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她知道了!他根本不是真心想给她优惠,只是故意用这个方法来羞辱她罢了!白育慈咬牙切齿地思忖道。
不过无妨,她才不会随便和人打官司,他的「好意」,她心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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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一,楼冠棠的病完全痊愈了,他一起床就感觉到体力明显不同,精神也特别好,困扰他多时的丑闻余波,似乎也不再影响他的心情。
这应该算白育慈的功劳吧?整了她,让他龙心大悦,想像她看到优惠券时忽青忽白的脸色,他就想仰天大笑。
换了整齐的西装,精神抖擞地提着公事包到事务所,每个人都说他看起来精神不错,郭大姐见他恢复元气,更是比谁都高兴。
上午,他效率极好地处理完公事,下午便外出拜访客户。长茂企业打算再延长请他担任法律顾问的时间,他正准备前去洽谈。
走出办公室,正在等电梯时,一位身着合宜套装的美丽女人走到他身旁,娇滴滴地喊道:「楼律师。」
他转头一看,原来是在同楼层其他公司上班,据说是担任秘书的年轻美女——张皓宜。
过去那间公司曾经委托他处理一件触犯商标法的诉讼案,当时代表董事长与他接洽的,就是张皓宜。诉讼结束后,他们没有再私下联络,不过进出时偶尔会在电梯相遇,但也只是点个头打个招呼,闲聊几句而已。
「张小姐,你好。」楼冠棠点头问好。
「楼律师,要出去啊!」张皓宜今天与以往不同,笑容似乎特别甜美。
「嗯,去拜访客户。」
「楼律师好像很辛苦,总是忙进忙出的,很少看到你休息或是出国度假耶。」张皓宜满脸温柔地心疼道。
「工作上的事,不能丢着不管,有时候就算想休息,客户也不肯放人。」他叹息道。
「那真的很辛苦,要多小心身体,可别累病了。」她关心地叮咛。
「谢谢你!」楼冠棠微笑道谢。
「还有——或许你并不想听别人提起,但是我好想告诉你,当我看到你前妻的丑闻时,真的好难过,还为你哭了呢!」才说着,她的眼眶又红了起来。「你是这么好的男人,她不该这么伤害你!楼律师,你别被击倒了,请你坚强起来,我永远关心你、支持你。」
张皓宜用那含泪的美丽大眼睛凝视着他,眼中的真诚令人动容。
这阵子以来,楼冠棠一直承受外界的嘲笑与怜悯,他不愿自怨自艾,但心里难免感伤,她的鼓励让他感到很温馨。
「真的谢谢你,张小姐,我会振作起来,一场婚变,不会将我击垮的。」
人间处处有温情,为了这些默默关心他的人,他真的该好好振作起来。
「那我就安心了。」张皓宜歪着头轻轻一笑,笑容好柔、好甜。
这时电梯上来了,银色金属门开启,楼冠棠朝她点点头,道了声再见,这才跨进电梯里,按下一楼的按键。
电梯门缓缓关闭,他却忽然想起一件事——自己为长茂企业做了一份新的契约书,但是放在办公室忘了带出来。
「糟糕!」他急忙猛按开门钮,但是来不及了,电梯开始往下。
他没办法,只好赶快按下一个楼层,先离开电梯再说。
走出电梯,他看了看其他几台电梯的指示灯,都还得再等一会儿才会到达这个楼层来,他没时间等了,况且又只有一层而已,他决定爬楼梯上去比较快。
他转身快步走到楼梯间,开始爬楼梯上楼,不过只走了几步,便听到楼梯间有人说话的声音。
在这栋有数十间企业进驻、几千人工作的办公大楼里,有人说话本来一点也不奇怪,但是他耳尖听到有人讲到「楼冠棠」这三字,他缓下脚步,轻声地跨上楼。
他躲在楼梯的转折处,悄悄探头往上一看,看见张皓宜和一名大概是她同事的女子,在楼梯最上阶的平台上一边抽着烟,一边说笑闲聊。
「欸!你是认真的?怎么从没听你提过喜欢楼冠棠?」另一名女子吐出一口烟,好奇地问。
「欣赏是有,但是还算不上喜欢的地步。」张皓宜白皙的手指夹着一根凉烟,优雅地弹了弹烟灰。
「那你刚才干嘛对他大献殷勤?怎么?前任的楼夫人刚走不久,你就急着想卡位喔?」另一名女子调佩道。
「我承认我确实巴望着楼夫人的宝座,人往高处爬,我想当律师夫人,也没什么不对啊!楼冠棠知名度和收入都很高,嫁给他铁定生活优渥,而且他仪表堂堂、上得了台面,至少跟他上床不会令我作呕。」张皓宜吃吃地笑。
「哎哟!你忘了颜芝和他是怎么离婚的?外遇耶!要是他床上功夫够强,这么英俊多金的男人,颜芝怎么舍得爬墙?说不定他只是虚有其表,其实根本是性无能!」
「呵!就算他是性无能也无所谓,只要给我钱花就好了。」有了钱,她可以另寻发展。
「我看那楼冠棠挺精明的,你确定能诱惑得了他?」
「他前妻刚替他闹出这么大的丑闻,这时候他心情一定很低落,我正好可以趁虚而入,只要下点功夫多哄他几句,他很快就会上钩了。」张皓宜早就计画好了。
「就像其他被你甩掉的笨男人一样!」
「哎!我可没打算甩掉楼冠棠,我看应该不可能再找到比他更优的对象了,这回我会好好把握,等我当上楼律师夫人,吃香喝辣一定不会少了你。」张皓宜自信地道。
「是喔?那就谢谢你啰!」另一名女子酸酸地道谢,心里却想:
笨蛋!有这么好的事,干嘛等你施舍好处给我?我长得也不比你差,我就不信只有你钓得到楼冠棠,而我却不行。
等我成了楼律师夫人,我也不会忘了你的,好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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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冠棠无意识地踩着阶梯下楼,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空寂的楼梯间,像战败的士兵走向死亡的幽谷。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几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到哪一楼。打从听到张皓宜和另一名女子的谈话后,他便一直处于茫然失神的状态,只知道一直往下走。
他真的很受伤,原以为温馨真挚的关怀,原来只是接近他的一种手段。
张皓宜和颜芝一样,都只看中他的收入和知名度,只想从他身上得到好处,根本不是真的爱他或是关心他。
这个发现让他的自尊心严重受伤,原本已经受创的自尊,再度受到狠狠一击,他好不容易才从低潮的谷底爬上来,现在又被人用力推下。
可笑呀!在那些女人眼中,他楼冠棠除去名与利,竟是毫无价值,这一生他从未像此刻这样,怀疑他自身的价值。
他又步下一层楼,耳畔逐渐传来或大或小的噪音,汽车喇叭声、人们走动时的脚步声、还有此起彼落的细碎交谈声,他抬起头,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一楼。
转向大厅,正好对上好几双悄悄窥视的同情眼眸。那些人发现他在看他们,纷纷急忙转头,躲的躲、避的避,就是没人敢直视他的眼睛。
打从颜芝闹出偷情的丑闻后,他便经常遇到这种情形,他们或许是太善良了,不知该如何在他面前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只好仓皇地回避他的视线,却只令他觉得尴尬、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