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如何日久生情?他和她认识不过是短短的二十来,日,怎能算日久生情?再说,她的美貌确实是挺吸引他的,但她的脾气……
“说得也是,我尚未成亲,对岁年又了解得很,虽说年纪稍大了一些,但是岁年的条件极佳,她倘若愿意委身于我……”崔令和打趣地对着官岁年眨着眼。
“崔大哥,欠就别再开玩笑了,也别跟着赫连公子一块儿瞎起哄。”她赶忙站起身,装出笑脸。“咱们出去用膳吧。”
官岁年走过赫连泱的身边,不忘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不用了,你不是说要办年货吗?咱们到外头再用膳。”他偏是不让她走,大手霸道地抓住她的手腕。
他不想再看她在崔令和面前摆出风骚的模样。
“你在胡说什么?”官岁年不禁紧蹙柳眉,觉得头又疼了起来。
“崔大哥来访,我这个主人不用招呼他一顿膳食吗?更何况我的身子尚未痊愈,是需要再喝一些药汁的,不是吗?”
他是哪根筋不对了?是他自个儿说方才在房里的情景若让崔令和给瞧见,一定会遭他误会,然他现下这般大胆地抓住她的手,这举动就不暖昧吗?
“不用再喝药汁了,咱们走吧。”赫连泱不容置喙地拉着她往外走。
“赫连泱,你在搞什么鬼?”她小声地怒斥。
“听我的准没错。”他就是不想要崔令和同她太接近。
“你莫名奇妙!”
是两人站在偏厅门口拉拉扯扯,崔令和不禁掩嘴偷笑,打算坏人当到底。
“那我同你们一道去吧,多个人搬年货,也可以分担你们的负担。”易至黎说得没错,这差事真是好玩极了。
“不用了,若是东西太多,我们会叫马夫先载回来。”赫连泱彷若男主人般地开口驳回。
“赫连泱,你在胡扯什么?”她连忙将他推开,心虚地看向崔令和。“这样不会太麻烦崔大哥了吗?”
“一点也不会。”实际上,正如易至黎所说,高潮迭起、错过可惜。
第八章
混帐家伙,想不到官岁年真的搭马车回去,把一堆年货都丢给他。
在采买的路上,三人虽是同行,但刹那间,他突地发觉走在前头的崔令和与官岁年彷若是一对新人,而跟在后头的他反倒成了小厮,更气人的是,官岁年居然不准他说话?
只要他一开口,她便回头瞪他一眼,彷佛在警告他别破坏她的姻缘,啐!崔令和那爱伙天天在女人堆里打滚,难道她会不知道?
天底下的男人是都死光了吗?她偏偏要挑上他?
就算她知道自个儿的年岁渐长,也犯不着赶在年底硬要将自个儿嫁出吧?
路上随便挑一个都比崔令和好多了,而且她身旁还有一个他,条件之好更是崔令和比不上的,然她却宁可要挑崔令和……
她和崔令和相识多年又如何,倘若再给他几年,她不是也一样会与他熟稔吗?
这蠢女人,居然有她这种蠢女人,竟为了术士的胡言乱语,而真要逼自个儿在大年初一之前嫁出府……现下离大年初一已没几日,她要如何嫁得了?
再仓促的婚礼,也不可能只在几天之内便打点好吗?难道她都没想到这一点吗?她的脑袋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MAY MAY MAY
赫连泱气急败坏地在街上飞奔,好不容易穿过了拥挤的人潮,回到官岁年的宅子外头。
他不由得暂歇了口气,不愿自个儿的脑袋被崔令和给激得失去理智。
他怒什么来着?
就算她真要嫁给崔令和也不关他的事,况且七日之限后天就到,他也差不多要回苏州了,她要嫁给谁都不关他的事的。
然,他就是不愿见她嫁人,就是不愿意!
他到底是怎么了?
教她那一张美颜给迷了心神不成?可是她再美,也不过是空有一张脸罢了,他圆一张脸作啥?
但是,当他瞧见她和崔令和有说有笑时,他心中除了怒意之外,还有一丝痛楚滑过,尽管相当短暂,但仍教他骇极了。
赫连泱手里捧着一堆东西,站在没有月光的昏暗巷子里,无言地看着天上不断飘落的细雪,好半晌没再移动脚步。
难道他真是恋上她了?真是这样子吗?
他不是傻子,他不会笨到没听出崔令和话中的暗喻,但是他却极不愿相信自个儿居然会栽在那种女人的手里,他不会那么狼狈地非要她不可吧?
或许,他只是一夜未眠,所以累坏了,连脑子都出问题了。
飘落的雪极冻,但是却无法让赫连泱的脑袋再清明一点,无法让,他理出一点头绪,他索性一咬牙,快步再往前,踏进宅子里之后便把东西丢在大厅里。
不管了,什么都毋需多想,他先睡一觉倒是真的;不客是什么事,待他明儿个睡醒再说。
“赫连公子,这些东西要摆到哪里去?”
赫连泱才踏出大厅,身后便响起奴婢必恭必敬地问语,彷若已把他当成这宅子的男主人一般。
“这应该去问你家小姐吧厂他没好气地回头瞪着她。
怎么好似大伙儿都希翼他能和官岁年共结连理?
“可你不是说不管什么事,直接找你便成的吗?”奴婢很委屈地,扁了扁嘴。“你还说,要咱们别去打扰小姐的。”
“我什么时候说的?”是他说的吗?
昨儿个他一夜未睡,再加上逛了一下午的市集,他已经累到不想说话,能不能别在这当头找他麻烦?
他至少也算是个在些医治她家夫人和小姐的大夫,这等杂事不用问他的,是不?
“可你昨儿个明明是这般吩咐的……”奴婢见他脸色一变,不由得为之惊心。
赫连泱一愣,猛然想起官岁年昨儿个病倒了,是她要他这样吩咐下去的……啐!现下可是砸到自个儿的脚了。
罢了!他就好人做到底,只有这么一回。
赫连泱睇着大大小小的盒子,里头满是绢布、纸笺、帘帐……
这些东西到底是要做什么用的?
以往家里头的事都是姐姐在拿主意的,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用的,看业他势必得再去见她的臭脸,要她自个儿把东西打点好。
啐,这不是找他麻烦吗?
MAY MAY MAY
“官岁年!”
赫连泱尚为在回廊外,便扯开喉咙大喊;回廊上的每一个曲折处皆悬上了大红灯笼,把昏暗的回廊照得彷若白书一般,甚至是成遍的梅林和竹林也都悬上了彩球,且一棵树上便悬上一盏灯笼。
这些东西不都是方才在市集上采买的吗?如今已悬挂得灯火通明,现下是怎么着?明明是座典雅的院落,她为何偏要把它妆点得这般奢华,用得着把自个儿搞得这般财大气粗吗?
不守就是一对母女所居住的院落,又不招呼客人人内,把里头妆点成这样,到底是要妆点给谁看?
“官岁年?”
赫连泱摇了摇头,不想再管她宅上的杂事,推开她的房门便大刺刺地里头探去;他走进她的香闺,却不见她的身影,突地他听见了一阵水声,他的眉一挑,往屏风内探去。
她是在沐浴吗?
说到沐浴,他便想到她那一回整治他的事……这是老天要给他的机会吗?
他几乎都快要把这件事给忘了,甚至忘了当初答应暂住在她府上所图的到底是什么……他怎么会忘了?八成是因为他全忘了,老天爷才会刻意安排这么完美的机会,让他一泄旧恨,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