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真没有资格的话,我也不会准你唤我,甚至让你见我。”
他的话引起潜藏在她内心深处的自卑,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秋水突然抬起头来,冲动的说出口:“我知道我身分卑贱,但你也没必要这么糟蹋我吧?”就算她的身分不高,她也有自尊心的。
奕诉一愕,她的指控让他觉得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糟蹋你?”
“那你为什么要好心的让我见你?我只不过是卑下的丫头,而你是高高在上的将军,让我见你不是在欺负我吗?”说到后来,她的语气像是小女孩在闹别扭一般带著撒娇的意味。
奕诉瞧她的水眸因生气而闪闪发亮,双颊又涨得鼓鼓的,不由得笑了。
“我从没有要糟蹋你的意思,我只是欣赏你珍惜你娘亲遗物的那份孝心,令我很感动。”
奕诉的话让秋水脸红、羞愧,尤其见到他含笑的眼神,这才惊觉到自己适才的任性,简直跟瞎胡闹的孩童没两样。
“对不起。”她小小声说道。
“这种小事我不会放在心上,不过,到底是谁告诉你我的身分?”他已经要乌木、袖儿噤口,他们应该没胆敢违背他的意思才是。
面对执意要得到答案的奕诉,秋水不知道该不该说,要是害了袖儿那该怎么办?
所以,奕诉问到最后,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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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黄昏,袖儿偷偷摸摸的出了将军府,在去郡主府邸的一路上,频频四处张望,生怕让认识她之人撞见。
从后门进了郡王府邸,她一五一十的将秋水这号小人物禀报郡主知晓。
琥珀呷了口茶,淡淡的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奴婢怎敢欺骗郡主!”袖儿垂首恭敬地道。在她眼中,高贵的琥珀郡主才配得起勇猛的将军。
“谅你也没那个胆。”琥珀的明眸瞧了袖儿一眼,又问:“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去了将军府没几回,她就看出袖儿对她的尊敬,所以才收了她,让袖儿为她所用,她要袖儿监视奕诉的一切。
“奴婢问过那丫头,她说是将军出手帮她夺回袋子。”袖儿老实回答。不过,她对秋水的话充满疑问,却又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
琥珀笑了声,“奕诉不像是会见义勇为的人。”在沙场上的奕诉冷酷无情,而实际上的他也确实如此。
袖儿不敢应答,虽然她不是在琥珀身旁伺候,但也算跟了琥珀多年,善察言观色的她早就发觉到,当琥珀笑得越甜越美,就是她想算计人的时候。“郡主,您打算怎么做?”
琥珀沉下眼,淡淡地道:“等明日我见了人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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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正忙著洗碗的秋水,被袖儿叫到偏厅去。
她很害怕,因为依她的身分是不能上前头去,更别提眼前正坐著一位如花般娇媚的美人儿。
她不知道这么漂亮的美人儿找她做什么,只不过她浑身散发出来的高贵气质,让她的心底浮起一股不安,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
琥珀水眸半眯,打量著瘦瘦小小的秋水,她长得不漂亮,身材干扁,称不上美人儿;不过,她的眼睛很漂亮,又黑又亮,泪水像是随时会决堤似,如果男人是被她这双眼睛勾引,那可一点也不意外,就不知道奕诉会不会?
“你叫秋水?”琥珀问。
“是的。”
“该死,见到琥珀郡主还不下跪。”袖儿怒斥。
“郡主?”秋水倏地睁大圆眸,无礼的看著艳光四射的琥珀,不懂这位郡主召见她做什么?
“袖儿,别吓著她。”
“是的,郡主。”袖儿略显慌张的回答。
她温柔的言语缓和了秋水不安的心,登时,她不怕琥珀,相反的,一股好感涌上心头。
“召见你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听说奕诉帮你一把,觉得奇怪,奕诉他很少出手帮人。”
这么说她是特例啰?
秋水因为这个想法而内心雀跃不已。“奕爷人很好。”她微笑的回答。
琥珀笑了笑,起身来到秋水面前,握住她的小手,“我和奕诉是一同长大的好朋友,而且太后和皇上皆有意将我指婚给奕诉,所以对他府内情形,我自然想多了解。”她也不啰唆,直言道出她和奕诉亲密的关系。
秋水胸口一揪,闷闷痛痛的,在听到琥珀和奕诉会结为连理的那一刹那。
“郡主,秋水自知身分卑贱,不会对奕爷有非分之想的。”她突然明白琥珀召见她的原因,琥珀担心她这朵野花会去勾引奕诉。
“你别误会,我没有那个意思。”
“秋水知道,郡主,如果没事,容秋水先退下。”
“好吧,你去忙。”
秋水一福身后赶紧退下,待在这里只会让她自惭形秽。
琥珀见秋水走后,半晌,缓缓地道:“袖儿。”
“奴婢在。”
“她不能留。”任何一个足以影响奕诉的女人,她都要铲除,就算秋水身分卑贱,若她有心要争的话,不难得到奕诉的垂怜;要是留下了种,就算不是为妻也会是个妾,她绝不会让女人接近奕诉,一个也不行。
“是。”袖儿嘴角浮起一抹诡谲的笑。要处理秋水这丫头,她有的是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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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见了琥珀之后,秋水接连几日都过著魂不守舍的日子,她满脑子都是奕诉爽朗俊颜,以及琥珀郡主对她说的话。
她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去奢求,但她的心就是不受控制,所以才会在知道他有婚配后感到伤怀。
揪著发痛的心,泪水怎么也无法抑止,一颗接一颗的夺眶而出,滑落脸颊。如果她的身分不是这么卑贱,她的面貌再美一点点,那她就可以配上权贵皆握、俊逸不凡的他。
奕诉眉头微皱,盯著泪流不止的她。
近来,他发觉到她在避著他,常常跑得不见人影,要不是他在后花园练功,恐怕也不会听到她哭泣的声音,然后循著声音找来假山后面。
她为什么哭,有人欺负她吗?
“我讨厌女人掉眼泪。”
低沉的声音乍扬,秋水吓了一大跳,她转过头去,见到令她这些天来心痛不已的俊颜,一颗心又惊又喜。
奕诉大剌剌的在她身边坐下来,以云淡风轻的语气问:“为什么哭?”
秋水低下头,咬著嫩唇,一语不发。她在克制著涌出的泪水,只因他那一句讨厌。
就算她配不上他,就算她只能将爱意隐藏在心里面,她也绝不要见到他眼中闪著厌恶的神色。
奕诉的眉头皱得更紧,她娇小的肩膀正微微颤抖著,显示出她正在极力克制落泪。
眯起眼,他突然振臂将她拥入怀中。
然而,冲动过后,他讶异不已,他从来没有拥抱过女人,怀中这名婢女是怎么勾起他的怜惜?
秋水整个人僵住,不敢相信尊贵的奕诉会拥抱她!
她的心狂跳不已,更不想离开他温暖的怀抱,他身上传来阳刚的男人味,让她觉得好心安,好像是被保护著。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不悦的质问自薄唇逸出。这丫头的身子骨怎么会如此单薄,活像将军府没给她东西吃似的。
“可以请你先放开我吗?奕爷。”秋水小声请求。让他像是被情人般抱著,要她怎么说得了话?
奕诉迟疑了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