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丫环可真是急坏了。
“可我听说对街开了间新铺子,是打洛阳来的,里头成匹样式都很新,不如等我去那儿瞧瞧后再作打算。”
“喷,打洛阳来的货色会比得上江南的布织局吗?”这她不信。“大爷,倘若您真的不要的话,那我可要收起来了,往后是找不到这花样了。”
“三小姐……”小丫环见她不睬她,大着胆子再唤了一声。
“吵什么?没瞧见本小姐正在做生意啊,财神爷都教你给吓跑了!”见眼前的客倌举棋不定,又听着小丫环教她生厌的怯层声音。她不由得发火地吼着:“是谁差你到这儿触我霉头来着?”她到底是哪里有问题,难道看不出有客人在吗?也不想想毕府里头大大小小有四五十张嘴,倘若她不做点生意,难不成要大伙儿一起去喝西北风?
知道她是在做生意,她就该识相地滚到一边去,别挡着她的财路。
“可是府里有人来提亲,老爷差奴婢同三小姐通报一声……”小丫环扁了扁嘴,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提亲?同谁提亲?”毕纳珍眯了下水眸。
可别跟她说是来同她提亲,她不相信京城里还有哪个男人没听过她的名号,会来到毕府提亲。
“同小姐提亲的喔,要不然奴婢何必来找三小姐。”
“是哪里来的笨蛋?”她怒声道。
“咦?三小姐怎会知道他不是本地人?”小丫环疑惑。
“你的脑袋里是装了什么东西?你是初进府的?”毕纳珍没好气地吼着:“这京城里的男人,有哪一个不知道毕府里的千金是娶不得的?”
怎么府里头净是一些只会张口吃食,却不传动脑做事的下人?她辛辛苦苦赚来的银两。怎么全都供给了这群混蛋?
真是教她不会透了,干脆把他们全都遣回去。还可以省的不少钱。
“哦。”说的也是。
毕纳珍恶狠狠地瞪得她扮肆意垂愈低之后,才墓地转身面对吓得一胜俊愣的客相,露出一脸的笑。
“大爷,不知道您决定得如何?”
蠢猪,把银两掏出来不就成了,犯得着让她费这么多唇舌吗?万一到时候还得到药铺里抓些润喉的药材,岂不是让她赚得更少?
瞧他穿金带银,一到阔气的模样,不过是嫌他个一两银子罢了,犯得着考虑这般久吗?说他是猪,果真是猪,不过是买匹布罢了,也得这般扭扭捏捏,甚至还打算同她杀价……
“这匹布嘛……”他还得考虑考虑哩。
“罢了,既然没要买布,就到一边去,别待在本小姐的铺里摆阔!”她挥了挥手,催着他离开。
她还要赶回去瞧瞧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男人,有这种胆子敢踏进毕府的门栏里同她提亲。
“你说本大爷摆阔?”他气结。
“可不是?一匹布看了快要一个时辰,结果居然不买,这不是在摆阔是什么?”她不客气地呼道。
“本大爷买了!”他哪里受得了这种气,扔出银两,大声喝道:“五两银子,甭找了。”
闻言,毕纳珍屈身接过银两,“谢大爷。”随后转身吩咐着。“你们这些愣头愣脑、等吃等死的还不赶紧曹大爷把布匹给包好,呆在那儿作啥?本小组现下可是要赶着回府、要是让我发现你们偷懒,就全给我走,别留在这儿吃闲饭!”
不等下人回应,她撩起裙摆,拔腿便往毕府的方向奔去。
从毕府到铺子,若是启辆马车,只消半刻便能到达,若是要靠两条腿,便至少得花上两刻才能到。然而,她宁可用双腿跑,也舍不得把银两用在不必要的花费上。
尤其,这五两银子可是耗了她快要一个时辰,她自然得部摸摸它才成。
第一章
毕府
“爹!”
毕纳珍踏进毕府,经过假山流水、小桥亭台,一路冲进大厅里,气喘吁吁地环视着大厅,却发觉大斤里竟然有着一群丫环和数个侍妾,当然还有她那个老不羞的爹。
“珍儿,都已经是快要出嫁的姑娘家了,还毛毛躁躁地成何体统?”毕万贵轻叹。
毕纳珍眯了眯水眸,睐着一个丫环替他剥着水果,一个接过手喂人他的口中,另一个则喂他喝了口茶,还有一个在帮他捶背、一个在替他揉腿捏脚;其他的侍妾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像是群老祖宗似地材在一旁,等着人供奉般……她似乎许久没见着这种阵仗了。
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怎么这群人全都从后院里跑出笼了?
真是气死她了,光是看她爹这么奢侈地挥霍她辛苦赚来的银两,她就恨不得将他赶出府,让他知道当乞丐是怎样的滋味。
“爹,你说谁是快要出嫁的姑娘?”她冷声道。
也难怪在这儿不常见到她的姐妹们,依大姐和大姐夫的个性,定是受不了她爹这种奢侈的模样,至于二姐的话……相信她对这群不知道已经排到哪里的姨娘们,铁定非常不屑。
别说是她们了,连她都快要受不了,倘若不是有事要问他的话,她会二话不说地去巡视城内的绣坊,好过同他们大眼瞪小眼。
“不就是你?”毕万贵说得极为理所当然。“女大当嫁…”
“谁说我要出嫁?”她冷冷地截断他的话。
笑话,要她嫁人也得看她点不点头,随随便便来个阿猫阿狗的就要她嫁,要是来个像大姐夫那样的穷人,岂不是会拖累她?
她宁可一辈子待在毕府,也不愿跟没见过面的男人过苦日子。
“可你说过,只要有人提亲你就出嫁。”毕万贵在这四个女儿面前,总是觉得自己矮了一截。“洛阳来的宫公子,不仅长得一表人才,还经营了绣坊和布庄的生意。你嫁过去绝对不,会吃苦的。”
有什么办法?大权全都让这群女儿掌握着,他要吃香喝辣还得靠她们,不过若是她们都出嫁……这样他便可以重掌大“权”了。
“你似乎很中意他嘛。”她冷笑了一声。“怎么,他的名声有咱们毕府的大吗?”
“自然是没有。”也颇为得意。
“那他有咱们毕府的万贯家财吗?”她又问。
“当然没有。”
“那你还要我嫁给那种人?”
她怒喝一声,吓得一干侍妾全都往毕万贵身后挤去,仿佛怕自己会被她的怒火给烧着。
“可你自己说过……”
“我说的是指咱们京城人,不包括那些不知死活的外地人!”废话,那些不长眼的外地客自然不会知道她的厉害。
“但他算是半个长安人。”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里来的半个?”唬她呵!
“他在京城出生,在京城待了十多年来之后才去洛阳的,所以他不能算是外地人,应该算是咱们京城人。”
“那算什么事?我说不是就不是,你甭想管我作主。”倘若她不点头,他能奈她何?总不可能硬把她绑上花桥。
“那么什么名字,快去跟他说,这一桩婚事我不答应。”
“可我已经收下了聘礼。”毕万贵委曲地说道。
“退回去!”她不由分说地吼着。
“可是那样东西珍贵得很,你若是瞧见了……”毕万贵缓缓地从袖子里取出东西……
她傻傻地睐着她爹手上的夜明珠,得了好半晌后才犹豫地道:“这该不会是南海的夜明珠吧?”
“可不是!”毕万贵见她语气转变,不由得笑了。“珍儿,你最知说这些珍宝哪值了。一定知道南海夜明珠是价值达城,这东西向来只有王室才拿得到,可是他却拿来当聘礼。“你要爹怎么拒绝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