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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你说不是那关系。”他咬咬我耳朵,我扑腾凑上去,“戒指是真的重要,焦焦……”他叹口气,“你可能很难体会,我不爱他,但是他很重要。我父亲令我不相信爱和坚持,可是我希望有人让我看见那些依然存在,他几乎就让我见到了,却终究,物是人非。”

  我说我的确不懂,那些与我无关。

  他在黑暗里笑起来,“焦焦,你答应我一件事。”

  “说。”



  “不准离开我。”

  ****

  “这日子过的……”我在臧关陌的肚皮上画乌龟,“真他妈舒坦。”

  他哈哈笑着,手指玩我的头发。

  我问臧关陌,你几时开始对我有想法。

  他很厚颜无耻地说,想法一早就有,不过没打算走同性恋这条黑路,觉得你个活宝挺逗的,想当兄弟,可架不住你往死里勾引。



  我大怒,直骂他放屁。

  他耸肩,不信拉倒。

  该做的都做了,也就没啥可矫情。我枕头一卷,从此在他屋里安居乐业。

  排练完后回到家,总是已经筋疲力尽,洗完澡,发现另一个人吊在床尾早就呼呼入睡。

  以前在半夜里醒过来的时候,漆黑一片,第一感觉总是寂寞沧桑。

  如今却不同了,身边有温度,手能够握过去,或抓或挠,激动了就直接抽他巴掌,醒了,两人半真半假的缠斗起来,呼吸慢慢热了乱了,在青春中感受肆无忌惮的无耻。

  我们做爱,我们爱。

  也喜欢宁静的时刻,坐在地板上聊天,他一点一滴地告诉我童年的痛,我想象得出一个孤独的孩子,等待成长,看不到尽头,那么长的岁月。

  我给他按摩脚,伤痕累累,他说焦焦你别像我这么拼命,现在我才发现真没意思。

  也喜欢看着星星喝啤酒,臧关陌嘴刁,只认heineken,害我跟着一往情深,冰箱里缺货,午夜十二点,我俩笑哈哈的下楼去买,超市就在小区门口,元宝爱凑热闹,跟着,在脚边末路狂奔,我俩穿一模一样的蓝格子睡衣,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手牵手。

  毕竟是顽童,两人买了浴盐,用汤碗给元宝泡澡,开着电脑放cd,最近迷上westlife的《when a woman loves a man》,老歌了,起初是臧关陌哼给我听,好听么?

  “好听好听,”他就算学西藏喇嘛念经我也觉得好听,可一等知道歌名,我就不乐意了,歪鼻子歪眼地说你什么意思!

  他说想多了你,第二天就买了cd回来,歌声回荡,旋律是悠扬的那种,高音处激亢而柔情。

  When the stars are in her eyes, and the sun in her smile.

  The only moment in a life, that happens the same time.

  …………

  she’ll be a mother and a child, sacrifice her days and nights,

  …………

  somebody understands another soul, it’s like the planets have aligned.

  我这人,从来讨厌多愁善感,可每听这首歌,就觉得鼻子堵着酸块儿。

  跟着唱,刻意地把she代换成he,却别扭地觉得怎么听怎么不顺。

  自打有了那层关系后,我见谁都有些心虚。

  我俩从没讨论过在外人面前的尺度问题,我以为这是共识——同性恋,阴暗不能见光。

  可臧关陌却不管不顾,他的性格本就喜好分明。看着顺眼的人,手臂一伸,勾住了,哥们。看着不顺眼的,甭管怎么讨好,他鸟都不鸟。开口说话,不留余地。

  排练的间隙,他从后边抱着我,下巴搁在我肩膀上磨蹭,本来也不稀奇,我俩从来交情深厚,又挂着室友的名号,勾勾搭搭得别人都看习惯了。

  可最近丫的有点儿色情流露,蹭着蹭着,就张开血盆大口,对着我锁骨啃,哥几个哈哈大笑,起哄起来,“臧小子果然是从美国回来的,这叫一热情。”

  我当时就觉得自个儿是地下党,面临即将暴露的危机,先发制人地怒吼,“笑什么笑!”

  林磔挺冤地叫起来,“不都笑了么,干吗冲我一人发火。”

  那天晚上,接到闾丘复的电话,说聚一下。

  地方定在lajors,我,臧关陌和闾丘复。

  推开门,找到老位子,坐下。遇见几个熟人,知道是闾丘康的弟弟,纷纷过来招呼,闾丘复也是能混的主,豪气地连干三杯酒,几句话,一大票人全是他哥们了。

  “你跟你哥可不像,”一哥们笑嘻嘻地翘着二郎腿,“你哥不爱说话。上回来,我和俩朋友逗他,他理都不理,挺清高。”

  闾丘复笑得慈眉善目,“你们怎么逗他了?”

  “那天喝高了,见你哥一人坐在那儿,当时不知道他是臧小子带来的朋友,心说模样挺纯啊,别是充嫩吧。上去邀他喝两杯,他还笑的挺羞涩,说不会,我那俩哥们喝高了,觉得他有点儿意思,说你不会怎能来这儿,既然来了咱就得给你开导开导。”

  “然后呢?”闾丘复笑的更灿烂了,我心说糟。

  那人完全被闾丘复笑得蒙蔽了,“咱就硬灌了他两口,害他呛了好久,对不住啊。”

  “你这什么话,没事。”闾丘复哥俩好地把人拉近后突然变脸,狠狠箍住脖子,“怎么灌的啊,这样?”

  我赶紧跳过去拦,来不及了,闾丘复抓住人腮帮子就恶狠狠的报复,褐色的液体洒了满地,那人死命挣扎开,骂着粗话,捏起拳头要揍人。

  臧关陌手上的烟都飞了,好说歹说把人安稳住,推去一旁聊天。

  我跟看战俘似的,把闾丘复按在位子上不准动弹,“疯了你,至于么,就那么屁大的事儿。”

  “什么屁大的事儿,”他瞪我,“敢招惹我哥,就是天大的事,谁敢欺负我哥,我让他后悔死。”顿了一下,问,“他最近怎样?姓肖的畜生有没有虐待他?”

  “这么关心,今天干吗不叫他一起过来?”靠,亲兄弟俩,居然还让旁人传话,哪门子事。

  “见了又得吵,”闾丘复哼哼着,“这礼拜俩通电话,都是吵架收尾。我问他几时离开那畜生。他就让我别管。”

  “我今天还听sexy说给你哥刮砂,那估计算不上虐待吧?”我嘿嘿笑着,“其实,头儿对小康真是不错,明摆着最照顾他,靳蠡那阴人不知情,不止一次嘀咕了,说头儿偏心。”

  “废话,”闾丘复咧嘴,“不然我怎会替我哥瞒到现在。”

  “你小子,俩字,矛啊盾。”

  “那怎办?我只知道,我哥想做的,我就算不赞同,也保护到底,等那天他要回家,我马上开门。”

  我叹气,“你他妈恋兄恋到一定境界了。”

  他哼了一声,抓起花生米往嘴里扔,“别胡说,我是在乎我哥,但不恋兄。……焦旸,你不懂,我哥那人,从小就知道忍,除了忍他什么都不会。小时候家里穷,吃的玩的买不起俩份,他怕爸妈心里过不去,就装着不喜欢,装着没兴趣,只有我知道,关上房门,他多羡慕我,可他从不说,他还宝贝我,什么好的都让给我。我吃剩下的玩没劲的,才扔给他,都很破旧,可他小心翼翼的,当宝一样。我十三岁那年,姥姥没了。其实之前,她已经病好久,我每次去都不耐烦,哪像我哥,孝顺得很,那次,她说要见俩孙子最后一面,我们去了,她把我哥支开去倒水,然后告诉我一件事。小时候,我爸跟我哥开玩笑,说养大俩儿子太累了,索性送一个给别户人家。多傻的玩笑话,要换我,压跟不鸟我老头,可我哥信,”闾丘复哈哈大笑,“你说他多蠢,他居然信,他对我爸说那就送我走吧,弟弟小,留在你们身边,亲生父母总是比较疼爱。他一边说,一边就哭了。我爸从此不敢再开这玩笑。那是我姥姥生前告诉我的最后一件事,她落葬时,我抱着我哥哭得很厉害。我哥还当我被那气氛吓着了,拍着背不停哄我,我在姥姥遗体前立誓,下辈子投胎,我还做闾丘康的弟弟,还守着他,不让人欺负他这个傻子。”闾丘复一抹脸,“才不是恋兄,我们是亲生血缘的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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