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随处可见一堆的面纸自动贩卖机,她以为这里也是嘛……
瞪著文森依旧满脸的笑意,爱音鼓着双颊。「不准说喔!」她可不想丢脸丢到法国来!
文森没有会意过来,问道:「说什么?」
爱音斜睨着他,语带威胁地说:「要是你告诉别人,我会杀了你灭口的。」
文森看见她可爱的模样,忍不住想捉弄她。「那可能很难,因为我以后只要一看到贩卖机或面纸就会想笑。」不过这的确也是事实。
「文森!」
文森摆着双手,安抚着她。「好好好,我保证除了这个城市以外的人都不会知道,好吗?」
「都不准说!」爱音气极了,伸出手作势要打他的模样。
文森先一闪躲,开着玩笑。「喔,亲爱的台湾小姐,请不要伤害我。」
说著文森双手抓住她纤弱的手臂,两人的肢体一碰触,像有道电流流过两人接触的肌肤底层。
文森琥珀色的眼珠正一瞬也不瞬地看着爱音灵动水漾的大眼。
爱音心中好似有击鼓正急急地擂响着。
半晌,文森终于尴尬地移开了视线,仿佛刚刚那一刻不过是个意外。脸上又扬起温柔的笑容,摸摸爱音柔软的发丝,像对一个疼爱的妹妹般。
「走吧,天色很暗,我陪你走回家。」
他在想什么?
对一个初来乍到的女孩,又是爱凡的妹妹,他是看着她在想着爱凡吗?
无法忽视文森方才的异状,爱音却只能点点头,沉默地不说一句话。
那刻的暧昧,只是意外吗?
他看着她时,又在想着谁?
不行!她不能喜欢他,因为他太温柔,温柔得不会拒绝、温柔得永远只会待她像个妹妹。
看著文森走在自己面前的背影,爱音对自己在法国的未来,开始感到心酸……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嘎啦一声,关上了厚重的木门,刚走出文森公寓的爱音,对自己鼓励地一笑。
爱音摇摇头,踏上那条近日来她不知已走过几百回的熟悉街道,脚步缓慢地踩在石块道路上,一步一步,舍不得离去的情绪溢满了胸口。
心念一转,她转过身望向楼上那道白色的法式窗口。
一回首,看见文森也将头伸出了窗口正看向自己,两人微微一愣,接着一笑,文森在窗口边挥着手。
爱音也轻轻抬起手。「再见!」
他真的没有感觉吗?还是,只是他天生的善良温柔而已。
她为什么会遇上这样的事呢?竟无法控制地喜欢上一个人……
为什么他什么话都不说?是因为怕她觉得寂寞而随便想依赖一个人吗?
如果是的话,那么时间可以替她证明的——证明她的心意、证明她的心动不是因为环境,而是他——文森。
望着那道总是开启的白色窗口,爱音不禁缓缓回想起刚才的对话——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爱音,你好像常常在发呆?在想什么?」文森抬起头,看见望着窗外发呆的爱音。
爱音回过神,有些羞赧地看着他。「……没什么。」
因为静静望着他的眼神,渐渐开始有了期盼,而那样的期盼她无法控制,为了怕他发现自己的异状,只好选择不看他。
「套房怎么样?住得还习惯吗?」
话题一转,爱音放下了心,轻一颔首,微笑着说:「嗯,而且房东人很好,谢谢你。」要不是靠著文森的帮忙,完全不懂法文的她,哪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住所呢?
「学校开课之后,你就能遇到很多朋友,就不会再觉得无聊了。」
爱音一听,以为他话中有什么涵义,心头一紧,话便脱口而出。「那你呢?」她不能再找他了吗?他觉得自己麻烦了吗?
文森依旧温柔的笑说:「傻瓜,我还在这啊。」
「说得也是,我在想什么。」爱音有点傻气地笑着。
他琥珀色的眼珠,就像普罗旺斯向晚的霞光,也像透着黄昏光线的琉璃,常常让她迷失在他美丽的眼眸中。
文森看着这个台湾来的大女孩,以为她脸上的忧郁是因为要重新适应一个新环境而造成的,于是笑着安慰道:「刚到一个新环境,是需要一段时间适应的,不要急,慢慢来。」
见到爱音她有点傻里傻气、有点纯真、有点不知所措的模样,总是让他放心不下。
爱音水灵的大眼眨了眨。不是的!她的忧郁是因为他啊,她没料到自己居然喜欢上暗恋姊姊的人,而他们邂逅的原因,也是因为姊姊的关系……
如果今天她不是何爱凡的妹妹,他还会对自己这么温柔吗?
压下在文森面前叹气的冲动,爱音强迫自己扬起微笑,转开话题。
「听说你到过台湾一阵子?」
一想起台湾,文森扬起大大的笑容说:「是啊,最让我念念不忘的是台湾的阳春面。」
「好,那我会努力试试看回报你的,因为每次都是你为我下厨。」
文森半是捉弄、半是惊讶地看着她。「你确定吗?」他可没忘记她第一次在他面前不过泡个茶都会烫伤自己的事情。
爱音当然知道他暗指的那件糗事,气得嚷嚷说:「哼,你可不要瞧不起我,总有一天我学得会的,到时候就不要求我煮给你吃!」
听着她孩子般赌气的话,文森又是一笑。「好,那我就耐心等啰。」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傻瓜,还看什么?他早已不在那里了。
站在摆满了美丽小盆栽的白色窗栏下,一头乌黑长发的女孩,水灵般的双眼漾着初识情爱的忧郁。
她垂下了眼,转过身,听见心里的声音对自己说——
罢了吧,爱就爱了。
第二章 习惯
西元两千零五年,初冬。
在旧式暖气轰隆作响下,爱音坐在床边靠着落地窗,望向套房外的庭院,围墙上满布长青藤蔓。
除了随风而落的缤纷树叶捎来了初冬的气息,一千多个日子,就在她无声无息的期盼中悄悄流逝。
固执算不算一种任性?
她用了三年的时间,证明自己会爱上他并非是寂寞不安造成的。
从二十一岁的夏末到二十四岁的初冬,而她还在这里……为了他。
他的眼光却始终没有停留在自己身上,有的只是一种疼爱妹妹般的眼神。
好几次她想这样冲口说出,却又在他的温柔下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的温柔总是让她不忍心困扰他,却又无法让自己放弃他。
爱上一个太过温柔的男人、一个只懂得温柔为何物的男人,她该怎么做呢?
等待吗?她等了三年,却还是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将话说明白吗?也许他们将会连朋友都不是。
就算他只是用妹妹的眼光看着她,至少他还是看着自己、关心着自己……
再进一步只能是她的奢望吗?
她也知道,如此一直等待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可是每当她想放弃时,那记忆中曾有的悸动,犹如星火,又悄悄点燃胸口……
爱音回过头,望着房间内的所有摆设,这里,他只来过一次。
爱音忍不住幽幽地叹了口气,看着近日来没有响过的电话,更让她有掉泪的冲动。
没有他的消息已经两个礼拜了,明明都住在这个小城市,两人却从来没有偶遇的机会。
爱音习惯等待电话响起的瞬间、习惯有他温柔的声音长伴左右,就像是让她上了瘾的毒药,一种名唤爱情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