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千猜万想,却怎么也料不到,他居然是这样的反应,急忙唤他,“江景澄……景澄……”
他慢慢抬起头看我。
我从没有见过那样美丽的笑脸,仿佛春风从面前抚过;那璀璨的眼眸,真仿佛聚集了全世界的幸福。
我第一次看到江景澄这样鲜明的高兴。
原先所有的欣喜,他也仅仅是淡淡一笑便过了。
他是那样一个笃定自信的人啊。
可原来是这样的一件小事,却能让他这样高兴呢。
真是再没有了一丝丝怀疑,一丝丝的不信。
我拥紧我的爱人。
今后的每一天,我们都会在晨光和咖啡香中醒来。
即使是黄昏,也只会被绝美的橙黄温暖着彼此的心扉。
番外一 可爱
“小米,你真可爱!”
江景澄晶亮如水晶般的眼眸看着我,精致面孔上带着微笑。
我大叫:“江景澄,不准说我可爱。”
江景澄笑容更深了:“可是,你真的很可爱呢。”
我大怒,扑上去撕咬。
他大笑,一把把投怀送抱的我抱住,用力抱起来,在我脸上亲一口,随即把我扔到沙发上,自己俐落地跨上来压住我,居高临下的俯视我:“小米,你还是承认你可爱好了。”
我才不要承认呢,我用力推他:“下去,你这么重,快压死我了。”
他反倒真的压下来:“你还没承认呢。”
江景澄眼中笑意盎然,还有几分得意。
我最喜欢看他这个样子了,近年来我渐渐发觉江景澄孩子气的一面,他最爱与我斗智斗法,占了上风就得意得很,就像现在,眼中流淌着得意的笑,十分动人。
为了看他这个样子,我经常故意让他赢。
当然有时候我输的心服口服。
我微微仰起头咬咬他露在我眼前的雪白的脖子,笑道:“好吧。我承认我可爱了,程雪米最可爱。”
“哈。”江景澄笑,从我身上跳下来。
为什么以前他都那么成熟稳重呢?现在倒是越发孩子气了。
我说:“我们做什么好呢?”
真是奇怪,好容易有一个下午我们两个都没事可以溜回家来,却不知道可以做什么,实在无聊,努力的想以前我是怎么混过这种下午的呢?
想想明天还得因为今天的翘班看傅青明的脸色,我就觉得如果今天下午不好好玩未免得不偿失。
江景澄坐到我身边:“小米,好久没有煮咖啡给我喝了。”
啊,这倒是真的。
自从我正式担任景澄的特别助理开始,就一直忙了,开始是忙着跟着傅青明努力学习,后来学会了不少就忙着工作,而且,似乎是越来越忙了,别说闲情逸致煮咖啡,就是在家吃饭的时间也不多,江景澄经常抱怨他独守空房,抱怨我比他还忙。
这个人!
我给他卖命他倒还不领情。
于是我就敷衍的叫他在外面去找几个漂亮的宝贝,只要别让我看到就好。
他总是扑上来掐我的脖子,还抱怨傅青明把我教成了一只小狐狸。
关人家傅青明什么事?明明是他教的。
我发觉,学他那种永远微笑莫测高深的样子在外面十分吃得开,程雪米的名声渐渐有了口碑,据说十分走红。
师傅不同果然是不同的,看看我跟着许玄熙的时候是个什么名声?
现在不同了,程雪米已经成了著名人物,财经杂志也想来采访我。
不过江景澄说赚钱的人不必抛头露面对外微笑,叫他们直接参观江氏即可,这些方面自然是景澄有分寸的,我便照他说的做。
只是想不到我程雪米也有今日。
这三年真是成绩斐然,比我过去二十多年做的事情还多。
我对江景澄说:“那今天我好好的补偿你,我去煮咖啡,你去做点心。”
江景澄十分愉快,果然答应。
我其实也许久没有吃他亲自做的东西了,真是想念。
我挽起袖子搬出大批用具准备大展身手。
刚拿出咖啡豆,我扔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我动作停了一下,有点犹豫。
江景澄在厨房理叫:“不要接。”
我看着电话号码,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接起来。
江景澄在厨房门口瞪着我。
“嗯嗯,好好,我马上过来。”
我放下电话,歉意的看着江景澄:“景澄,对不起,真是急事。”
他当然是明白的,如果不是急事傅青明也不会打这通电话。
但他仍是有些不高兴。
我觉得其实他的喜怒是很明白的,为什么以前我就看不出来呢。
可是现在,我知道他有些不高兴,因为不甘心的不高兴。
我过去抱着他:“江澄,我尽量早点回来给你煮咖啡,我保证。”
他说:“我做好点心等你。”
虽然有点笑容,但心里显然还很不舒服。
我笑着哄他:“景澄,你最可爱了,快笑一笑,乖乖在家里等我喔。”
这一招倒是屡试不爽。
果然,江景澄瞪着我,但还是忍不住笑起来。
我狠狠的在他面孔上亲一口,拿起大衣出门,关门的时候我转头笑着对他说:“景澄,你真可爱。”
哈哈一笑,趾高气扬出门去了。
番外二 出走的时光
春天的时候,他到撒丁岛来看我。
这时离我手术完成,已有半年。我有意的避开了他,在可以出院的时候偷偷离开。
很少人知道,我的童年是在撒丁岛渡过,连小米怕是也记不得那么久远的事情。这里空旷的蓝天,修长的海岸,都遗落着许多陈旧的记忆,我不曾放开。
于是又回来了,我想我的余生大概就这么过了吧。家族的事业已经不在,小米也再不需要我操心,看着这片风景慢慢老去,其实是很惬意的事。
可是春天来的时候,他也来了。
他同春天一起来到。
那天我正躺在阳台的躺椅的看着银蓝的海面,他站在海岸线上,背后是连绵的白云,风吹起他灰色的风衣,那样凝望着我。
女佣开了门,带他来到阳台,然后离去。
他慢慢把我抱进怀里,对我说:“怎么不多穿件衣服,这里这样的冷。”
我几乎要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可这温暖又是这样真实。
我的二十七岁到三十二岁之间的时间,是被删除的。
长久的昏迷,其实于我来说,也只是一场酣眠,只是梦太多也太长,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样子。小米再不是那个只会撒娇的孩子,江景澄成了我们的家人,而他,也似乎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他。
到如今,我记忆的接口仍是在二十七岁的那一年,仍然记得往前的七年里,我曾那样的爱过一个人。
他曾问我,是不是只要摊开掌心,我的爱情就会在他手中。
我在大学的时候认识江明时,那时他是低我一届的直系师弟。
喜欢上他的那一刻,至今我仍记得很清楚。
那时我的画在学校的画展上展出,我看他在那幅画前面停了良久,然后慢慢伸出手去触摸,被人阻止后,他有些茫然,喃喃的说:我以为是有温度的。
听到这话,我开始仔细地打量他,那是一个眼睛明亮的男子,白色的衬衫穿在他身上分外的好看。
原本阻止他的那个学弟也笑起来,伏在他耳边悄悄的说了什么,我看到他向这边看过来,眼中是欣喜的神色,然后他走过来,向我伸出手:雪欣学长你好,我叫江明时,一直很想认识你。
我握住他温暖的手:心口竟然微微的跳动着。
我想他一定不记得了,其实这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维也纳小广场中那个手捧白鸽的少年,我又见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