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所有人脸上都冒出三条黑线,嘴巴有志一同地张成「O」形。
一股快感在晓伦心里升起。呼~~今天累积的怨气终于得以稍稍纡解了~~
原本还因晓伦连传两个笑话而开心地狂笑,不料,下一刻随即因另一个简讯内容,心情倏地直转急下。
不好意思,我得回去相亲了。再聊喽!
古晓伦
有一瞬间他好生气,好想立刻打电话给她,叫她不要去、不许去,但冷静一想后,他颓然地跌坐在床上。
他有何资格可以说这句话?除了是她的上司之外,他什么也不是。
他将手机用力抛在床上聊以发泄。可恶!他重重地诅咒、叹气,实在讨厌这样什么都不能做的无力感。
宋应星颓丧地低下头,撑在两膝上的手压在脑后,沮丧在体内翻腾、尖叫。
一开始他只想传个简讯给她就好,后来期望她也能回复他,但当希望成真,得以和她靠着讯息传递感受彼此的存在,却什么也满足不了,只是更加深心底那股需求。
他不要只是靠着一来一往的简讯窥见她的俏皮幽默,他渴望能看见她开怀大笑的模样,想听她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在耳边摇荡,想触碰她柔嫩的脸……
那一夜,她在办公室随音乐摇摆的曼妙娇躯,清楚地浮现眼前……
他想见她。
倏地,他转身在床上胡乱地摸索,一找到手机,不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上立即拨出她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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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晓伦将今天现场转播的报告工作丢给妈妈,借口不舒服躲进卧室里。正在房里温习功课的小妹抬起头,关心地问:「怎么了?」
她懒懒地挥挥手。「和不同的男人陪笑一整天,我的脸笑到快得颜面神经失调加肌肉炎,咖啡喝到快吐,被那些男人的白目气到严重内伤。唉,再被老妈这样搞下去,我很快就要去见阎王爷了。」
小妹噗哧笑了出来,惹来晓伦不满的一瞪。
「还敢笑,别幸灾乐祸,很快就要轮到妳了。」
小妹无所谓地耸肩。「我还在读书,那是大人的世界,我至少还有几年自由的时间。」
「哼,当初大姊被逼去相亲时,我也这么想。可是谁晓得才一转眼,就轮到我了。光阴似箭,好好享受妳短暂的自由时间吧!」晓伦冷哼。
「可恶,妈为什么那么怕我们嫁不出去?好像我们长得很抱歉、没人要似的,急着把存货销出去。」小妹皱起眉抱怨。
晓伦叹气。「我哪知道?」
「我也要像妳一样考上北部的大学,好脱离老妈的魔掌。」
「是吗?那就努力念书吧!我听说妳这次的模拟考成绩好像不怎么样?」
小妹随即嘟起嘴。「一时的失败不代表永远,好吗?又还没到最后,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听到小妹说的话,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宋应星,他也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他今天是怎么了?为何会和她玩起简讯来?
算了,懒得想了。受了一天的罪,她的头已经开始犯疼。
她走入浴室开始卸妆、洗脸,突然间,她听见她的手机响起。
咦?这么晚,一定是碧琪,来问她「战况」如何的。晓伦心想。
「二姊电话!」小妹大喊。
「可能是碧琪打来的,妳先帮我接一下。」她旋开水龙头冲去脸上的泡泡。
忽然,小妹一脸惊惶,双手捧着电话出现。「姊,不是碧琪表姊,是个男的!」
晓伦的心陡然一惊,拉过毛巾胡乱抹去脸上的水滴,随即接过电话。
「喂?」
「哈啰!二姊。我不和道妳排行老二啊!」话筒另一端传来宋应星莞尔诙谐的笑语。
晓伦的嘴巴因惊讶而张开,心跳突然闯始加速。「宋应星?」
「正是在下。」他笑答。
「你怎么会突然打来?」她的声音不自觉飙高。
他回以一串爽朗的笑声。「关心妳啊!」
晓伦正要张口说话时,猛然对上小妹那双好奇的、探测的眼睛,她砰地一声关上门。门外传来小妹抗议的大叫。
「什么声音?」宋应星问。
「没什么。我妹看到蟑螂所以大叫。」晓伦随口胡诌。
「听起来妳说妳有个大家族是真的喽!」
晓伦轻笑一声。「这还能骗人吗?」
无预警地,两人都没再说话,沈默一时充斥电话的两端。最后是宋应星打破了沉默。
「呃……妳的相亲还好吧?我一直传简讯给妳,是不是打扰到妳?」
晓伦听到他的询问,心里感到一阵失落。「没有,我把手机设成震动,没人知道我私下在看简讯。」她把碧琪也传简讯给她解闷的事说给他听。
「呵呵,那就好。嗯……有……遇到妳的真命天子吗?」
「才见一次面哪里晓得是不是真命天子?」晓伦将马桶盖放下,然后坐在马桶上。「真命天子哪有那么容易遇到。」
「是吗?呼~~还好。」宋应星像松了一口气。
咦?他说什么?还好是什么意思?
像是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似的,他问起相亲的情形。晓伦笑着将今天遇到的各种男人活灵活现地描述,还说起自制的统计表。
虽然不知他为何突然打电话来,但她不想结束两人的对话。这是那尴尬的一夜之后,两人第一次如以前那样轻松地谈话。
所以,尽管很鸵鸟,她仍不愿问起他为何会打电话给她。只要能一直持续这样聊天,是什么原因都不重要了。
这一星期以来,她忐忑不安到了极点,心里不断猜想,他是不是察觉到她对他不寻常的感情,所以开始与她疏远。
好几次,她想再度像以前一样偶尔和他开开玩笑、吐吐他的槽,但不知怎么回事,一到了要开口的时候,她的声音就卡在喉咙出不来。
虽然如此,她仍不断回想到那一夜,他们的对话、他笑的样子,还有两人共舞时的美好──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二姊!我要洗澡了啦!」小妹在门外喊。
「你等一下。」她对宋应星说。打开门后她摀住电话,先是狠狠瞪小妹一眼,才走出浴室。
「人家真的要用浴室嘛!」尽管小妹装得何其无辜,但晓伦才不信,只是现下懒得和她计较罢了。
她快速地爬到上铺,然后刷地一声将帘子拉上。
「喂?」她微微喘气,很怕宋应星就这么挂电话了。
「妳听起来好喘,刚跑完百米吗?」他椰榆道。
晓伦先深呼吸,才没好气地翻翻白眼。「还不是为了你,害我跑那么喘。」
才抱怨完,晓伦立即摀住嘴巴。她在说什么?这种暧昧、令人误会的话可是不能乱说的。她战战兢兢地等着宋应星答话。
他不会就这么挂掉吧?唉,她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胆小、孬种的?才一句话就如此心惊胆战的,要是说出去一定笑掉亲朋好友的大牙。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自从坦然面对爱上他的事实后,她就再也潇洒不起来了。
「是吗?还真是荣幸。」宋应星显然很开心,一点都不以为意。
晓伦的心因他的话漏跳了一拍。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为何今晚宋应星说的好多话她都不明白,但又害怕问清楚,只好这么任由那些迷惑和莫名的心动自由地将她缠绕。
好在后来宋应星和她说起大学时在外地的住宿生活,他也曾睡过这种上下铺,还发生过许多「意外」,听得晓伦频频点头,不时穿插自己的惨痛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