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浓眉一叫,「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
「我是说你跟我之间都是游戏吗?」他问。
「难道不是?」她反问他。
「当然不是!」他极力反驳并否认,「我是真心的,是认真的。」
听见他这样激动的语气,还有这么生气的表情,她几乎要以为真的是自己误会他了。
但这不会是误会,妮奇手上有一只「狮子之心」是不争的事实。
「别开玩笑了,什么真心,什么认真?」她不以为然地道,「你只是个花花公子!」
「什……」他猛一震,脸色一黯,「我将『狮子之心』送给了你,你应该知道那代表什么。」
「你的『狮子之心」是不是有好几打?」说著,她眼眶一热,泛著痛心的泪光,「那算什么?买我的初夜吗?」
他一震,不解地叫起眉,「你在说什么?」
「不要装了!」她激动地大叫,「我都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跟妮奇也有关系,我知道收到『狮子之心』的不只有我一 个,我知道……」说著的同时,她已泪流满面,哽咽难言,「我知道你的心……不是属於我一个人。」
听她这么说,史恩心里大概已经有了谱。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跟妮奇脱不了关系。
「是妮奇告诉你的?」他问。
「谁告诉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认清了你。」她伤心地说。
「你以为我是那种人吗?」他深深凝视著她,声线低沉而充满感情,「你不知道『狮子之心』是独一无二的吗?」
迎上他炽热的黑眸,她一怔。独一无二?不,她亲眼看见妮奇手上也有一个。
「妮奇是不是给你看了她的『假心』?」他问。
「假心?」她惊疑地。
「没错。」他神情严肃而认真,「她手上的那只『狮子之心』是她要求她母亲请知名工匠打造的,因为她知道我的心永远不会属於她。」
闻言,香堤一震。
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么也就是说……妮奇欺骗了她!
「真正的狮子之心……」说著,他从口袋里摸出那只「狮子之心」,展示在她眼前,「有著别人仿造不来的特殊机关。」
他将戒指拿在手上,然後用两根手指头捏住那颗有著复杂切面的宝石,顺时钟转了三圈之後,宝石居然离开了戒台。
香堤十分惊讶,目瞪口呆的看著。
接著,他将拿掉宝石的戒指递给她看,「你看,这才是真正的『狮子之心』。」
她细看,赫然发现戒台的凹窝里有一颗非常漂亮的红色宝石。「这……」老天,这才是真正的「狮子之心」吗?
看见她惊讶的表情,史恩撇唇一笑,然後将宝石再转了回去,隐藏住里面的红宝石。
他荤起她的手,将戒指重新戴回她的无名指上。
「狮子之心不是表面看见的那颗,真正的『心』隐藏在里面,无法一眼窥见的地方」他深情地凝视着她。
「妮奇她骗了你,而我想,她也骗了我。」他凝视著她,「你真的把戒指卖给了她?」
她摇摇头,「不,我没有……」
「我就知道。」他抿唇一笑,「幸好我这个人就是不容易死心。」
香堤激动地看看他,再看著手上的戒指,而泪水早已迷蒙了她的眼睛。
她误会了他,她听信了妮奇的谎话,天啊,她……她真傻。
「香堤,」史恩决定将内心的话告诉她,而现在正是时候,「我有些话想出告你……」
望著他的眼睛,香堤隐隐感觉到他即将告诉她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而事实上,她对他所要说的那件事充满期待。
「香堤,留下来,我不想跟你分开。」他深情而认真地说道。
她一怔,然後慢慢地回过神来。
她唇片歙动,神情惊讶而激动。这正是她期待听到的话,但当她亲耳听见,却还是感到震惊而难以置信。
他要她留下来,那意思是说……
「当我把『狮子之心』套到你无名指上的时候,我就该告诉你的,但是……」他温柔地抚著她的脸颊,「我怕你感到为难。」
这时,她已经忍不住地掉下眼泪。
「别哭,」他轻拭去她的泪水,「你愿意嫁给我吗?」
直到刚刚,她还误以为他是欺骗她感情的花花公子,而这一刻,他竟向她……求婚?
这转折实在太大,大到她难以招架。
「我……我得告诉我爸爸,这……」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应该答应他的。
他一笑,「我会陪你回日本拜访你双亲,不过你现在可以先答应我吗?」
迎上他诚恳而热切的目光,她只觉胸口一阵沸腾蠢动。
她拒绝不了他,因为……她爱他。
於是,她用力地点点头。
史恩放心地一笑,一把将她揽住怀中。低下头,他在众人面前亲吻了她。
此时,巴士里传来又响亮又兴奋的掌声。
史恩放开香堤,对著巴士里的乘客们行了一个九十度的谢礼之後,便拉著她下了车。
巴士重新启动并开回路上,而史恩跟香堤就站在路边目送著他们。
妇人隔著车窗对香堤招招手,「孩子,祝你幸福。」
「谢谢。」香堤噙著泪,心中充满了感激。「我会再去拜访您的。」
妇人没有说话,只是笑著挥手跟她道别。
巴士走远,史恩一脸疑惑地睇著她。「你们认识?」
「嗯……」她忖了一下,「说来话长。」
「我们慢慢开回去,你在路上告诉我。」说著,他揽著她走回他的卡车。
回程,她对他提起了妇人的事——
「记得上次去圣吉米安诺吗?」她说,「当时你在讲电话,我一个人往前走,结果就遇见了刚才那位夫人……」
「然後呢?」他好奇地问。
「然後她就告诉我,我将会在这里遇见一个『命中注定相遇』的人,而我的命运将与那个人紧……紧紧相连……」说著说著,她不禁觉得害臊起来。
史恩挑挑眉,睇著她,「你觉得我就是那个人?」
她低下头,涨红著脸,没有说话。
史恩唇角一撇,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对了,她是不是还说你来自遥远的东方,即将在这里展开一场冒险的旅程?」
香堤一震,「你也遇过她?」
「不,是许多跟你一样来自东方的旅者都听过这番话。」他说。
「ㄟ?」她不解地看著他,「什么意思?」
他神秘一笑,「她是圣吉米安诺有名的『痴心玛拉』。」
「痴心玛拉?」她疑惑地望著他,「什么意思?」
「据说她曾在年轻时邂逅了一位来自东方的男性,两人在短时间里迸出爱的火花并许下承诺。」他目视前方,专心的开车,「她一直等著那个人再一次回到她身边,但一年又一年,那个人始终没出现,从此之後,她就变得有点疯疯癫癫,每次看见东方面孔,就会重复同样的话……」
「什……」她简直不敢相信那么浪漫的预言,竟是因为妇人的精神状况出了问题。
虽然有种脸上三条线兼被耍的感觉,但她却觉得痴心玛拉的故事教人伤感。
想起她刚才在巴士上说的「他不是骗子,只是有苦衷」及「你该给他机会,听他解释或是等他」等话,香堤心里觉得很难过。
她想,痴心玛拉这些话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吧?这么多年来,她是不是都如此告诉著自己呢?
忖著,香堤忍不住掉下眼泪。
史恩睇了她一眼,心里非常清楚她为什么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