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这个人怎麽——」沐悠的手腕被他拉起,雷誫祤霸道的带著她走向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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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悠是在雷誫祤半拖半哄的情况下,上了他的车。
她紧抿著唇,面无表情的望著窗外,上了山间公路,行经上次山崩的地点,回忆又涌上心头。
她幽幽的叹了口长气,想说些什麽,又不知该说些什麽。
「你先平静一下自己的情绪,你家快到了,等到你家再说。」一个转弯,夏家公寓已赫然在望。
车子转了个弯,到达夏沐悠家,他们下了车进入客厅,沐悠随手拈开一盏艺术灯。
「谢谢你送我回家,你可以回去了。」她的语气疲累,连正眼都没瞧他一下。 在女人面前,雷誫祤向来是发号施令的那一方,尊贵得仿若神祈,唯独夏沐悠这个小女人,可以让他患得患失。
「我还不想走。」
「这麽晚了你不走,还想做什麽?」她抬起小脸,双眸中充满戒备的神态。
「沐悠,不要这样,在我面前你可以安心的做你自己,不必对我怀有戒心。」他那低沉醇厚的男性嗓音像根羽毛,轻柔的刷著她的耳际,「你老是这个样子,难道不累吗?」
沐悠的眸子陡然一黯,粉嫩的小手紧握成拳头状,似有苦楚得不到发泄。
「其实我都看到了,包括季韦林和王丽雪对你说的那些话也都听到了。」
闻言,沐悠的脸色转为错愕,「你是不是心理变态?否则为什麽一路跟踪我到洗手间去?」
被她这麽突兀的一问,雷誫祤起初有些愕然,等他会意过来後上昂起头来哈哈大笑。
「你笑什麽笑?有那麽好笑吗?」沐悠斜睨著他,眸底嗔意甚浓。
「这是生平第一次有人骂我是心理变态。」
沐悠翻翻白眼,这个男人是怎麽样?
「你这麽说是为了让我开心吗?很抱歉,我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她坐在长椅上,闷闷的说道。
「你还在介意季韦林和季夫人说的话?」
沐悠不语,坐在长椅上,呆视著前方的墙壁,泪水倏然滑落面颊。
「你哭了?是我把你弄哭的吗?」虽说雷誫祤是个日理万机的大总裁,商场上的大风大浪都见过,然而在面对女人的眼泪时,他还是一筹莫展。
他的话彷佛触动了她心底最脆弱的那一环,隐忍许久的泪水竟开始奔流洒落,每一滴都像颗质地坚硬的矿石,敲在他的心坎上。 「你别哭了,好不好?」他失去平常的镇静自若,整个人像失了控似的将沐悠紧紧搂在怀里,哑声低语。
「他们……他们真的好可恶!我妈都去世那麽久,他们为什麽还不放过她?为什麽还要这样批评她?」她依偎在他的怀里,全身因愤怒而剧烈颤抖。
「别这样,你和季家的关系总有一天会好转的,相信我。」他低下首,亲吻著她的秀发、她的额头、她的泪眸……
「凭什麽我和季家的关系要好转?我根本不屑成为季家的一分子。」她掩著脸,放声大哭,「我讨厌他们!我恨他们!为什麽我的身上要流有季家的血液?」
「我说过了,这不是你可以选择的,我们无法选择我们的父母,也无法选择我们的出身背景。」他的语调软软的,带著一份轻柔的恳切。
「我好累,有时候我更想忘掉自己是谁,但为什麽不管我走到那里,都可以看得到季家人,他们的存在总提醒著我一些我不想面对的事。」她发疯的似的拚命摇著头,抽泣著。
他将她搂得更紧了,急切的抚慰道:「往後你可以好好的过日子,不必再理会季家的任何一个人,不用再活得这麽累,往後也不必孤军奋战了,因为我会陪在你身边,与你共同面对一切。」
「你说这话是什麽意思?」她连忙挣脱他的怀抱。
「我说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不管发生什麽事,我都不会离你而去。」他说得温柔、说得诚恳。
然而,此时此刻的沐悠根本听不进去。
「我才不相信你,也不相信你是真的在乎我。」她杏眼圆瞠,把一肚子的怒火都发泄在他身上,「在你们这种公子哥的眼里,我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偏偏我这种可怜虫骨子里却又高傲的要命,所以你的男性自尊才会驱使你来征服、驾驭我对不对?」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根本就不用留在这里安慰你。」
「那、那就是你的英雄主义在作祟,你把自己当成是准备屠龙的王子,你以为只有你才拯救得了我,你只是在享受当英雄的快感!」
他不急著为自己反驳,任她宣泄自己的苦闷情绪。
雷誫祤说的没错,如果真是这样,他的确没必要在这里安慰她,听她宣泄情绪,他的时间宝贵得很,根本没必要浪费在她身上。
她轻咬下唇,许久都不说话。
「你还好吧?」他的双手轻放在她的肩头上,神色担忧。
沐悠一对清亮带泪的眼瞳凝望著他,心底是满满的问号。
她不明白他为什麽要站在这里受气?难道他真的很喜欢她?
不!怎麽可能?像他们这种游戏人间的富家子弟,怎麽可能会真心喜爱一个女人?
见她仍缄默不语,雷誫祤半强迫地将她转过来面对著他。
「沐悠,我知道你对我们这种人有很多的不满和成见,但我们绝不是每个都像你认为的那个样子,你明白吗?」
「你的意思是——」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充斥著花心男人和爱情骗子,你不能因为季伯伯的例子,就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有些男人天性就喜欢享受猎艳的快感,像一匹野马到处驰骋;而有些男人天性爱家恋家,深情专一,这你又怎麽说?」
听完他说的话,沐悠不得不承认雷誫祤说的话很对。
「你也曾经花心荒唐过吗?」她问道。
「在我二十二岁之前的确是,但在我从美国回来接掌家业後,我对追逐猎艳女人这种事就慢慢失去兴趣。」他说得恳切,黝黑的眸子里有著一份不容被质疑的坚定。
「没想到这种事对男人而言,还有分阶段性的。」
「不只是对男人是这样,女人也是一样,我们都是在失败的感情中成长,不能因为一段失意的感情就否决掉一切。
或许季伯伯曾带给你们痛苦,但是他也带给你们不少欢乐,不是吗?如果你的母亲没有深爱著季伯伯,她怎会愿意窝在这栋公寓里,日复一日过著相同的日子?!她会在没有名分的情况下生了你,除了是对你的不舍之外,当然还源自对季伯伯的爱。」
「你的意思是说,我妈所受的苦都是应该的?」她又像只小刺猬似的。
「我没有这个意思,季伯伯或许真的很想给你妈一个名分,但是现实的情况并不允许,最後你妈也渐渐接受现实,也许她也想通了一些事。」
「她想通了什麽?」这是第一次有人这麽深入和她聊这些事,心情上的确是抒发不少。
「她什麽都不要,她只想好好的养育你,和你在一起,有的时候季伯伯来看看她,或许她就心满意足了。」
「为什麽你会这麽了解她的心态?」
「我认识不少商场上的男人,他们身後那些没有名分的女人,大都是抱著这种心态,消极的和他们在一起。」
「所以季韦林一点错都没有?因为他是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就可以随意哄骗女人,把她们的真心玩弄在股掌之间?」她故意挑出他的语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