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这名小官闭紧了嘴巴,可是话已说到一半,皇上也正等着他把话说完,他只好硬着头皮,把话里的意思一转。
“不如皇上就把柳姑娘收进宫里,她天香国色、娇俏可人,皇上有此良伴,可慰平生矣!”
他话一出口,那些男人眼睛无不瞪大,眼里的杀意几乎要把他吓死,害他再也不敢多说半句。
而这些男子全都在心里狠狠的叫骂,若是柳丝丝进宫服侍皇上,那他们哪还有机会一亲芳泽,这个死混帐,他不说话,没人会当他是哑巴,他最好闭紧嘴,别再乱说了。
“朕已有皇后相伴,便觉得不枉此生,对别的女子也无眷恋,柳丝丝就算天香国色,进了皇宫也是枉然,倒不如将她许给一个正当男子,这样她还幸福些。”
底下官员听闻此言,脸上露出喜色,若是皇上一句把她收进宫中,那他们就全都得绝望了,想不到皇上竟摇头,所有人此时忍不住打从心底赞美皇上,更是吁了那口提心吊胆的气。
“皇上圣明。”
“史祚云年纪也不轻了,照理说,应该家有侍妾美妻,但听说他律己极严,家中不养美婢美妾,每日朝廷、兵营来回,士兵们也都十分崇拜他,因此兵营少了纷乱,他是功不可没,可惜他在私事方面反而轻忽了。”
听皇上这样说,好像对史祚云赞美有加,这些人想要诋毁他,又顾忌着皇上的心思,不敢再说下去。
“他为公忘私,二十余岁还未成亲,这是朕的过失,如果柳丝丝如同你们所说的这般美好可人,想必是男人一生的良伴,那史将军就更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朕也不会让他错过的。”
“咦?”
“皇、皇上,可是他说他不要啊……”
有人结巴,他们是来劝皇上收回成命的,该不会起了反作用,反而让皇上更要把柳丝丝嫁给史祚云吧。
有人眼底含泪,就怕柳丝丝真的要嫁给了史祚云,那自己岂不是连最后那一点机会都没了。
“皇上,史将军威猛冷淡,丝丝姑娘娇弱不已,这两人配成一对,恐怕……恐怕……不适宜。”
可皇上才几句话就反驳了他们,“史祚云外表冷淡,但是行事正当,要不然怎能把向来纷乱的兵营管得这么好,像他这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说是结亲的上上之选。”
皇上自有一套看法,再说这还是自己知心好友方应咸求他赐婚,他岂能轻易收回成命。
“众卿不必心烦,料想是柳姑娘为一介白丁,嫁入将军府中可能不宜。据我所知,史老将军男女关系混乱,府中人际关系复杂,史爱卿一定是怕丝丝姑娘文弱,不能负担将军府中的人事问题,我今日就把她收成干妹,赐名天香公主,让她以公主之名出嫁,看还有谁敢欺负她。”
所有在场男子抽动嘴角,原本是要来诋毁史祚云的,但现今却人人含泪,心不由口的捶胸顿足。
只是皇命已出,不可能收回,他们不仅枉费心思,还得眼睁睁的看柳丝丝送进史祚云的虎口。
“皇上圣明!”讲出这一句话时,有人已经忍不住掉下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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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丝丝以天香公主之名出嫁,她是公主,史祚云再怎么大胆,也无法抗拒这门亲事。
更何况皇上把他夜召进宫,说了许多她的好话,他表情冷然的听着,完全没有反应。
最后皇上见他似乎根本听不进去,不由得轻叹口气劝道:“朝中众臣都想顶替你的新郎倌位置,你若是不要,这置天香公主的处境于何地?你自己想想吧?”
“臣不能娶天香公主。”他应的还是这一句话。
皇上费了番唇舌,想不到最后得到的还是同样的回答,这让他也忍不住发火,“那我问你,到底为什么不能娶?难不成你有心爱之人?”
“没有。”他笞得笃定。
“你有隐疾?”
“没有!”他答得更不迟疑。
“那是为什么?”
皇上不悦的低斥,史祚云偏下头道:“臣不能娶天香公主。”
“就算你始乱终弃,把她弄大了肚子,你也不娶吗?”
皇上声音变得阴沉了些,史祚云一怔,帘幕后走出柳丝丝,看来她已在帘后听了许久。
但是与往常不同的是,她双眼含泪,而且还哭肿了双眼,至于扶着她的女子,竟是当今皇后,而皇后娘娘眼泪不断往下掉,哭得比她还凄惨,甚至还奔到皇上怀抱里,横眉竖目的控诉着他。
“皇上,他若不娶,就砍他的头,这等负心无情的男人,世上少一个是一个,丝丝实在太可怜了。”
史祚云应答不出话来,而柳丝丝却哭叫的跑到他前方,护住他道:“皇上、娘娘,一切都是我的错,跟史将军没有关系,史将军是被迫跟我发生关系的,他的山盟海誓全是我误听的,娘娘,求您饶他一命。”
皇后尖声大叫,“你疯了吗?丝丝,这男人对你这么坏,你还为他百般辩解,他误你清白,弄大了你的肚子,竟然还说死也不想娶你,这种男人有什么好?”
“不、不,一切都是我不对,不是史将军的错……”
说到后来,她泪水涟涟,美女梨花带雨,叫人看得好不心疼,而且她声声句句都说不是史将军的错,让皇上跟皇后直接认定一切都是史祚云的过失,而她因为痴心一片,才极力为他掩饰。
皇上话语中蕴含怒意,在他的朝中竟发生这等恶事,若不是他爱才惜才,早把他给严办了。
“史祚云,你见到了,我原本以为你是正人君子,怎知你竟私下辱没天香公主的清白,她逼不得已请她姊夫求我赐婚,你又百般不愿,你是何意思?污辱良家妇女,是你一介将军该干的事吗?”
怒气更加上扬,光是听柳丝丝哀怨可怜的诉说整个事件,已经让他十分震怒,刚才与史祚云交谈间,知他既无隐疾,又无心爱之人,可却一再辞退这件亲事,摆明就想吃干抹净而不认帐,他岂容得了这种事发生?
“这事我还没跟方王爷讲过,若是说了,他就算用尽方法也会让你得到教训,你给我听着,天香公主善良柔弱,就算你对她做了人神共愤的事,她还一心护卫着你,你去哪儿找这样的好姑娘?”
“皇上,她分明是假装的,我与她无山盟更没海誓,若强要说有什么的话,就只有恩怨两字。”
史祚云怒目瞪视着柳丝丝,更把“恩怨”两字说得极重,好像两人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感情。
当日在大街上,被她以簪子刺马时,就已经见识过她的演技,现在她也一定是在皇上跟前装可怜的搬弄是非,才让皇上说出这么一段话。
奸诈的柳丝丝,竟敢这样的玩弄他,分明是要他百口莫辩,他不会让她趁心如意的。
事已至此,皇上见他竟还敢用这种语气仇视柳丝丝,还用上了“恩怨”两字,简直是欺人太甚,不禁拍案大怒,“大胆,史祚云!你还敢狡辩,你敢说你没与天香公主发生关系?”
史祚云浓眉上扬,两人间会发生关系,根本不是你情我愿,而是他算计好的报复,只是若当着皇上的面坦承当初他别有居心,恐怕皇上立刻就会气得把他斩首示众。
柳丝丝也料定了这一点,所以才敢有恃无恐的在皇上面前演戏,就是料准他绝对不敢说出两人为何会发生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