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过那天喝醉後就回家,然後什么事都没发生,可我知道的事实并不是如此。」她直勾勾的盯著他瞧,口吻已恢复平静。
「芸依,你听我解释……」他想握住她的手,却被她闪过。
「你不用解释,你只要回答我就好。」她了解章亚琛能言善道,要是他有心欺骗,黑的也能被他说成白的。「你那天带陆小宛到你家,对不对?」
「对,可是……」他都还没解释,她的下一个问题就紧接而来。
「你们睡在同一张床上对不对?」
「对,可……」这一次她却比他更快的帮他解释。
「可是那是因为喝醉了,所以才会发生意外,对不对?」这说法也就是陆小宛跟她说的。
「对对对。」章亚琛忙不迭点头如捣蒜。
她冷睨他一眼,既然对,就表示陆小宛下是胡说八道。「所以你跟她约好当作没有发生过,对不对?」
「对……」他连说「可是」的机会都没有,就又被她截断了话。
「那就没错了,所以我决定分手。」宋芸依毅然决然地说。
她以为自己心情已经平静,能够淡然看待彼此的恋情,但真要把结束说出口,心里仍然会发酸,眼眶仍然会发热。
「你都已经了解是因为喝醉,为什么还……」他纳闷不解。
「因为你们可以当作没发生过,可是我不行!我没办法自欺欺人,明明已经发生的事,我说服不了自己当作没发生过。」她揪紧了斜背在身上的包包,坚决表明立场。
他的猜测果然没错,宋芸依要求完美,不能接受他和她同学有过关系,所以才决定隐瞒;可他这里瞒得住没用,还得陆小宛那里配合才行,谁知道她不守信用……呕的是,他不能去责备她,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唉~~後悔莫及啊!
「谁没有过去?芸依,那是我们交往前的事,我和你在一起後就没有……」他急切的说明。
「我给过你机会坦白,但你选择瞒我,如果这件事不是从陆小宛口中得知,我或许不会那么震惊难堪。」她侧过身,不再面对他。
「我就是因为了解你的性格倔强执拗,才选择瞒著你,这也是因为我在乎我们的感情啊,你难道不能谅解这善意的隐瞒吗?」章亚琛急急绕过来,弯低身子平视著她。
「不能,这半个月来我就是强迫自己释怀,但真的没办法,我心里已经有疙瘩了,我们很难再像以前一样快乐。」她摇摇头,继续或结束对她而言都很难过,所以她选择速战速决,图个痛快。
章亚琛俊眉紧拧,他瞅著她凝肃的表情,缓缓直起身,似乎已能够理解她的感受。
「我不想分手……」他恍惚低哺,不甘心就因从前的错误而断送这份感情,他是真的喜欢她啊!
听出他嗓音里的异常,宋芸依拾眸看他:心揪紧了,水雾盈满眼眶。
她知道自己的个性,在这难以释怀的当口再勉强交往下去,日後他们一定会闹得更凶、更僵,把彼此间的感情都消磨掉,与其如此,不如好聚好散,至少目前他们还没有恶言相向,还能保持良好印象。
「别这样,我们好聚好散,不要搞到後来连朋友都做不成。」她忍住泪意,反过来劝慰他。「反正你要当兵了,我也得出国去念书,现在这样和平分手也好,免得还要受思念煎熬。」
章亚琛怔然凝视她强颜欢笑的脸庞,燃亮心房的光源远去,他的感情世界随著她的退出而黯淡下来。
她的心意已决,他除了无奈的接受,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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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匆匆流逝,很快的,章亚琛和宋芸依都顺利大学毕业。
经过一段难熬的疗伤期,他们在心态上做了调适,重新以朋友的关系再度展开往来。
这样的方式让他们的情谊得以维持下去,甚至更自然率性,也让章亚琛继续抱持著—丝希望。
他想,只要宋芸依一天没再谈恋爱,就代表他还有希望,而目前的停顿,只是让她有冷静思考的空间,等有一天那件事所造成的阴影淡化掉,那他就可以再将她带回身边。
没多久,宋芸依出国深造去了,章亚琛还来不及品尝不舍的滋味,就接到了兵单,入伍服役。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与社会几乎脱节的日子里,亲友们就是役男们心灵的寄托,身旁的同袍也结交成麻吉好友,平时就窝在一起。
「喂,又在写信啊?你三天两头的就写信,我看你写得这么勤,收信的频率好像不成正比耶!」说话的是章亚琛在军中结识的好友——杜衡,因为志同道合,都爱玩音乐,个性又能契合,所以特别处得来。
章亚琛手一顿,脸绿掉。
真是一针见血啊,完全被戳到痛处了。
「我喜欢练字、练文笔不行哦!」
「是吗?那你资质不太好厚?我看你信写了一年多,字还是没多好看!」这是另一个好友——段霆威,实话实说的老实头,他觑了眼信纸内容後说道。
「嗟!」章亚琛揉掉写了几句却不满意的信纸,朝他们扔去。
「坦白讲,我觉得你要小心捏,你三天两头写信,你马子却三两个月才回一封信,说不定移情别恋了呢!」杜衡根据所见状况分析道。
「什么说不定,肯定是啦!」段霆威更是铁口直断。
「兵变乃兵家常事,你要节哀喔。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我们会永远站在你身边的,千万别像隔壁连的阿雄想不开逃兵哈……」杜衡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自编自演,看得章亚琛愣了好几愣。
「我发现你以後如果不想走音乐路,可以去当编剧或是写小说。」章亚琛没好气地说。
「谢谢你帮我计划未来哦!对了,我还可以当算命师,未卜先知。」杜衡哥俩好的搭住章亚琛肩膀,还是觉得他和对方的关系有问题。
「知你的头啦!」他用手肘拐了他一记。「人家现在已经不是我马子了。」神色黯然道。
已经不是,就代表过去是……
不是正在追,又已经过去,那——
「那你还写屁啊!」杜衡粗鲁的怪叫。
「唉~~一言难尽啊!」章亚琛装忧郁,自艾自怜了起来。
「那就长话短说啊。」段霆威也好奇的靠了过来,两人撑肘托腮聆听。
军中生涯苦闷,有人愿意听他倾诉这段情伤,章亚琛也毫下保留的和盘托出。
他倾吐著自己酒醉误事的懊悔、被陆小宛出卖的不甘,以及不被宋芸依谅解且被迫接受分手的无奈,也表达了对旧情难以忘怀的惦挂。
明明相爱,却硬是要从情人变成朋友,杜衡和段霆威听完这一段,也替他觉得遗憾。
「很冤枉对吧?」章亚琛自嘲的笑了笑。
「难怪你的信写得这么勤!」杜衡同情的拍了拍他,这一年多来的疑问终於得到解答。
「对啊,尤其现在我入伍当兵,她出国念书,这要联络就更难了。」他感慨道。
毕竟人在军中不比在外头,联络上自然也就不方便,可他打著终有一天要再把宋芸依追回来的主意,目前也惟有靠写信了。
「你就算退伍,人家也还在国外啊!」段霆威直言道。
「欵,听我的,你记得退伍後一定要去她那里探探军情,不然啊,人家要是在国外有了护花使者开心快活,你却在这里学王宝钏苦守寒窑,那就亏大了!」狗头军师杜衡有模有样的献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