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在下面做什么?」阿庞按捺不住好奇心,俯身大声问围在树下的警消人员。
「我们正准备摘除大蜂窝,你们不要一堆人挤在阳台看热闹,赶快进去关好门窗,小心被蜂螫到。」一名消防员好心警告他们。
可,警告归警告,大伙儿却全当它马耳东风,一径站在最有利的位置,擦亮眼睛等着亲眼目睹整个摘除蜂窝的紧张刺激过程。
「咦!」汪芮琦忽然发现那名担任摘除蜂窝任务的消防队员,他的身高体型跟背影,怎么愈看愈眼熟?好像是他——
莫彻!
天哪!真的是他耶!
那个令她恨得牙痒痒的莫彻,就算烧成灰,她都认得!
嘿……太好了,听说每个大蜂窝少说也聚集了千百只蜜蜂。
万一……莫彻不小心惊扰了蜜蜂,铁定会被蜜蜂盯成一颗大猪头。
呵!这么精采的镜头,她岂能轻易错过。汪芮琦抱着看好戏的心情拚命钻到最前面,目不转睛等着看莫彻出糗。
时间一分一秒溜逝,在场的人莫不屏息以待!
只见那名全副武装的消防员取下系在腰际的大袋子,交给另一名消防员帮忙将袋口打开后,随即,握着锋利的锯子,对着那颗比篮球还大一倍的蜂窝,小心翼翼的进行摘除动作。
当蜂窝像球一般滚进袋子内,两名消防员立刻把袋口捆绑得死紧,然后,以垂吊的方式,将装有大蜂窝的袋子一点一点慢慢放下去给在树下接应的警消人员。
「好耶!这么大的蜂窝,带回队上后,可以泡上好几坛蜜蜂酒了。」站在树下的消防员警纷纷鼓掌叫好。
「啊……好痛!」也不知道是不是汪芮琦身上的杠子花香水味儿太迷人,竟吸引了一只落跑的蜜蜂,趁她不注意时,在她光洁的额头狠狠螫了一下,痛得她哇哇大叫,仓皇逃窜进会议室;其他人见状,赶紧关闭门窗,回到会议桌坐好。
汪芮琦轻抚额头上隆起的肿包,又气又恼的想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每次莫彻一出现,她就灾难不断?
莫非,她跟莫彻生肖犯冲外加八字不合?
一定是。
她打定主意,决定以后要离莫彻这尾带塞的衰人愈远愈好。
是的!
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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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将张大千的大幅泼墨荷花高挂在门厅墙上?连朱铭的太极石雕也大方地摆在人来人往的入口处?这些动辄数百万元的艺术真品,就这样大剌剌公开展示,也不怕遭窃?这个「莫氏集团」的总裁未免也太招摇了吧?完全颠覆咱们老祖宗「财不露白」的遗训。汪芮琦揽眉,不断在心里嘀咕。
但,转而一想,人家总裁财大气粗爱现爱招摇,既不把宵小放在眼里,她干嘛多管闲事,为他瞎操心?
此行,她只要顺利借到场地拍摄剧集就阿弥陀佛了。
她自我解嘲的扯唇淡笑,踩着高跟鞋「蹬蹬蹬」走过去告诉端坐在柜台后面的接待小姐,说:
「对不起,我跟莫总裁有约。」
「请问妳是?」
「我是『米堤亚制作公司』的汪芮琦。」她递上名片。
「呃……汪小姐,请妳搭最后面的专用电梯,就可以直接到达二十八楼的总裁办公室。」接待小姐翻了翻手上的预约会客名单,找到汪芮琦的名宇后,热心的指了指电梯。
「谢谢。」她颔首微笑,转身朝总裁办公室的专用电梯走去。
当她经过几部开开合合的电梯,看见里头挤满了进进出出的人群时,不禁庆幸自己搭乘的是总裁专用电梯,不必跟那么多人挤。
「当!」汪芮琦等候的总裁专用电梯门滑了开来,她走了进去。
就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剎那!
「请等一下!」一只有力的手臂硬将电梯门拦住。
「莫彻!这个世界真小啊。」她瞪着两颗晶晶亮亮的眼珠子,不敢置信地打量着喘吁吁进入电梯的莫彻。
「我想,妳内心真正感叹的不是世界真小,而是……冤家路窄吧?」他瞇起噙笑的眼,审视她布满错愕的脸。
「你怎会在这里出现?我猜……是不是这栋大楼的某个角落长了个大蜂窝?或者是这栋大楼消防不及格?」她刷白美丽的脸孔,内心忍不住哀号:人家打扮得美美的来借拍摄场地,怎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遇见他这尊衰神!
从每次遇见他,她就灾难临头来推断,此行,她想如愿借到场地的机率可能挂零。呜……她真是衰到家了。
「台北市区哪来那么多蜂窝?再者,据我所知,这栋大楼消防安检年年都顺利过关。」
「哦?那么,你一定是搭错电梯了,这是直达顶楼的总裁专用电梯。」她很鸡婆的按住Open,很鸡婆的提醒他。
老天垂怜!她真的不想跟他一起搭电梯,哪怕是短短的几十秒,对她而言,都是一种折磨一种惩罚一种酷刑。
「谢谢妳的提醒。不过,我很确定自己没搭错电梯,我跟妳一样正要去总裁的办公室。」他笑着拿开她的手,让电梯门缓缓关上,平稳地往上升。
「你该不会也凑巧跟总裁有约吧?」她不客气的上下打量他——亚曼尼细纹衬衫搭银貂色西裤,看起来风度翩翩,像个高级主管。
「妳说呢?」他不置可否的朝她迷人地笑了笑,害她的心脏陡地扑通了下,感觉狭窄的电梯空间霎时充斥着他的男人味。
「差五分就三点整,莫彻,我跟总裁约定三点钟晤谈,所以,你就有点耐性慢慢等我跟总裁谈完之后,再轮到你吧。」她觑了眼腕表。
「妳跟总裁很熟?」
「不,我跟总裁素昧平生,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那……说不定他跟妳话不投机半句多,不必三分钟就草草结束跟妳的谈话。」
「我发誓我一定要挖空心思、想尽办法拖延我跟他的谈话时间,好让你坐在那里干等枯等。」她使坏轻笑。
「妳……请问,我究竟哪里得罪妳?令妳如此……讨厌我?」他相信要不是极度憎厌他,就绝不会在探病时故意送他芭乐送他白色雏菊,触他霉头。
「不错嘛,至少没麻木不仁,至少还知道我讨厌你。」她牙尖嘴利地痛快揶揄。
「说吧,我究竟哪里得罪妳了?」他是真的想不出来。
「你真的不知道?我真怀疑你的脑袋里有没有半盎司脑浆。莫彻,那天深夜,你摇醒我,紧急疏散,却害我摔成又脏又臭的落汤鸡。结果,我那张丑不拉叽的照片被记者放大刊登在娱乐版上,害我成为死对头的笑柄,赶在第一时间就打手机来糗我一番。」她不说不气,愈说愈气,气得一双美丽的瞳眸又黑又亮。
「那张照片我也瞧见啦,我觉得妳的模样虽然狼狈,却美丽不减。」他若有所思地深深凝睇她气红的瑰颊。
「美丽不减?才怪!那是阁下的眼睛严重脱窗才会睁眼说瞎话,你……」她火到恨不得掐死他之际,电梯门突然「当」地敞了开来;她瞪着冒烟的火眸,咻!咻!咻!连续射出几道眼刀劈向他,在踏出电梯前,还跩里跩气地抬高下巴,撂下狠话:
「谢天谢地,顶楼到了,我很高兴不必再跟讨厌的你说话。莫彻,我真希望你从这一刻起,永远、永远从我眼前消失。哼。」话毕,甩着一头乌溜长发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