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老夫子说的真是没错:唯小人与女子难搞也。」
晓伦噗吋一笑,睐他一眼。「是难养也,什么难搞,乱七八糟。」
「唁,都一样意思啦!何必那么计较?」他放下手看着她,任性的表情显得有些稚气。
就在这时,他的肚子传来一阵声响。两人同时僵住,没一会儿,他们相视而笑。
「你还没吃吧?要不要我替你叫便当?」
「不要,每天都吃便当,好烦。」
她不屑地睇着他。「有得吃就不错了,本姑娘牺牲下班时间替你叫便当,你还嫌?」
「不敢。不过我是真的不想再吃便当或是牛肉面,我已经两个礼拜没有好好吃顿饭了。」
「你在抱怨吗?」
他瞥她一眼。「不是。」
「既然想去吃大餐,干么不约女朋友来个浪漫的约会,跑来这儿装苦瓜脸?」
晓伦一边说,一边动手收拾桌面。
其实她之前早就收拾过了,只是觉得好像不做些什么,她就会压抑不住心底泉涌的苦涩。
「妳说咧?要是约到女朋友我还会在这儿吗?」
「怎么?她不听你解释啊?」
晓伦想起今天下午他慌张地冲出办公室的样子,随便猜猜就猜到一定是他爽了约、又忘得一乾二净,惹得女朋友不高兴了。
「我怎么都联络不到她,好不容易联络上了,她却听不进我的解释,还一直猜疑我有别的女人,真是莫名其妙!」他无力地瘫在椅子上,重重地呼气。
她看了看他满脸的无奈,忍不住叹气道:「为什么天下的男人都笨得可以?」
宋应星抬起头瞪她一眼,聊表抗议。
晓伦才不理会他的白眼,仅是皱着眉头,最后才又叹气地说:「她之所以会这般猜疑是因为没有安全感,怕你被别的女人抢走,所以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她就会以为你可能爱上别人了。」
她不知自己干么多管闲事,但看见他苦恼的样子,她无法坐视不管。
「安全感?怎么会呢?我很单纯啊!每天除了工作之外还是工作,去哪里爱上别的女人?」
晓伦呼了口气,像是受不了他地猛摇头。「真是孺子不可教也。不过算了,不关我的事。我下班回家了,你保重。拜拜!」
她站起来拿起包包,绕过他准备离开。
「喂,妳真的就这么走啦?」他急忙拉住她。
晓伦回头睨他。「不然咧?你肚子唱空城计,我难道就不饿吗?」
「可是,妳不是要教我怎么办吗?」
「有吗?我何时说过要教你怎么哄女朋友的?」
虽然一开始她的确这么想,但她才不会承认。她对自己说过了,绝对不再介入别人的感情里;再说,一股无法压抑的烦躁让她急于离开他身边。
「那妳刚刚为何说那些话?既然开了头就要说完啊!」他突然跳起来,眼睛闪动光芒。「妳说妳还没吃是吧?不如我请妳吃饭,我们一边吃一边聊吧!」
宋应星兴奋地拉着她就往外走。「妳想吃什么?怀石料理?西餐?还是来点特别的?墨西哥菜妳吃过吗?」
「喂,你不是认真的吧?我是你秘书,不是有求必应的哆啦A梦。」晓伦抗议,努力想抽回手。
「啊!我想到了!我们去吃螃蟹火锅!」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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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伦望着桌上堆满的蟹壳,桌子正中央有一锅滚得沸腾的火锅,原本摆满美味丰盛的食材,经过两人狼吞虎咽的狂扫之后,只余一桌杯盘狼藉。
初初听到宋应星要带她来吃螃蟹火锅,而且还是吃到饱的,她心里就打退堂鼓。第一,她并不喜欢吃螃蟹;第二,只要是打着吃到饱的餐厅,食材通常令人不敢领教。
但是当服务生端来两盘又大又红的帝王蟹时,晓伦当场傻眼了。
「你确定我们可以吃这个吃到饱?」
「当然!门口不是贴了个大海报吗?所有食材全部让你吃到饱,妳想吃到吐都没问题。」宋应星咧嘴露出个大笑容。
她抛给他一个白眼。「神经!干么吃到吐?无聊。」
原来这是家以帝王蟹及顶级海鲜食材闻名的火锅店,店内的一般锅物及酱料、配菜是自助式,至于特殊食材则向服务生加点,可无限续盘。
当一艘盛满象牙蚌、干贝、生蚝、鲷鱼等新鲜食材的巨型龙舟端上来时,晓伦完全忘了自己是被迫而来的,刚刚还在车上生他的气,也早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看着已经放下筷子的晓伦,宋应星笑着问:「怎样?不错吧!这里的帝王蟹可是在北海道捕获、直接进口的哟!过不过瘾?要不要再来一盘?」
她摇摇手。「不要了,再吃就真的吃到吐了。」
宋应星仰头直笑。「是谁刚刚还骂我无聊?妳自己还不是这么说?」
晓伦愣了一下。没想到两人会说出相同的话,再看看他调侃的笑容,害她也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两人笑了一会儿,晓伦像是考虑很久,终于说:「既然你请了这么丰盛的大餐,我就牺牲一下,当一次你的爱情顾问吧!」
「算了,妳别放在心上。刚刚我可能饿昏头了,才会抓着妳问那些无聊事。自己的感情要自己处理,依赖别人是没有用的。」
他的话让晓伦五味杂陈,其中有松了口气,又有些怅然若失。但她没说什么,仅是点点头,然后微笑。
「再说,要才刚失恋的妳来指点我,好像没什么说服力。万一听了妳的话,害我也跟着失恋那就惨了。」他莞尔道。
「嘿!宋应星,你很过分哦!」晓伦抄起桌上的一只空蟹管朝他扔去,他笑着将它拨开。
「这样戳人伤口真是不道德,谁说失恋的人就不能当爱情顾问?我觉得唯有失恋过才更能了解爱的真谛。你不让我教,我偏要教!」
「妳要教我什么?怎么失恋吗?算了,我敬谢不敏。」
「宋应星!」晓伦发出警告的低吼,却再度惹来他一阵笑。
「好啦、好啦!不逗妳了。」宋应星忽然转了话题。「听说妳来自台中,真的吗?」
知道他转移话题是另一种变相的求和,晓伦也不再计较了。「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我也有个学长住台中,不过自从他被挖角回台中工作后,我们就很少连络了。」他说得轻描淡写,顿了一下,才又问:「妳老家在台中,为何独身一人跑来台北工作?妳家里的人不反对吗?」
「反对?当然反对啊!可是我总是皮皮地赖着、拖着,久了他们也拿我没辙。」
「为什么?台北这么好吗?」从小在大台北都会区长大的他,或许体会不出台北的好。
他曾在国外一些大城市生活过,相较之下,台北还不够国际化,许多地方建设也仍有进步的空间。唯一令宋应星喜爱的,大概是因为这儿是自己的故乡,那份深刻的记忆和情感,是任何知名城市无法给予的。
「不是台北特别好,或台中特别不好的关系,而是……」她顿了一下。「自由和习惯。」
「啊?」
「一开始是因为求学。等我毕业后,我在学姊的引荐下找到第一份工作,和台中的同学朋友比较起来,薪水挺不错的,就这么继续待下去了。之后我也换了几份工作,可是都脱雕不了台北。我也曾想回台中找份工作,毕竟住在家里可以省下不少钱。」
她望着他笑了一下,他也回以一笑。仅仅一眼,彼此就能心意相通,了解她话中未点明的涵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