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不懂,你为什么老爱插手管我们哥儿们的事?」混混懊恼地瞪著他,一脸不爽。
「我也不懂,你们这两个家伙为什么老爱找这位小姐的麻烦。」史恩撇唇冷笑。
「你这家伙……」混混咬牙切齿,「今天我们绝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没错。」另一人附和声援著,「我们要定她了。」
闻言,史恩浓眉一叫,「意大利男人的名声就是被你们这种混球给坏了,什么要定她了?你们有没有问她愿不愿意?」
「你!」
史恩气定神闲地睇著呆站在他面前的香堤,「小姐,你想跟他们走吗?」
香堤瞪著那双水汪汪的无辜大眼,摇了摇头。
他一笑,转而看著两名混混,「你们都看见了,她不想跟你们走。」
「哼!」混混哼地一声,伸手抓住了香堤。
见状,史恩将车停好,慢条斯理地跨下机车。
他脸上挂著淡淡的、闲闲的微笑,但眼底却进射出骇人的锐芒。
「很抱歉,我不能将她交给你们这两个混球。」他走向他们,一手抓住了香堤。
见他抓住香堤,混混也紧揪著她不放。香堤惊慌地看著史恩,已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史恩目光一凝,像是在告诉她「有我就搞定」般。
不知为何,一迎上他的目光,香堤就像是吃了颗定心丸,心中恐惧烟消云散。
突然,史恩伸出他修长而有力的脚朝混混一踹——
「啊!」混混痛得哀叫一声,然後松开了手。
就在同时,史恩将香堤往身後一拉,然後挡在她前面。
「退後。」他低声地对她说。
「ㄟ?」她一愣。
「退後一点,我不想你受伤。」他以日语对她说。
「可是……」
「听话,快。」
听见史恩跟香堤以他们听不懂的话交谈,两名混混更加恼怒。
「找死的家伙!」两人低吼一声,抡著拳头冲上前去。
史恩一派轻松的应战,没三两下就将两名混混打趴在地。香堤都还来不及叫,一场打斗已经结束。
她瞠目结舌地看著史恩,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史恩朝她走了过来,并随手拎起她的行李。
就在此时,香堤看见被史恩打趴在地的其中一名混混爬了起来。他神情阴狠地瞪著史恩,然後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小刀。
见状,她惊叫一声,却来不及提醒毫无防备的史恩。
就这样,小刀擦过转身的史恩的胳臂,血立刻从伤口渗了出来。
史恩神情阴鸷而吓人,两只眼睛像要杀人似的瞪著那混混。他放下行李,浓眉一拧,狠狠地给了混混一记上勾拳。
「唔!」混混闷哼一声,飞离了地面三十公分,然後重重摔在地上,昏倒。
另一人见状,面露惊惧之色地看著昏厥在地的同夥。
史恩冷冷地瞪著他,「你也想试试吗?」
他一脸惶恐却又虚张声势地,「你……你别跑!」说著,他扶起同夥,飞快地离去。
史恩眉头一皱,冷哼一声。
转身,他重新拎起行李,走向脸色发白的香堤。
「拿著。」他把行李交给了她,然後跨上了他的重型机车并发动。
「上车吧。」他说。
香堤看著他还在流血的胳臂,一脸的忧急不舍,「你的手……」
「你再不上来,我要是失血过多,有个三长两短,你可是要赔个儿子给我老妈。」尽管受伤,他的语气还是一派轻松,甚至带著玩笑意味。
她眉心一拧,眼眶红了。
咬咬唇,她跨上他的机车坐好,然後一手抓著行李,一手拉著他的衣服。
他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稳稳地往自己腰际一环。「抱好。」
她顿时脸红耳热。
「骑啰。」他话才说完,已经将油门一催。
第五章
机车来到乌菲兹美术馆附近,邻近亚诺河的一栋古老建筑前。
从外观看来,它虽有点历尽沧桑的感觉,但却相当的朴实高雅。
史恩在楼下停好机车,然後拿钥匙打开了一楼的大门。「行李给我。」
他不等香堤把行李给他,直接伸手就抓了过来。
打开门,他走了进去。香堤看著里面,发现有座楼梯。
「喂!」见她还在发呆,他皱皱眉头,「你真的要让我失血过多啊?」
香堤一听,不自觉地将视线往他受伤的胳臂上移。
那血当然还不至於到「喷」的地步,但也够她沭目惊心。於是,她赶忙走了进去。
史恩关上了门,转身走上木造却坚固的楼梯,而香堤尾随著他。
来到二楼,两侧各有一道门,他站在右手边的那扇门前,拿出另一只造型特殊而漂亮的钥匙打开了门。
屋里有微光,而那昏黄的间接灯光更显得屋里气氛慵懒而悠闲。
史恩伸手捻亮了天花板上的那盏古董水晶灯,顿时,屋里明亮了许多。
香堤一怔,因为她发现这是一间很不得了的房子。屋里虽没有太多的装潢,但漂亮的古董家具及各式各样的艺术品、摆饰品却丰富了它。
她必须说,这是一间很有品味的房子,而且想必花了不少钱。
最重要的是这开放式的空间,以她目测,四十几坪绝对跑不掉,如果再加上其他未看见的部分,这可真是间「大」房子。
「好大的房子……」
「老房子,有八十年历史了。」他说,「不过我喜欢它环境清幽。」
「咦?」她一怔,惊疑地说:「房子是你的?」
他睇了她一眼,「有什么好惊讶的?」
她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对嘛,她这是什么反应,她认为他买不起这种房子吗?
不过事实上,打零工的他能买得起这样的房子,确实数她十分惊讶。
「随便坐。」他将行李放下,直接走开。
再回来时,他手上拎了个药箱,然後往沙发上一坐。
香堤赶忙放下背包,走向了他。「我帮你。」
他睇了她一眼,撇唇一笑,「不必,一点小伤而已。」说著,他便开始处理起自己的伤口。
当他把伤口上的血擦掉,香堤发现那其实足一道长约七公分的刀伤,而且有点深度,血也还在流著。
她眉心一拧,既忧心又不舍,「痛吗?」问著的同时,她的眼眶已经红了。
他低头处理著伤口,没有看她。「止了血,包一下就好了,没那么痛。」
「真的吗?」那样的刀伤怎么可能不痛?她想他一定是在安慰她。
「你为什么走到那里面去?」他问。
「我……我去找旅馆……」她两只眼睛直直地盯著他的伤。
「那一带龙蛇混杂,对一个单身女子来说太危险了,更何况你还是个外地人。」
「……」她当然知道刚才有多危险,若不是他,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只是,他怎么会出现呢?
虽然她知道他人在佛罗伦斯,但这世界上哪有如此巧合之事?难道说……这还是命中注定的相遇?
「幸好我吃完饭後又到处逛逛,不然你就……」抬起眼,他瞥见她泛红、泪光涌现的眼眶。
她神情不安、忧急、歉疚又充满了自责,那模样令他感到心疼怜惜。
「你怎么哭了?」他问。
她蹙著秀眉,两行眼泪应声而落。「你的伤……」
「受伤的是我,怎么哭的是你?」他笑叹一记,开玩笑似的说:「我是皮肉之痛,你呢?难道是心痛啊?」
她轻咬著唇片,点了点下巴。「是我害你受伤的……」
史恩凝望著她,不发一语。
他沉默地将伤口包扎好,然後收起药箱。
「听好,」终於,他重新注视著她,「你没害我什么,这伤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