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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页

 

  「在我的保险箱里。没有人会看到,没人知道我有那些照片,连我的家人都不知道。」

  「好吧。我强烈建议,等这一切都过去,你可以不用再躲藏的时候,赶快去把那些照片拿出来烧掉。」

  「可以啊。」我答应他。

  「我知道你可以。问题是:你会做吗?我要你保证会做。」



  我皱眉看着他。「我说了会做。」

  「不,你说你可以。可以跟会做不一样,快答应我。」

  「噢,好啦。我保证一定会烧了那些照片。」

  「而且不可以再加洗。」

  去他的,真是个不信任人的家伙。而且我很气他先想到这一招。一定是老爸又偷偷传授了他什么,不然就是他天性超级多疑。

  「绝对不可以再加洗。」他重复。



  「好啦!」我气冲冲地说,暗中计划要把他的遥控器丢到马桶里。

  「很好。」他双手抱着胸。「你还有什么小秘密瞒着我?你还恐吓过谁?还有哪些报复的事你认为无关所以没有提起?」

  「没有了,我这辈子只恐吓过杰森,而且他活该。」

  「这样还算轻饶了他,应该有人去教训他一顿。」

  他的话让我稍微息怒了一些,我耸耸肩。「老爸也可能会去教训他,所以我们没告诉他,我跟杰森为什么离婚,这是为了保护我爸,不是为了杰森。」不值得让老爸为了痛扁杰森一顿而犯下伤害罪被逮捕,一分钟也不行,杰森是那种会冲动地提出控告的人。

  「没错。」怀德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歉然地轻轻摇头,把我拉进怀里。我安心地环抱着他的腰,头倚在他胸前。「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那么需要安全感,」他轻声说。「看到你丈夫吻你妹妹,打击一定很大。」

  我最讨厌人家同情我。就这件事来说,我不需要同情,我已经忘怀了,把杰森抛在过去的尘埃里。可是我不能说「喔,我一点都不在意」。因为那摆明是说谎,他一定会发现,然后觉得我受伤太深还无法坦承,所以我含糊地说:「我撑过去了,还拿到宾士车。」只是我的宾士现在已经没了,变成一团扭曲的废铁了。

  「你可能撑过了伤害,可是你还没有释怀,才会这么担心害怕。」

  这下他把我说成受伤的小鸟,我抬起头怒视着他。「才没有,我只是聪明,那不一样。我想先确定我们能有稳定的关系,才跟你上床——」

  「太迟了。」他笑着说。

  我叹气。「我知道,」把头靠回他胸前。「好男人不该幸灾乐祸。」

  「所以你学到什么?」

  我学到他实在太自信,我该筑起预防阵线。最大的问题是:我不想筑起,我想拆掉。常识告诉我,也该放弃不跟他上床的戒律,反正只是白费口舌。另一方面,让他为所欲为又太违反自然。

  「我学到我该搬去别的城里找间汽车旅馆住。」我说这句话想让他笑不出来。

  真的有效。

  「什么?」他冲口而出。「你怎会想到这种馊主意?」

  「我在别的地方应该很安全对吧?我可以用假名登记,然后——」

  「休想,」他说。「我绝不会让你跑走。」接着他突然想起来我现在有车了,他白天去上班的时候不能控制我。其实他本来就无法控制,如果我想走只要拿起电话打给任何家人他们就会来接我。说真的,其实他自己的妈妈也会愿意。「啊,狗屎。」他最后说。

  他实在很有说服力。

  第二十五章

  我那天晚上作恶梦了,不过发生了那么多事,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也许我早该作一大堆恶梦了,但我的潜意识跟明意识一样,很会逃避问题。我很少作恶梦,我的梦通常跟现实生活一样,只是会多些诡异的小细节,梦不就是这样吗?例如我会梦到自己在好美力处理满山满谷的文件,但会员一直来打断我,一半的会员想裸体踩健身车,另外一半认为这样很恶心,诸如此类的梦。

  我没梦到枪击的事,因为没什么好梦的,我只记得枪响和手臂疼痛的感觉,无从发挥,但车祸那件事有一大堆细节可以让潜意识回顾。梦的内容不是我开车经过另一个停车标志,而是我开着红色宾士,那辆车是我离婚的时候从杰森手里拿到的,后来折旧换成白的,我开车过一座很高的拱桥,突然间车子失控开始打转。车一辆接一辆撞上我,每撞一次我就越来越靠近护栏,我知道下一辆就要把我撞到桥下去了。我看到最后一辆车用慢动作开过来,我的红色宾士猛地一跳,撞上护栏翻过去。

  我吓一跳醒过来,心脏猛跳,不停发抖。发抖的是我,不是心脏。也许我的心也在发抖,但我没办法知道;我只能感觉阵阵狂跳。怀德撑在我身上,黑暗房间中一个庞然身影保护着我。

  他爱抚我的腹部,搂着我的腰把我揽进他怀里。「作恶梦了?」

  「我的车被撞到桥下去了,」我含糊不清、半梦半醒地说。「好可怕。」

  「是啊,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自有一套安慰人的方法,包括把我压在身下。我双腿环绕着他的腰把他拉近。

  「你还好吗?可以吗?」他轻声说,但他问得太晚了,他已经滑进我身体里。

  「可以。」不管怎样我还是回答。

  他很小心,至少尽力要小心。他用手臂撑住体重,动作缓慢而规律,直到要结束的时候才变得一点也不缓慢也不规律。可是他没有弄痛我,就算他有,我也太兴奋而没注意到。

  第二天跟前一天差不多,只是我做了更多伸展与瑜伽,而且我感觉好多了。我的左手臂在拿东西拉扯到肌肉的时候还会痛,但要是动作放慢不要挥动太多,基本功能大致回复了。

  怀德买给我的灌木应该活得下来,只是还要一星期的细心照料,才能承受被移植到后院的震撼。虽然怀德搞不清楚「室内植物」是怎么回事,但这是他买给我的,我很珍惜这可怜的小东西。一直被迫待在室内令我快得幽闭恐惧症,于是我到外面走走,寻找可以把灌木种下去的地方。因为房子很老了,四周都一片苍翠,但全都是灌木,连一朵花也没有,有点颜色想必会更美。不过现在已经不是种花的季节了,也许明年吧……

  我的肌肤感受到阳光和高温。这样无能为力的感觉让我厌倦,我好渴望激烈运动的乐趣。我想去上班,想到心都痛,一直不能回去工作让我很气愤。

  前一天夜里的恶梦不停纠缠着我。不是翻落桥底那一段,而是那辆红色宾士,我两年前就把那辆车汰旧换新了。要是相信梦能预言,这个梦可能有特别的意义,只是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莫非我在后悔当初没买红色的车?我觉得白色很呆板?不会啊,而且南方天气那么热,开白车比较实际。

  如果不问气候只比酷,红色在我心中也只是第三名,白色第二,黑色第一。黑色车有一种特殊的感觉,清楚表现出力量。红色具运动风格,白色性感优雅,黑色充满力量。也许我的新车会换黑的,如果我有机会去买车。

  因为太闷了,我把起居室的家具全部移动过,只用脚和右手臂推,而且故意把怀德的扶手椅从正对电视机的荣誉位置搬开。他那些家具原来摆的样子没什么不好,我也不在意他的扶手椅占了最好的位置,但我说过了,我太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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