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此时的陈青,我怎么问得出口?
爱一个女人,你需要责任。爱一个男人,你需要勇气。
这次是在他的公寓里。
只是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我们的初次。
那是在我的公寓里。
而这次我不再紧张,有的只是两人无法抑制的渴望,渴望着彼此的拥有,渴望再体会深入对方的肉体所带来的满足和真切的占有感。同样,不知是谁先主动。
眼中只有彼此脸上所有欢愉的表情,和淌落的汗水。他绵长而热烈的亲吻,我激烈而狂热地寻求他身体上失落两年的岁月,他的上下起伏的胸膛,嫩红的乳蕾,纤细而不由自主扭动的腰,紧紧夹住我腰的有力的双腿和皮肤上的泛起的绯红,如此熟悉,如此让我无法自拔地再次沉溺于他,他的身体,他的一切一切。
喘息、呻吟、念着彼此的名字。我们一遍遍在天堂和地狱里徘徊,汗水浸湿了被单,彼此的气息再次充斥于彼此的身体和心灵,化解着思念,抚慰着痛苦,交换着血肉,释放着灵魂。
我们躲避着现实,躲避着世俗。
在这小小的房间里,我们只是久别重逢的爱人。
我不会再向上次一样傻到要他承诺对我的爱,想要的答案,我要学会自己去把它挖掘出来,在他的眼里,在他的唇上,在他的身体中,在他的汗水的反光里,在他抑不住的呻吟中。
揉碎他,把他挤进自己的血肉中,把他变成身上的每一个细胞;惩罚他,两年的相思,两年藏不住的痛楚,两年被他伤害后的失意包括被弃的害怕,要一并连着利息还给我!!
每一寸肌肤,每一个器官,他的痛苦,对我的攻势毫无招架的能力。
谁让你昨天抱着我哭?谁让你对脆弱的我一次次的引诱?谁让你曾经让我心痛?谁让你消失后又不知死活地又回到我身边?谁让你……在某个十二月五号认识我,并让我……爱上你??
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你?
我躺倒在他身上,大口喘着气。他有仅剩的力气用双臂环住我。
闭上眼晴,让彼此的心跳按同一韵律从急促归复平缓。
窗外已有暮色。
可我们谁也起不了床。
第十一章
倦倦的,我和他就这样相贴而躺着,不能分开,不想分开。
一遍一遍轻抚着他身上的肌肤,细腻而充满质感,深锁的记忆像是汹涌而至的潮水,把我因思念而受的煎熬浸泡成数倍,而如今已得到补偿。
怀里的陈青仍然是初次相见的陈青,不是吗?
低头能吻到他的头发,额头,闭上的眼睑。那藏在我怀中的半个脸庞,有暖暖的呼吸落在我赤裸的皮肤上,一种如此具有真实感的满足和幸福。
就能这样老去或死去,也会是一种幸福吧?
他睁开眼,略抬头看着正在仔细打量他的我,淡笑:“你在看什么?”笑容中有着老死也改不了的羞涩。我不禁想起白天在办公室里的他,真的好像两个人似的,真是个让人猜不透的家伙。
“看你。”
他马上又重新把头埋进我胸膛里。准红了脸,我开心地笑了。
在床上,他的羞怯一样没有改变。
“青?”我轻唤。
“嗯?”他低低地哼着。
“第一次见到我,你对我有什么感觉?”我想我又问了个傻问题,可我一想到当初第一次见到他的痴迷样,真的很想知道他是否有所感应。
我说过,恋爱中的人往往会像个白痴,我想我说的是自己。
“第一次?”他一副茫然的样子。
“你不会忘了吧?你说过那是你重生的日子之类的话不会是哄我吧?”我不由有些紧张。
他又笑了,调皮地露出白白的牙齿:“那天,下雪。我看到一个变态大傻瓜在冷冷的寒风中目不转晴的地瞧了我有十多分钟。”
我咬牙:“你说谁是变态大傻瓜?!如果是,都是你害的!”低头佯装去啃他的鼻子,他嘻笑着往下缩。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在看着我了,开始不想理你。反正,总有无聊的人会这样瞧我。”他喘息笑着继续往下边缩边说。
我知道他说的并不是自夸的话,他的容貌的确会让人不由止步回眸。但我还是气呼呼地继续去捉他的鼻子:“你臭美。”
“好了,就算我臭美。可哪有一个男人在大街上瞧另一男人这么久的??老兄你未免也太大胆了吧?当时,我真想狠狠地转过头瞪你一眼,好让你识相一点。”
“然后呢?想不想揍我一顿?”我抱紧了他,好让他没有往下缩的余地。他挣扎了几下,没办法动弹了,显然体力没我恢复得快。
“不,”他不笑了,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一转过头,就没了瞪你的勇气。”
“为什么?”我不依不饶地追问到底,心中却在涌动着激动。
“你不知道你当时的样子。”他突然又笑了,笑得很暖,眼中光影闪动,似在回忆当时的场景:“背靠着汽车,双手叉在裤袋里,一幅天地无忧的闲人样子。但眼睛里的目光清澄而柔和,只是那样望着我,我怎么能去瞪用这样目光瞧着我的人?而且,你又那样那样……那样让我……”他似乎很难找个词来形容,又似乎不好意思说。
我很有耐心地等他说出口。
终于,他“那样”了半天,轻轻地说:“那样让我心跳不止。”说完就想把整个脸深藏进我的胸膛里。
我没有让他得逞,捧住他的脸,激动地吻了下去。
我是个傻瓜,你也是个傻瓜,我们都是爱情的傻瓜。
吻完了,他笑着又说:“如果那天不是我先看到你腋下夹着带TP标志的文件夹,我们俩会不会一直隔着大街相望到死啊?”
“不会,我会把你抓上车,绑架你。”我开玩笑地说,并轻轻啃上他的耳垂,他怕痒,缩着肩膀,并伸出手来试图阻制我嘴无休止的骚扰。
“你不会有那么大的勇气。”他捂住了我的嘴:“你这个光说不会练的家伙。后来,至我进公司一个月,你这个超级大傻瓜,居然连话都不敢跟我说!!要不是,后来我忍不住主动去找你话,你大概会像躲瘟疫般地躲我一辈子吧?”
“很有可能。”我乘他一怔之机,含住了他的手指:“毕竟被‘瘟疫’缠身是件很麻烦的事。而且谁知道你会不会把我大骂一顿,然后把我一脚踹出门。”
我没有胡言,越深爱对方就会越在意对方的行为,在没有明白他的心意之前,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去直白。在这一方面,他也比我聪明得多。
他笑了。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把他的手指从我嘴里抽出来,展开双臂,紧紧抱住我,把头靠在我耳边,毫无预兆地说出一句让我一下子喜极而泣的话。
他说:“我爱你,俞仁。一直都是。”
什么?!我看着他,好像不太相信自己这么轻易就得到答案了。
他又说了一遍:“我说,我爱你,俞仁,一直都是的。”
看着我的脸,他的目光平静而坦率,没有任何掩饰,甚至也没有惯见的羞涩,好像在说一句很平常的话。
现在的他,身上忽然有一种成熟的气质,不同两年前的彷徨和不安,这气质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和他的话一样让我五味杂陈。他显然现在很确定他在说什么,和他想要什么。他已从自己阴影中爬了出来,坦陈自己的感情。
一诺千金,有好像,好像……有些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