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绵长地吱了一声,凌空跳回主人肩上,我看着心里酸冒泡,白花了四块人民币。
“我拉着臧关陌问你人呢,他说我哪知道焦焦带儿子去哪儿玩了。”闾丘说得直笑。伸拳头捶了我肩膀一下,元宝有样学样,爪子冲天一招呼。
我妒嫉的尿血,你说人家宠物怎么那么贴心,我家的德克萨斯死笨,每回邻居孩子来家摸鸡蛋,从不学我穷凶恶极的追打,只会蹲窝里咯咯傻叫。
我憋憋嘴,四处张望一下,还是关心,“他人呢?没瞧见啊。”
“他啊,上一批就宣布取了。五个人跟着考官进去填表什么的,你没瞧见他那样儿,特神气,要说也是,跳舞已经无敌了,听说表演也特别出彩,”闾丘捅捅我腰,问是不是。
我夸张地跳起来,特传神地模仿那半吊子,“break!老子腰眼黄金做的,你碰得起么!你再捅试试,我跟你炸。”
连冬笑得打嗝,也不紧张了,拍头拍脸的骂我,“几时新添的毛病?”
闾丘更是乐傻了,晤紧肚子直抓墙,“我说焦旸你不应考真是可惜,你活脱一个表演狂人。”
正说着,门开了,大伙儿全都噤声,神情关注,尤其女生们更是紧张。我眼神逡巡,原来文艺爱好者们也有在乎的时候。
一排考官出来,最后让出中间空位,性感大叔,靠,每回都四个字的叫,啰嗦,就叫sexy了,我在这方面英语水准挺高。
sexy悠悠然的跺着步,那气势把一众男孩全给压了,女生们明显的心跳加速。
“这爷们谁啊,怎么……这样惑人?”连冬抽口冷气,问。敢情sexy大叔还不轻易出动,并非场场考试都亲临现场。
“你做表演时他在场么?”我小声问闾丘,半天没理,侧头一望,惊异地发现他脸色死白的盯着sexy,大眼睛里全是冲击,跟暴雨前骤一样,阴暗沉郁,憋得一盆水灾势如破竹。
闾丘不搭我话茬,走过去,“恩叔叔”,他喊,我敏感的察觉出声音极其轻微的抖动。
Sexy带着一贯的魅笑,歪头,“你谁?”
闾丘脸色一白,指指左耳下方,脖颈上一条疤,“你不记得了?我是闾丘家的孩子。”
“……闾丘,闾……啊!”sexy一敲脑门,挺欢喜的笑了出来,周围女生抽气声连连,一哈日扮相的丫头还夸张的悟紧胸口,
“哼,”一旁肤色白皙的冲天发男生不屑的嘲讽,“这会儿还攀交情。”
我冒火,拔出拳头想去理论,闾丘压根不是这号人,你瞧他现在脸色死白的虚样,那是攀交情?
还没等我爆,就听见sexy说,“我想起来了,闾丘家那两兄弟啊,都长这么大了。你是……?”
闾丘咬嘴唇,手指点着脖子上的疤微微发抖,“你看这条疤还认不出来?我是小康。”
Sexy挺疑惑的皱皱眉头,紧看了闾丘两眼,“对,你是小康……好多年了吧,我都对不上号……你哥呢?”雅痞地咧嘴,“该不会兄弟俩一块儿来报考了吧?”
闾丘一使劲,嘴唇上整排牙印,黯淡的笑了一笑,摆摆手不再说什么,走回我身边,sexy隐约敛去笑容,沉思的盯着他背影好一会儿,才从手上的信封里拿出一张纸。
无非是一些开场白,什么感谢各位支持这次征选,什么大伙都挺优秀可惜名额有限,什么希望再加努力在艺术道路迎难而上,sexy大叔正经的样子还挺那么回事。
“他谁啊?既然认识你们家怎么弄不清你是长是幼啊?”
闾丘死盯着前方,那架势吞了他吃的心都有,半晌惨淡一笑,“他叫肖恩,你留意一下就知道,文艺界一幕后,黑白通吃。”咬咬牙,眼睛里复杂万千,“我就是冲着他才来的。”
我刚想接着问,就瞧见大棚左边的屋子里招摇地晃出一批人,臧关陌显眼地走在最前头,他那独特的节奏感和抓人心的皮囊一眼就让人震撼。
我呆,眼神跟着他走,连冬在身边直呼宣布名单了老天保佑,我也压根没心思听,心里挺一根筋的抽,他走路的样子很他妈迷惑,让人想起他的舞,我这辈子没被那样激荡过,他要能成名也得好多年后,让我再看多会儿,记忆可以悠长一些。
他似乎察觉出有视线死皮赖脸的对着自个儿一路直追,打着响指,转过头。
视线立即对上。
我本能的摸鼻梁,他眼一瞪,脸上浮现出特别生动的情绪,不知想说什么,冲动地一甩脚就要往我这儿来。那种在乎,前嫌尽释。我高兴得直笑。
可他终究没过来,看看这边要紧关头的气氛,后边一批废人又推着说走,他又冲我很生动得抬了抬眼,作了个顺脸的手势。我都不明白什么意思,就见他一晃一晃走了。
缓过神,sexy大叔已经宣布了两人。
一个是刚才出言嘲讽的冲天发男生,靳蠡。他插兜站着,脚上打着拍子,不卑不亢,挺牛。
一个是闾丘,也看不出什么高兴的神色。只是松了口气,好像完成了一件早该做的事。
“就剩最后一人了。”连冬绝望的嘟囔,一脸的不抱希望。
我心想可算能回宾馆歇会了,不专心的接茬,“挺住。那不说的么,不到最后一秒,决不放弃希望。”
黄金嘴。
果然sexy看了看名单,笑着向我俩走来,我欣喜若狂,明星以后可是挣大钱的,连冬这小子以往的作业本都扔我家仓库呢,等我们家靠他那些鸡犬升天的蟹爬字发财致富盖上大别墅之后,我就给他在路口建个大塑像,用黄金。
我整个人转过去看连冬,疯狂地含情脉脉,就见他的侧脸在我视线的侵犯下越转越绿,越绿越惨,恼怒地猛回头冲我吼,“你他妈有完没完了!还看!我脸上起痔疮你给治么!”吐口气,挺矛盾的一扭眉头,“你转头瞧瞧,录取的是我么?”
我回头,sexy勾人的脸冲我直笑,“焦旸,我们一致认为你的表演自然有趣,很有潜质。决定破例,这最后一个名额给你。”
我绷着大饼脸默不作声的盯他,sexy笑得有点儿僵了,挑挑眉毛问我怎么样。
我说,“不怎么样,丑话放在前头,我是不会补交报名费的。”
第三章 关于动心
现在特流行一句话。
——动什么都别动感情。
屁,这么说的人,那是没真正爱过。
感情一旦动了,还存在什么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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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xy手遮住眼睛抚额头,抖动地叹息着。
周围全是抽气声,连冬那厮满头汗对人傻笑,不熟,真不熟。我才认识的他,就托他替我拿把伞的交情。
“妈了b,”我生气的小声骂他,“嫌我丢你人了啊?”
“这话说得……”连冬脸上阵儿红阵儿绿的,“你又不是我带出来现世的。”
“你小子,俩字,”竖起中指****他,摆这种阴阳怪气的脸色给我看,“欠吊。”
回头冲sexy说,“我不要这名额。”
“发烧了你。”闾丘横过手,掌刀对准我的脖子就是一劈,我“嗷”地痛叫起来,元宝一抬小肥腿窜跳到我肩上,爪子心疼地给不停揉揉,我眼眶噌的就红了,喂它几块钱的玉米粒都知道向着我,我和连冬打从穿档裤时就一块儿把尿的交情,为了这么个名额变得发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