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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绿眼眯了起来,显然懂得我的意思。「我会跟救护车去医院。」

  「谢谢,可是不麻烦你了。我会打电话给我家人。」

  绿眼睛眯得更细了。「我说了要跟你去,我会在路上打电话给你爸妈。」

  「好啊,随便你。」也就是说,我还在生气。



  这次他也懂了。他把手插在腰上,非常大男人,且很不高兴。「什么又让你呕气了?」

  「你是说除了我被枪打伤之外吗?」我甜腻地说。

  「我也受过枪伤,可是我从来没有因为这样就像个——」他制止了自己,显然想到不该说出他没说完的话。

  「悍妇?骄纵的小鬼?大小姐?」我自己提出了几种选择。前座的红发男坐得直挺挺地听我们吵架。绮纱站在旁边等着关车门,同时假装观察天上的飞鸟。

  他苦笑了一下。「你自己选个合适的吧。」

  「没问题。」我在单子上又添了一项。



  他的眼睛眯起来看着记事本。「你在做什么?」

  「列清单。」

  「我的老天,又一张?」

  「其实是同一张,我只是加上几个项目。」

  「给我。」他探进救护车里,像是想把记事本抢走。

  我一把扯回来。「这是我的本子,不是你的,不准碰。」我转头对红发男说:「开车,这场好戏该上路了。」

  「百丽,你太爱生气了——」

  没错,我就是爱生气。等我舒服一点说不定会温柔一些,但在那之前我有权利生气。说说看,要是被枪打伤还不能生气,什么时候才能生气?

  就在绮纱关门的时候,我说:「等着瞧,看我还会不会跟你上床!」

  第十一章

  「你跟白队长上过床,嗯?」绮纱笑着问。

  「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不屑地说。就算很久以前只是今天早上又怎样?「他休想再有下一次。」我有点懊恼竟然把私人感情生活爆了出来,但我真的气坏了。

  我觉得红发男开车不寻常地慢。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一向这么小心——有人躺在你救护车里快死的时候这真的不是件好事——或者他其实想趁到医院前尽量多听听我们在说什么。除了绮纱之外,没有人,完全没有人,觉得我的伤势需要多一点关怀。

  只有绮纱最贴心,她给我无花果饼乾还帮我拿皮包。绮纱懂得我。

  「要拒绝那个男人一定很难,」她在沉思中评论着。「我没有别的意思。」

  「女人该狠的时候还是要狠下心来。」

  「说得没错,姊妹。」我们交换了一个全然相互理解的眼神。

  男人是很难搞的生物,不可以总是让他们占上风。感谢老天让怀德这么难搞,我才不会一直想着有人要杀我。我还不想面对这件事。我目前很安全,有喘息的空间,这就是我需要的。我要暂时专注于怀德的清单,直到我能应付这个状况。

  在医院,我被送进一个私人隔间——至少有布帘当门,勉强算私人啦——两位友善又活泼有效率的护士剪掉我沾满血的上衣与胸罩。真讨厌,那件胸罩完蛋了,那可是美丽的雪纺蕾丝,而且跟我的小裤裤是一套的,现在那也不能穿了,除非我找到另外一件搭配的胸罩。唉,算了,反正那件胸罩已经毁了,我想不管用什么都洗不掉沾在丝料上的血迹,而且我大概也不会再穿了,免得想起不好的事情。我被包在一件毫无格调可言的蓝白色医院罩袍里,躺下来接受初步的处理。

  他们拆下我手臂上的绷带,我现在觉得比较镇定可以亲眼看看伤口了。「唷——」我皱着鼻子说。

  要知道,身上任何部位只要受了枪伤,肌肉一定会受损,也许只有眼睛除外,而且要是发生这种状况,就再也不用担心,因为八成死定了。子弹在我的手臂外侧上方扯开一道很深的伤口,就在肩关节下方。要是中枪的位置再高一点,就可能打碎肩关节。这个伤口就够严重了,我想不可能光缝几针就可以让这个大伤口合起来。

  「其实没那么严重,」一个护士说。她的名牌上写着辛西雅。「伤口没有延迟治疗,而且组织也没受损。但还是很痛,对吧?」

  感谢老天。

  他们记录我的生命迹象——我的脉搏有点快,那是一定的吧?呼吸正常。血压比平常稍微高一点,可是没有太超过。总而言之,我的身体对枪击的反应还算温和。我壮得像匹马的确有好处,更不用说我体格很好。

  谁也不知道等我手臂伤好,可以重新健身的时候,我的体格会变成什么样子,想想还真凄凉。过两天我会开始做有氧运动,接着瑜伽,可是至少一个月不能做任何体操或重量训练。要是枪伤类似我从前有过的运动伤害,就算初期症状消失了,肌肉也要一段时间才能从创伤中回复。

  他们彻底清洁伤口,因为已经很痛了,所以清洁的时候反而不太痛。我很幸运身上穿的是无袖上衣,所以没有纤维黏在伤口上,这样就容易多了。

  医生终于进来,他又高又瘦,脸上有抬头纹跟愉快的蓝眼睛。他的名牌上写着麦代夫医生。「约会出了问题嗯?」他半说笑地问着,戴上塑胶手套。

  我吓了一跳眨着眼睛问:「你怎么知道?」

  他停下来,反而好像吓了一跳的样子。「呃——我听说是狙击手干的。」

  「没错,可是发生在约会『结束』以后。」要是被人跟踪到海滩也算「约会」。

  他大笑。「我懂了,某人惹火你了。」

  他看了看我的手臂,揉揉下巴。「我可以帮你缝合,但你若担心会留疤,我可以请整型外科医师来做。这里的何医生很会处理疤痕,可以让它完全消失。只是你可能得多留院几天。」

  我很爱美,不太想在手臂上留下长长的疤痕,但我也不愿意挨了枪之后竟然没得炫耀。这正是跟未来子孙吹嘘的好材料,不是吗?而且我也不想在医院做不必要的逗留。

  「你来缝吧。」我对他说。

  他似乎有点惊讶,但还是动手了。把我的手臂麻醉之后,他无比缓慢地把伤口两边拉在一起开始缝合。我想我的选择让他很有面子,所以他也决心做出最好的成绩。

  缝到一半的时候,我听到外面一阵骚乱。「我妈来了。」

  麦医生抬起视线看着一位护士。「要所有人待在外面等我弄完,只要再几分钟。」

  辛西雅溜到小隔间外面去,回头把帘子紧紧拉上。外面的吵闹声更大了,接着我听到我妈的声音压过一切,用非常坚定的语气说:「我『现在』就要看我的女儿。」

  「有点准备,」我对麦医生说。「我想辛西雅挡不住我妈。她不会尖叫或昏倒,她只想亲眼看到我活得好好的。妈妈都是这样。」

  他笑了,蓝眼睛闪着光。他似乎是个很随和的人。「她们这样还满有趣的,不是吗?」

  「百丽!」我妈又来了,只因为急着要看到她受伤的女儿,也就是在下本人我,就任性地打扰了急诊室里所有的人。

  我提高音量。「妈,我没事;只是得缝个几针。马上就好。」

  这样有让她安心吗?当然没有。我十四岁的时候也这样安慰过她,说我锁骨断掉的地方只是瘀血。我那时候蠢到以为绑上绷带就可以继续啦啦队的演出,就算我手臂一动就疼得想尖叫也不管。我那时候的判断力实在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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