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娶我是另有目的?」她偏著脑袋想了想,「传宗接代的压力?」
「如果是那种压力,我宁可随便娶个女人,也不会考虑你。」她的风评这么差,他还怕会影响了暍青右将府的声誉。
「说得这么绝,我都告诉你我不是这个皮相的女人了。」她很无奈地拍拍额头,「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别问了。」说著,他便要站起身。
「好好好,我不问就是,你不要走嘛。」她拉住他的手,这才发现上头有好多硬茧,「天,你这样痛不痛?」
瞧她用她那双小手直摸著他手心上一个个硬莆,邑破军的眉头不禁紧蹙,「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很大胆?」
「大胆?!」她笑了笑,「我知道你要说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话对不对?我又没要把你怎么样,只是想把你这些硬茧弄得薄些,等我一下。」
接著,她不知去哪儿弄来醋酸水。
「把手浸一下,等下比较好去除。」
邑破军没说话,可是他竟然听话的将手放进水盆内,让她用不知打哪个下人那儿找来的消磨木料的锉刀,在硬茧上刮弄著。
「疼吗?疼要说哦。」贾心莹抬眼望著他,突然看见他眼底深藏著一丝落寞,她这才小声的问道:「你不快乐?」
「什么?」他深黝的眼倏地射出一道寒芒。
「我几乎没见你笑过。」她又低头继续磨著,然后小嘴噘起,在他手心上吹了吹,一道温热的风轻轻拂过他的手心,却麻进他心底。
「没什么好笑的。」邑破军用力抽回手,「晚了,睡吧。」
「等等,我还没磨好。」贾心莹快步挡住他。
「不用了,我天天得练武,磨了也没用。」他推开她,迅速将门拉开。
「喂……我可以喊你破军吗?」贾心莹在他背后喊道,竟说出连自己都吓一跳的话,「我喜欢会笑的男人,如果你真要娶我,就笑给我看。」
他紧蹙眉头,不发一语地走出房间。
贾心莹来到门口,望著他返回隔壁房间,嘴角不禁微微扬起。
说实在的,他除了脸臭一点之外,长得一点也不比现代的男人差,至少他不滑头,非常务实,虽然不怎么罗曼蒂克,但成为他的妻于应该也不赖。
只是……就算她答应嫁了,可未来呢?如果哪天她如同来时一般又突然消失,他会不会想她?会不会?
敛下眼,关上门。她靠蓍门板。想著过去。未来……还有迷惘的现在。
隔壁房间,邑破军也靠在同样的位置,却想著耳闻的她、亲眼目睹的她、谜样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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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心莹疲累的走到溪边,掬起清水,将满是沙土的小脸洗涤干净,清凉的感觉让她顿时疲累全消,再捶捶双肩,她回头看著整理不及一半的地方,明白自己还有好多事得做呢。
站起身,背起拾来的木块,她颤巍巍地往上头爬,虽然已是深秋,但日正当中,灿阳依旧发了火似的燃烧著,热气焚风满山遍野,竟不带半点秋凉。
突然,她肩上的重量减轻了,回头一看,她笑了,「你来了。」
「你成天都在这里忙什么?」他口气不悦地问。
「是你答应我,这地方让我处置的,你……后悔了?」瞧他紧蹙的眉心,贾心莹担心他想食言。
「不是后悔,而是你……」他转首望著她,两人就这么眼对著眼,相距不及盈寸。
「我怎么了?」她傻气的又往前靠了几分。
邑破军往后一闪,与她保持一段距离,「你没事把自己弄得这么累干嘛?」他不懂了,向来对女人没有感觉,甚至可以说厌烦的他,居然会对这么一个怪异的女人起了怜惜之心!
「累?!」她想了想,「还好啦,跟我以前的工作比起来,其实差不多。」
「你以前的工作?!」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的专长,我的专长就是盖房子,虽然我才毕业半年,但以前也在大公司实习过,虽然这儿没有钢筋,但我有自信可以盖一间属于自己的三层楼小木屋。」她笑得好开怀。
当然,她所说的话,邑破军能理解的不多,但他已经试著慢慢去相信她了。
「就在这里,我想盖一间木屋,以后……如果我突然不见了,你也可以看著它想到我这个怪女人。」说著,她的眼眶竟然红了。
说也奇怪,刚来到这里她恨得要命,可是与这里每个人有了情感后,想起离别的日子她又有些不舍。
听她这么说。邑破军突然双手一松。肩上的木块全砸在他的脚上,可他却一动也不动。该死,为何听她这么说,他会全身绷紧,心头也揪得难受?
「啊!你在干嘛?痛不痛?」她赶紧过去帮他将脚上的木块给搬走,可由于动作太急,不小心让木块上的碎屑刺进指头,「唔,好痛。」
「怎么了?」他也蹲了下来,握住她的手查看著,「木屑插了进去。」
「没关系,虽然有点疼,但久了它会自己跑出来的。」她抽回手,实在是被他这种关怀的眼神盯得不好意思。
「你确定它会自己跑出来?」
「嗯。」她红著脸点点头,「你……你不要再这么盯著我看好不好?」
他惊奇地望著她,「你也会脸红?」
「怎么?你的意思是我很厚脸皮,不知道害臊吗?」听他这么说,她不高兴的站了起来。
「我没这意思……」他不擅对个女人解释,算了,误会就误会吧。
她回头笑睨著他,「别那么为难,我懂你的意思。」
到了那块空地上,她又拿来铲子打算挖地基。瞧她连铲子都扛不动,接下来的事他真没信心她可以办到。
「唉,没有机器,真的好不方便。」贾心莹双手抆腰,猛地一叹。
「需不需要帮你?」他走到她身旁突然问道。
「你要帮我?」她愕然地张大眼,但眼底漾著笑意,「为什么想帮我呢?」
「如果日后你成为我的妻子,我为你做点事情也是应该的。」
瞧他那一板一眼的模样,连点感情都没有,还真是让人生气。
「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她噘起小嘴。
邑破军望著她,不懂她为何会有这种表情。「我说错什么吗?」
「你没说错什么,只是……」贾心莹抬起小睑,「我很好奇,你上次说你从没爱过人,是真的吗?」
他眉心轻蹙,既然他已回答过的问题,他不会再说第二次。
「不说话?这是肯定还是否定?」她仍穷追不舍。
「你问得太多。」他板起脸。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是你自己要逃避我的问题,难道这就是你们古代男人的担当?如果是的话,那就算了。」
亏她遣认为他潇洒出众,英俊挺拔,内在也还算正直。正打算好好了解他,没想到他居然连交心都不愿意。
「我说的是真的,我并不懂得爱人。」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
「就当你不仅,我教你怎么爱好不好?」贾心莹追上他。
「不需要。」他狠狠地撂下这几个字。
「你!」贾心莹皎皎下唇,仔细探究著他的眼,「我现在很郑重的告诉你,上回我说会笑还不够,如果你学会爱人,我就嫁给你。」说完,她转身跔走。
没想到这回换成他愕然了,眯眼望著她奔离的娇俏身影,他真不懂她为何这么讲求「爱」,爱这个东西能有几两重?能维持多久?又包含多少承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