蓝毓晓看得出来,他净挑重的东西先搬。
尽管她力气大,他也没有因此就让她负担重的部分。
这家伙,真是愈相处愈觉得他不差,分数好像一直在往上加。
载满器材的拖车一路拖到童彦祺的车子边,他们再一次把东西搬进车里,蓝毓晓很客气的让童彦祺全权作主,所以几乎都是他搬上车的。
咕噜、咕噜……
「嗯?」童彦祺关上车门的那一瞬间,狐疑的往旁边看,「妳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没有啊!」蓝毓晓赶紧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咕噜、咕噜……
童彦祺认真的听声辨位,终于视线落在蓝毓晓的身上,「妳……」
「我们今天要去哪里拍呢?」蓝毓晓佯装轻快的往车子旁边走,「要去拍谁的照片啊?」
「我们要去拍一个电视剧的宣传照。」童彦祺看着蓝毓晓,不自觉的笑了,「去之前我们还有时间吃些东西。」
「咦?没、没有啦!」蓝毓晓尴尬的摆摆手,现在才十点,她应该才吃完早餐没多久啊!「不必先去吃什么东西。」
「妳早上少买一份早餐对不对?妳让给小琪了。」她以为他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吗?他的眼睛几乎只落在她的身上啊!「所以妳早上根本没吃吧?」
「不是……我……」他怎么知道?她明明没跟任何人说啊!
「早餐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像我们工作量这么大的人,别忽略!」童彦祺定向蓝毓晓,带着点疼惜般的搓了搓她的头,「想吃什么,我带妳去吃。」
被抚着头的蓝毓晓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她又想起昨夜轻偎着的温暖,醒时近距离的凝视,就连手指掠过他胡碴的触戚,此时此刻竟逼真的重新涌了上来!
还有被紧紧拥抱住的感觉,以及他那男人味十足的气息……
蓝毓晓死命低着头,她觉得自己现在的脸一定是红的,天生皮肤白的致命缺点就是这个,只要一脸红,全世界都看得一清二楚。
谁教他明明好像对她很不屑,却老是在注意她的举动;谁教他明明要赶她走,却又细心的陪了她一个晚上;谁教他明明看起来很冷漠,还把手借她当枕头用?
谁教他的手那么大又那么柔软,轻抚在她的头上,会烫人的!
「上车了!」童彦祺站在车门口喊着,她在发什么呆啊?
「哦~~就来啦!」乱没耐性的家伙!
蓝毓晓心中暖暖的,但嘴上还是禁不住咕哝,赶紧加快速度往车子走去;打开车门时还得自己把位子上的杂物搬到后头,这又给了她机会教育的念头。
「喂,这里不是助手席吗?你干嘛把东西放得满满的?」蓝毓晓把东西往后放,「既然有人要来坐,你刚刚就应该顺手把东西放到后面。」
「妳很吵耶!」童彦祺坐在位子上,皱着眉看向她,「妳自己不是正在移了吗?」
「喂,这是礼貌、礼貌,」蓝毓晓强调几声,「难怪人家说搞艺术的都是怪胎,没EQ。」
「再啰唆,我就让妳自己搭计程车去!」这女人真是鲜,一刻都静不下来似的。
「没差啊!我再报公帐就得了。」蓝毓晓反而露出一脸调皮样,动作俐落的跳进车里。
结果耍帅过度,使劲一撑的后果就是身子弹得太高,前额直直往车门上缘撞了下去。
砰的一声,蓝毓晓连哀都来不及,整个人抚住前额,落到车子外头去。
哎哟……哎哟喂呀!痛死人了,蓝毓晓紧咬着牙,她平常怎么摔都摔不痛,怎么随便一撞就快撞出眼泪来了!
「蓝毓晓!」急促的叫唤声传来,跟着双肩被温热的掌心给包裹住,「怎样?还好吗?喂!」
她的头被抬了起来,双眼才对焦,看到的就是童彦祺那张性格……但带着焦急的脸庞。
他的手捧着她的脸,粗糙的拇指画过她的前额,一次又一次;蓝毓晓瞪大眼睛看着童彦祺,整颗头被他给掌握着,额前愈发烫人。
「妳实在有够粗鲁!」童彦祺眉间都快皱出海沟了,
「上个车也能撞成这样。」
这样漂亮白皙的额头撞出一个包,既红又肿,看来不一会儿就会变成一大块瘀青!粗暴的女人就是这样,不细腻、不温柔,没一刻让人清闲,也没一刻让人可以忽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