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的,倘若真要她献身,她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可以,因为她是真的非常喜欢他,即使献上自己的身体也无所谓。只是,性爱似乎不该建筑在单方面的喜欢上;她欣赏他,日子久了当然会变成喜欢,可这种喜欢却无关爱情,想当然耳,他对她必定亦只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她不喜欢这样。
"我在做一件可以让你忘掉寂寞的事。"粗嘎的嗓音透出一股低沉的笑意,任由欲念牵引,驱动他心中的欲望,直往肉体上头烙印痕迹。
"寂寞?"
她寂寞吗?她曾经感到孤单,但是孤单并不等于寂寞。
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她?他从哪一点看出她的寂寞?连她自己都感觉不到寂寞,他又是从哪里得到讯息的?
他该不会是误会她了吧?
"男人跟女人之间,最能够消弭寂寞的方式,不就是最单纯的拥抱吗?"他俐落地褪去她的衣衫,用双手膜拜她诱人的身段,用吻造访着她每一寸凝脂般的雪肤,慢慢地拉近两人的距离,用着她无法抵抗的姿态,像个王者似地靠近她的心,狂妄而倔傲。
"那你寂寞吗?"她傻憨地问。
她不曾感到寂寞,因为她的身旁有着家人对她满满的爱,可是她知道寂寞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那么他寂寞吗!
"我?"尉庭摩一愣。
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到底是在想什么?是他的魅力消退了吗?她竟在这当头问他这个问题。
怕寂寞的人明明是她,安慰她的人是他,为何他却有一种颠倒的错觉?
"寂寞吗?"酒精在血液里快速窜流着,甚至无边无际地渗透到每一个细胞里,令她有点迷醉、有点放肆,再加上一点大胆的想望。
"你想安慰我吗?"真是有趣的女人。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会用这种观点研判他,她是史无前例的一个,或许亦是最后一个,就连向来最懂他的罗可琪也不曾如此可爱。
或许带她回来,也可以算是另一种乐趣,是不!
"你想让我安慰吗?"她反问。
他感到寂寞吗!在萤光幕前的他看来倔傲得意,慵懒而睥睨,像个王者似的。他也会感到寂寞吗?或许位在顶端也会有着不为人知的辛酸。
"我们彼此安慰吧!"
尉庭摩挑高眉头,有点怀疑她根本是装醉,说不定她只是为了一夜缠绵而找上他的。他倒是不介意,只要她想玩,他相信没有男人会拒绝她的诱惑,而他则是无所谓。
他相信她定可以为他带来许多内幕,所以现在对她好一点,也是应该的。
他很懂得如何在适当的时机给女人们糖吃,更知道在什么时候该好好地运用鞭子的可怕,不过绝大部分的情况,她们是不需要他鞭策的,毕竟她们还不想失去他,而他到目前也尚未感到无趣。
"嗯?"
他低沉的魅人嗓音愈听愈模糊,但是他的双手在她身上燃起的火焰却愈烧愈狂,在游移之间,她己分不清楚靠在他肩上的双手是该推开他还是要抓紧他,盘旋在脑海中的只有难喻的欲念和恍惚停滞的理智,沉沦又浮现。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呢?"
赤裸的两具躯体在昏暗的空间里交缠在一起,只有纯然的欲念。
"我叫……"什么名字呢?改来改去的,她都忘了。"梵……”
"梵?"
很好,那确实是她的东西没错,那确实是她的名字没错。
他会记住这个名字,绝对不会让她轻易地自他身边离开,不只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自然还附加了她的可爱。
多有趣的女人,尽管是他的迷也无所谓,反正他只是想玩罢了,他何乐而不为?
他是不会拒绝女人的要求的。
狂炽的欲念吞噬了两道拥有不同需求的灵魂,在情欲窜动之下,在理智被彻底瓦解的瞬间,生命重叠了。
※※※
"啊——"
尉庭摩轻挑起眉,微睁开疲惫的魅眸,直视着睡在他身旁猫哭鬼叫的女人,哭笑不得。
这女人……
"怎么会这样?"
钟离梵拉着被子把自己捆得紧紧的,双眸直视着前方,连偷观他一眼都不敢,俏脸上头更是布满了绚烂的霞彩。
她知道自己喝醉了,也知道她最后还是等到他,却不记得后来发生什么事。虽说这情况跟上一次很相似,但问题是这一次的她和他,是没有穿衣服的!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就算真的喝醉了,也不可能连昨天晚上的事都不记得了,是不?
虽说她是挺欣赏他的,但欣赏归欣赏,崇拜归崇拜,说要献身也不过是个念头,她怎么会一喝醉就把幻想化成事实?这一次她真的是会被大哥骂死了,在大哥面前,她是连仅存的信用都没有了。
献身便罢,反正她已经成年了,拥有身体自主权,加上也是挺喜欢他的,而这事她也只会放在心底,可问题是大哥……她可能会被禁足一辈子。
"有必要这么吃惊吗?"爬了爬过长的发丝,尉庭摩慵懒地抬起魅眸直视着坐在身旁一脸呆样的她。
她可真懂得怎么伤人,居然一睡醒使对着他大叫。
"我……"她连头也不敢抬地滑下床边,抓起衣服便胡乱套上。"对不起、对不起。"
怎么办,他会不会以为她是一个很随便的女人?
以为自己可以用更完美的形象接近他,想不到想像和现实竟有这么大的差距。所谓丑态百出不正是如此。
"你跟我对不起做什么?"他习惯性地挑起右眉。
她到底是在想什么?这一声对不起是想要甩掉昨天一夜的关系?是想要忘掉她对另一个男人的背叛吗?那他算什么?
她真的和他以往所碰见的女人截然不同,至少没有一个女人会在隔天清醒之后便急着要跟他撇清关系。
既然她说她视他为偶像般崇拜,倘若真能与他拥有一夜情,该是一件极为高兴的事,她对不起个什么劲?
听起来真是刺耳极了。
"我……"呜,真的是……"请你忘了这一切吧。"
而她则是会把昨天的事藏在她的心里一辈子,不过事实上,她也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忘了这一切?"他俨若变成了九宫鸟。
难不成那个男人在她的心里占有这么大的分量?否则既然他有幸成为她的偶像,由想像跳脱到现实,她应该是要感到庆幸的,至少会把这一件事情当成秘密,甚至是往后两人交往的序幕,而她的反应却完全跳脱出他的预期,全然不按牌理出牌。
他是不是忽略了什么地方呢?
尉庭摩的目光一转,睇向两人之间那滩暗沉的污清,不禁挑起眉细细思忖着她为何还是个处子,或许是他之前的假设其是有了问题。
"是啊,请你不要误会,以为我是一个随便的女人……"
呜,听起来好像在辩解,事实明明摆在眼前了,她多说听来就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是她把一切搞砸的,就算他真是这样子认定她,她也无话可说。
"你现在要去哪里?"
尉庭摩宛如贵族般优雅地点起一根烟,慵懒地斜躺在床上,有点意外她穿衣服的速度居然如此神速,甚至还急着想要逃出房间,根本是把他当成可怕的恶魔看待,这算是哪门子的崇拜偶像?
"我要回去了。"已经快要八点了,她必须赶着回去送死。
钟离梵微微侧眸睨着斜躺在床上的尉庭摩,瞧他吞云吐雾、悠然自得的模样,瞧他结实无赘肉的赤裸上身,粉脸不由得乍然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