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小姐是洛阳薛府千金,你说起话来居然这般不客气!”
“洛阳薛府?”毕来银掩嘴笑着,凑到毕纳珍的耳边。“三妹,你可曾听过洛阳薛府?”
“没听过,那种家世产业也敢放在嘴上说,这股勇气是我望尘莫及的。”毕纳珍冷晒道。“不过,你可以去打听打听,不只是在京城,只要在咱们北部地方,没有人不知道毕府是京城第一首富,富可敌国,有时连皇帝老子都得同咱们毕府借银两的,洛阳薛府算是哪根葱啊?”
呸,她是什么东西啊?
“宫上衡,你竟然由着他们欺负我!”薛降霞拉着他好半晌,却等不到他替她出气。她不禁抬眼,却见他捂嘴忍住笑意。“你!我要回去跟我爹说,你别想要继续当我爹的左右手,更甭想成为我薛府的女婿,那座宅子你也甭回去了,隆兴在京城里的生意你都甭管了!”
“呸,你以为谁希罕?”毕纳珍岂能让她对他如此不客气?
“你以为他是你的人吗?我告诉你,别想要同本大小姐抢人,我同他之间的孽缘在你之前,你凭什么对他颐指气使!”
“你!”
“你什么你,还不快滚?”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会让你知道同洛阳薛府为敌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话落,她转身便走。
“我等着。”她冷哼一声,压根儿不把她看在眼里。
突然间,整间铺子安静无声,毕来银笑了笑,掀开帘子跑到铺子后边,而毕纳珍只是坐在暖榻上和他大眼瞪小眼。
“瞪什么瞪,以为你的眼睛很大吗?”她没好气地道。
如果有话要说,直说不就得了?一直拿眼睛睐着她,瞧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他苦笑着,“我现下是一无所有了,看来我是该给写一份休书了。”
他不想休掉珍儿,但是一旦他拂逆了薛降霞,定是会落得一无所有,可若不拒绝她,珍儿亦不会容忍与她两女共事一夫……不管是怎样的选择,到最后他还是得失去她。
可天晓得他是多么不舍……
“你想休掉我?”
她有没有听错?她是不是方才没把话给说清楚?
“你不是要我写一份休书吗?”他反问。
“你猪啊你,我叫你去死,你要不要去死?”她怒斥着,没想到替他出了一口气的结果,竟然是休妻。“离开隆兴又如何?你好手好脚的,又饿不死,你别同我说你是在意这种无聊的事!”
贪心归贪心,她的眼里可没有贫富之分,她瞧不起的是那些明明有能力干活却又不事生产的人。
“那你的意思是说……”他挑眉。
难道说她……对了,她方才说他是她的人……他该感到大丈夫的志气被她糟蹋掉了,但听她这么说,他却又窝囊得觉得开心。
“或许从前我曾经把你给卖进了男圈,但是我同你保证这一次我不会再把你卖掉了。”她微微合下眼,略带愧疚地道:
“就算要卖,也不可能再卖那么低廉的价钱。”那是她这一辈子最差劲的一次买卖。
“嘎?”她前头说得挺教他心动的,怎么后头却……“你该不会又打算把我卖进男圈了吧?”
“怎么可能!我都说了你是我的人,怎么可能把你卖人男圈!自然是把你卖人毕府!“这可是她的两全其美之计。
“毕府?”这不是一样?
“而且是用前所未有的高价将你卖进毕府。”要她花这一笔费用……可是,如二姐所说,这么一个对她百依百顺的男人,怕是难再找到第二个了。“就用我来抵你,本大小姐的身价配得上你吧。”
“你的意思是说,你用你的身价买我?”他一愣,感觉这像极了男馆里的买卖。“照你这种说法,你岂不是成了我的主子?”
“可不是?”她叹了口气。
“我这辈子可还没花过这么多银两买个奴才呢,倘若你不是我夫君,还没这个价值。”
宫上衡状起隆眸睐了她半晌。“换而言之,你只不过是希冀我能随你回毕府罢了。”
毕纳珍的娇颜一红、瞪大眼,赶忙否认:“哗,你在胡说什么,我不过是在实现我七年前没做到的承诺罢了,而且看你还能帮我的忙,你可别自个儿在那里自抬身价。”才不是这样哩……要不然是怎样?
呜呜,他非得把话说得这么白,让她下不了台吗?
“你的意思是说,往后我不用再白白花上一百两了。”他不睬她,迳自说着。
“你到底懂了我的意思没有?”
“我懂,你是说,往后即使咱们要亲热,你也不能同我勒索一百两,只要我想怎么样,便能怎么样……”话落,他如饿虎般住她身上扑去,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
“不是,你别胡说!”感觉他的手不安分地爬上她的腰肢,她忙用纤指拧了他一下。
“你在干什么?你这个狗奴才!”
宫上衡突地抬眼,笑得极美。“我突然想通一件事了。
“嘎?”他是不是哪里有问题,要不然怎么老是答非所问?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尽管我不是隆兴的掌柜,但光是有你的嫁妆,就够我吃上三辈子了,我根本不需要卖掉自己啊!”是啊,他在耍笨吗?怎么到这当头才想通此事?
“你敢!那是我的耶!”她失声吼着。
就知道他这个人心怀不轨,果真把念头打到她的嫁妆上头去了。
“你都愿意以己身买我了,那么一点嫁妆对你又算什么?”他反问,含情脉脉地睐着她。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