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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乡魂只觉脑中轰然一声,随即胸中空无一物。忽然有股冲动,想将杜瀛手中的饼抢回来一口吞下肚。眼睛喉头都酸得难受,一声哭喊在胸口回荡,随时要破胸而出。为了压制这股冲动,仰头又喝了一杯。

  杜瀛仍是高高兴兴地吃饼,一面谈笑风生,聂乡魂只是沉默地不断饮酒,生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当场呕吐。

  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他出不了卧龙谷了。毒死了杜瀛,就表示这辈子他再也不可能活着走出去,因为他的人生到今天为止了。明白了这点,居然感到了一股奇异的轻松,就像受伤的人莫名地迷恋身上的痛楚。他微笑了。

  三刻之后,又是「匡」地一声,酒杯再度落地。药性发作了,落入陷阱的人不支倒地。



  杜瀛双手支颚,一脸悠哉地望着聂乡魂。暴君杨广的子孙现在伏在地上,气喘不止有如刚跑了二十里路。他满脸通红,拼命想撑着坐起来,但是从身体内部点燃的火焰却将全身的力气燃烧殆尽。他像个融化的糖人似地瘫在地上,四肢又瘦又软,象裹了一层蜜,到处到是蚂蚁乱爬,就连衣服磨擦肌肤的触感,都化成难忍的麻痒。眼前虽然没有「幻魔丛生」,却是金星乱冒,只能隐约看到杜瀛的身影。最难堪的是,身上的血液全部迅速往一点集中,腿间的分身早已充血挺立,烫得像火烧一样。

  「你……你……」连舌头都不听使唤了,只能讲出这个字,接下来的话语全化成了苦烫的呻吟声。

  杜瀛仍是气定神闲地笑着:「这谷里藏着一味良药『雪花玉露丸』,是我师兄从西域带回来送给广真师伯的宝贝。吃半颗可以提神活血兼排毒;要是吃两颗就难免燥火攻心,精神亢奋;若是加在酒里服下,就是不折不扣的春药了。」

  聂乡魂一听到「春药」二字,着实羞怒交集,恨不得当场撞死,然而他更在意的是:「为什么……」

  「你很奇怪为什么葬心散没有发挥效用吧?」杜瀛笑容可掬:「真是不幸,我师伯五年前就是被人用葬心散毒害,凶手到现在还没有抓到。为了以防万一,我们龙池派弟子全部一人配一颗解药。至于我怎么会知道饼里有毒呢?」左掌凑到聂乡魂眼前,让他看清楚无名指上那枚发黑的戒指。

  「一看到戒指发黑,我就知道不对了。仔细一想,聂二爷又不识药理,哪来的毒药呢?想来想去,就只有姓江的老头塞给你的葬心散了。没想到你还会存下来备用,可真是心细哪。不过呢,认识我这么久,居然不晓得我手上长年戴着银戒指,直到要动手杀我了,还不肯多注意我一下,实在是太伤我的心了。」



  这话虽然是笑着说的,眼中却全无笑意,声音中也带着异常的寒气,聂乡魂心中一紧,打了个大大的寒颤。即便如此,身体的火热还是无法消除。他的意识在融化,脑中逐渐塞满七色云霞,体内万分空虚干渴,激烈的燥动让他恨不得将身体整个撕开来。他咬紧嘴唇,拼命忍住不呻吟出声,却关不住嘴角漏出的啜泣和喘息。

  「其实啊,你这副狠毒的心肠,跟我还真是相配。老实告诉你,我大老远把你带到这谷里,为的就是拿药箱里的雪花玉露丸招待你。也就是说,从头到尾我就没打算放你回南英翔身边,什么一年之约,只是说说罢了。」

  这是事实。当他发现江昭青的阴谋时,立刻明白,这是他将那美丽倔强的小人儿占为己有的大好机会。毕竟总要有个人把迷路的小羊带回来吧?至于带回来后要蒸要煮,就随他的意了。

  「你……好……」

  「好卑鄙是不是?没错,事实上最卑鄙的人就是我,你跟南老大都给我耍了。不过这也得怪你自己。谁叫你什么祸不好闯,偏偏去干通敌这种杀头的事,这一来不管我怎么对待你,都不会有人说话,万一你逃了,还会有人帮我把你抓回来,你说是不是很方便啊?」

  伸手抚摸着聂乡魂的脸颊,动作虽然轻柔,聂乡魂却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强烈的杀意,仿佛下一刻就会被勒死。心中恐惧到了极点,使出全身力气想逃开,但敏感的肌肤却不由自主地眷恋掌心微凉的触感,非但没有拨开他的手,反而更凑了上去。

  「啊!」杜瀛的手指伸入了单薄的夏衫领口,按住他胸前的鲜红小点轻轻揉搓,聂乡魂惊喘一声,头往后仰起,优雅的颈子弯成美丽的弧度。「不要……」明明是拒绝,听在杜瀛耳中却成了急切的邀请。

  「说来我们两个还真是心有灵犀,居然选在同一天下药,是不是很巧呢?说不定我们真的是天生一对哦?」按住聂乡魂双肩,轻而易举地将他翻了个身,仰躺在自己身下,侵入衣领的手长趋直入一路伸到了下腹,握住了火热的分身,开始缓缓地套弄。

  「啊!啊啊……」聂乡魂挣扎着想坐起,又被杜瀛一只手按倒。身体完全脱离了意志,剧烈地颤动着,像落入渔网中的鱼儿。一声惊喘,充满着苦闷、渴望和淫秽的液体沾湿了杜瀛的手,晶莹的泪水也滑下了聂乡魂的脸颊。

  很不幸地,这眼泪并不能让杜瀛心软。想到自汾州初识以来,自己无时无刻不在为他设想,虽然时有冲突,自己却从没半分亏欠他,而他居然狠心下毒暗算,在看到自己吃下毒饼时还笑得一脸幸福,想到这里,心中仿佛有千针戮刺。葬心散的毒性虽然没有发作,另一种叫做「愤怒」的剧毒却在血管中燃烧,把一切的道德仁义全烧得一点都不剩了。冷笑一声,撕开了聂乡魂的衣服,然而就在聂乡魂的肌肤映入眼中时,他立刻觉得头上被敲了一棍。

  之前虽然也看过聂乡魂的裸体,但那时急着为他驱毒,没仔细看清楚,直到此时才发现,在那因激情而泛红的细瘦身躯上,交错密布着深浅不一的疤痕,居然此自己这个从小舞刀弄剑的人还要多。胸前鞭打火烙的痕迹,是沦为僮仆时所受的凌虐;而从右乳斜向腰际,触目惊心的刀伤,是雍丘夜袭时受的重创;至于肩上和右臂上的齿痕,是在保护南英翔前往镇隆寺时,被山上的饿狼攻击的证明。可以轻易地想像到,他是如何地以自己为肉盾,为南英翔阻挡狼群的利齿。聂乡魂就是这样,用自己的身体血肉,记下一生的苦难和对南英翔的深情。而这样的身体,他杜大侠却去要玷污它?

  然而情况已不容许他犹豫了。虽然他只喝了一口酒,药力多少仍有效用,此时已是口干舌燥,血脉贲张。不过这还是小事,眼前的人儿的威力可比十颗雪花玉露丸。聂乡魂已完全失去理性,半眯的眼中满布着雾气,一片春光荡漾,前襟大敞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扭动,口中发出苦闷的娇吟:「嗯……快……快点……」看到这副光景,杜瀛怎么也管不住下半身的蠢动了。

  俯身堵住那张要命的小嘴,尽情地吸吮着口中的甜蜜,手上也没闲着,将下方的人原本已半褪的长裤扯了下来。稍稍润滑了一下入口,随即一股作气冲进那火热的所在。前所未有的痛苦冲击让聂乡魂发出了一声闷哼,但体内难忍的焦躁竟因此而减轻,因此那已丧失思考能力的身体立刻毫不犹豫地回应,渴求着更强烈的占有。杜瀛当然是尽责地满足他,两人忘记了之前的争吵和敌对,一同淹没在情欲之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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