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飞机,她的手里握着杜皓耘寄给她的钥匙,不禁笑颜逐开,再过没多久她就会见到皓耘了。
夜晚,缤纷的摩登夜景中带着罗曼蒂克的幸福感,她终于到达西雅图。其实她欺骗费竞焱,她根本没有告诉杜皓耘自己搭哪一班飞机,她想要给他一个大惊喜!
坐在计程车上,沿途看到大大小小的湖泊,水气缭绕,两旁是垂柳摇曳风中,依湖而建的各式洋房,十足是秋日里的美丽风情。车程不到半小时,她便到达了杜皓耘住的地方。
她看到洋房二楼亮着晕黄的灯光,右手微微发抖地拿着钥匙打开大门。
就要见到他了!她的心在燃烧,呼吸也急促起来。
二楼的房门没锁,她瞥见了房内的床上躺着她朝思暮想的情人,杜皓耘正在睡觉,他向来习惯裸睡,露出上半身和强壮的大腿。
只是……恐惧倏地攫住她,她的喉咙紧缩,嘴唇干燥,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不是一个人躺在床上,身边还有一个女人,她的黑发散开在枕头上,露出赤裸的肩膀,靖涵直觉知道,被单下也必定是一丝不挂。
锥心的疼痛有如一把锐利的尖刀,狠狠刺向她的心脏,让她痛到无法说话,她的心脏彷佛被挖了出来,变成一个空洞。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身体却自己动起来,两脚有意识般地带着她离开,下楼的每一步都空空荡荡,有如踩在云端。
走到一楼大厅,她居然见到了林婉瑶!
林婉瑶优雅地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一张美丽端正的脸喜怒不形于色。
单纯的靖涵绝对猜不到林婉瑶一直在监控她的一举一动。得知靖涵订了飞机票,林婉瑶就知道她要来找皓耘,算准了时间,她把皓耘迷昏,又叫了她最满意、从小就很喜欢儿子的富家千金女艾莉儿,脱光身子躺在床上……
天衣无缝的阴谋,果然成功伤透了靖涵的心。
「妳来了!不过妳来得很不是时候。」她瞅着靖涵,彷佛在看着曹玉梅,时光似乎又回到二十几年前,她们在餐厅谈判当日。
虽然表面上她赢了,得到杜至胜,可是骨子里她知道自己输了。和杜至胜结婚十二年后,他就死了,她也没能替他生下任何孩子;而曹玉梅不仅替杜至胜生了白白胖胖的儿子,自己也嫁给好男人,幸福又美满,不像她,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她微微一笑,对靖涵说道:「妳也看到了,皓耘跟别的女孩睡在一起,那个女孩是杜皓耘的未婚妻,所以……妳跟皓耘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皓耘只是跟妳玩玩,而我对妳很抱歉,做妈妈就是这样,儿子闯了祸,我总是要替他善后嘛!」
靖涵什么话也没说,她只觉得林婉瑶就像是只充满魔性的怪兽,有着一张喷火的大嘴,锐利的钢牙,吞噬着她,把她咬得尸骨无存。
靖涵一直站在那里发呆,林婉瑶话讲完了,就下令赶人:「没事了,妳可以走了!不要一直待在我家,这样让皓耘醒来看到很不好。」
靖涵也是自尊心极强的女孩,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她一路恍恍惚惚,又回到机场,立即搭机回去。
一路上她累积了许多情绪,强忍着被背叛的愤怒和想哭的冲动,压抑再压抑,一走进家门,她的悲伤便瞬间爆炸。
她无视于眼泪狂掉个不停,抓着费竞焱的手,声声哀求──
「哥哥!求求你把我藏起来,求求你把我带离开这里,哥!求求你,让我转学……」
这里的一景一物有她跟杜皓耘的记忆,除了离开别无他法,否则她会崩溃。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费竞焱拧着眉问道。他没见过靖涵这么痛苦的模样。
「不要问为什么……拜托……」靖涵说不出男友背叛的事。
「我去找杜皓耘问清楚!」竞焱气得立刻就要起身。
「不要!」靖涵抓住哥哥的手,拚命地阻止。
竞焱的怒火升起。「杜皓耘移情别恋了吗?」
她泪眼婆娑地点头。
「该死!我去找他算帐。」他紧握拳头,就要往外走去。
「哥哥不要,不需要了。」算了,她看开了。「这样又能怎样?也不可能重修旧好啊!况且你不是说过我们还小,未来的事本来就变幻莫测,我们的感情会生变,也是很正常的。你不要大惊小怪,我只是……如果不离开这里,我怕我会受不了!」
竞焱神色关切,紧握住妹妹的手:「我答应妳,我们立刻搬家,妳立刻转学,就连手机电话也都换掉……事不宜迟,我们马上整理行李,两个小时后就出发。」他立刻打电话联络住在另一个城市的好朋友,安排了房子让他们兄妹俩暂住。
他们连夜搬家,好像逃难似的,逃到另外一个城市,一切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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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杜皓耘醒来时,头重脚轻,头还痛得厉害,他不懂为何会如此,明明没有喝酒,头为什么那么痛,难道是生病了吗?
蓦地,他感觉旁边有东西在蠕动,他一回头,竟发现艾莉儿躺在床上。「妳在干什么?」他立刻用力把她推醒,大声质问。
「是你昨天邀请我上床,你忘了吗?」她嗲声说道。
「不可能!快点给我滚下床!滚出我家!」他严厉地命令。
然后,他胡乱跳下床,穿上衣服。记起今天是万圣节,他连忙拨电话给靖涵,电话却都拨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心乱如麻,忧心忡忡,连忙奔出门,从西雅图开车到靖涵家至少要开十个钟头以上,他却不顾一切把车开往高速公路。
她说好要一起过万圣节的,为什么失约呢?
终于抵达靖涵的家,里面却没有人在,邻居说年轻的男主人昨天有来敲门,说他们要搬家,拜托邻居看顾这房子一阵子,只说会抽空回来把房子卖掉。
才一天,怎么一切都不一样了?靖涵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靖涵,靖涵,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总共开了近二十几个小时的车子,风尘仆仆地又回到家,身心俱疲,心灰意冷。一进门,看到母亲大人面不改色的坐在沙发上。
「妈,妳知道靖涵去哪里了吗?」他还是满脑子都是靖涵。
「口口声声都是靖涵!」林婉瑶把所有的不满一股脑全宣泄出来。「你这样不眠不休的开车去找她,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吗?在高速公路上乱闯,万一出了车祸怎么办?」
他懊恼地坐在母亲面前,这些话他根本听不进去,还是那句老话:「妈,妳知道靖涵去哪里了吗?」
「我怎么知道,也许人家根本不要你,抛弃你了!你也不用惋惜,反正她根本不是什么好女孩。」林婉瑶恶毒的说。
「妈妈,妳怎么这么说?」杜皓耘生气了。
「我说的一点都没错,她是仇人的女儿,不会是什么好女孩……」
「妈──」
「她是曹玉梅的女儿,你知道吗?」
关于自己的养父杜至胜生前和两个女人的故事,杜皓耘早就耳热能详,小时候,养母谆谆告诫说曹玉梅恨她,曹玉梅是仇人。当他稍稍长大,觉得养母这样的想法很可笑,完全是自己良心不安和心理作祟,也许曹玉梅现在过得很好,根本不在意年轻时被横刀夺爱的事,如此怎么可能还想要向母亲报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