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那清艳的笑容摄去心魂,武仲英也回她一抹温柔的笑意。「当然是讲得浅显易懂最好,当然,如果能不含半点惹人发毛的艺术气息更好。」
她瞪大眼。「那是什么说法?」
「总之,就讲讲妳自己的意见好了。」他的大掌包覆着她柔滑的掌心,笑得很自在。「妳随便说说我随便听听。」反正他就是不想被她晾在一旁。
她狐疑的大眼再次扫过他,没发现这是两人头一次轻松出游,更没发现他笑眼里的温柔与独占。
「怪人。」她忍不住咕哝。
「妳也没正常到哪儿去,我们互相。」武仲英笑出声,催促道:「好了,我准备好了,替我的艺术修为加点分吧。」
看了眼他不同于以往的亲昵模样,姚宁云勾起了唇,开始缓缓的牵着他游走在偌大的空间中,对着各世代的画作轻轻细语。
而武仲英则是一路噙着笑意,随着她转来转去,偶尔回以几个表示明白的单音节,可是炽热的目光并非投注在画上,而是胶着于身旁的可人儿。
各取所需,各得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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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睡梦中翻身却扑了个空,武仲英随即转醒,瞪着身旁的空位三秒后,立刻下床走向书房寻人。
「又偷爬起来,画画真的比我还重要吗?」推开门,果然看到枕边人聚精会神的对着画布挥笔,不知道醒来多久了。
姚宁云忍住叹息,很不爱思绪被中断,所以才会每每等他睡着后再将自己关进书房作画,偏偏武仲英像是装了什么感应器似的,开始把起床捉她当成是一种习惯在培养,他不嫌累啊?
「睡不着就起来了。」她尽量不露思绪,毕竟自己没资格抱怨,只要合约存在的一天,自己就应该全是属于他的,自然不能抱怨他不给她独处的时间作画。
可是相处的时间越长,她也不得不认真的思考起来。
作画的灵感一再被打断,影响不可谓没有,她自己也很清楚,最近的作品总带着无法连接的不协调感,让她怎么看都不满意。
也许该考虑解除合约了,不管怎么说,她的兴趣是画画,会走上情妇这条路也只是为了有良好的经济来支持自己的理想,不应该本末倒置的让情妇这个职务影响自己的目标。
只是现在距离她目标的存款金额还有一点差距,这点让她为难了起来。
还是换个对象?这个念头一闪而逝,接着很快的被她扑灭。
她已经习惯了与武仲英的相处模式,若是再换个新环境,恐怕会有适应上的问题。而且谁知道下一个对象能不能给予她作画的自由,说不定一个不小心,会比现在还惨。
她努力想着冠冕堂皇的正当理由,不去理会心底那过度抗拒可能代表的心事。
「有我陪还睡不着啊?」武仲英打趣的道,没发现她的心事,笑笑地朝她伸出手。「走吧,真睡不着的话,我只好牺牲自己了。」
姚宁云真想白他一眼,他的脑袋里只有装这些色情思想吗?
不过想归想,她还是乖乖的伸出手任由他搂回卧房,依依不舍的看着自己未完成的画独自留在黑暗的书房里。
唉!等到明天他去上班,自己大概也忘记那份感觉了吧。
两个人回到房里,武仲英并没有真的对她实行方才的建议,只是将她搂进自己怀中,呼吸拂在她白皙的后颈。
「画画不是坏事,可是晚上是用来睡觉的。」浅啄着她迷人的颈侧,武仲英表达自己的意见与关心。「妳的作息太不正常了,这样不好。有兴趣是很好,可是身体也要顾。」
她三天两头在闹头痛,不是没有原因的。
温暖关怀的语气渗入姚宁云干涸已久的心房,她闭上眼,没有出声反驳,也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把这一刻收入心底。
即使是曾经也好,至少曾经有人这么关心过她。
不管他的企图是什么,她还是忍不住感动不已。
虽然打断她的灵感很可恨,可是他的关心很真诚,让她无法怪他;他的动作很珍惜、他的语气很温暖……闭着眼,她的嘴角渐渐上扬。
他,真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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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雾袅袅的浴室中,抵着墙交缠的两具身躯,在高低交织的欢爱声浪中,慢慢静止。
娇喘着气,靠着墙的姚宁云想推开武仲英落地,武仲英却不从,仅是放开了那只架在他肘弯的玉腿,改为环在他腰上。
「再等等。」他紧拥着她,额头轻抵在她身畔的砖面,借着那冰冷的触感冷静自己,不想太快让她抽身。
姚宁云无法拒绝,却对这样全然倚靠着他的姿势不安;她放开他的腰想自己站立,却发现根本构不着地面,只能艰难的踮着脚尖。
感受到她的不自在,武仲英发出沙哑的低笑,好心的退开一步,放她落地。
「让我抱着不好吗?」漫不经心的抛出问题,他侧身扭开水龙头。
「人要脚踏实地才安心。」她低着头不去看他灼人的目光,藉以掩饰自己的不安。
这个男人渐渐在改变,变的是生活、是习惯,但是她却捉不住原因或规则。
他以往从不留宿,现在她天天起床都能在自己的床上找到他。
他以往来都是为了上床,现在却会找她聊天,甚至进书房看她作画。
以往两人亲热都只在房里床上,现在却四处寻找惊喜,再也不拘泥于地点的问题。还有,以往完事后,他总是冷淡有礼的起身冲澡;现在则是爱抱着她一会儿后,才又笑又闹的拖着她一起进浴室。
太多改变了,让她手足无措的心慌。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短短的时间内,两个人之间的相处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或者说,这个男人的行为态度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就像先前,他从不带她出门,除了不是很愉快的公事宴会之外,他们可说是没交集的。
可是现在,他一有时间就拉着她四处走,不是带她去什么有名的餐厅吃大餐,就是陪着她去逛美术馆、画廊。
记得第一次他硬把她吵下床带去颇负名气的一家私人画廊,离开时她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要带她去?
因为妳喜欢──他就这样回答,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彷佛她的困惑有多么不该。当时她的表情就好像是面前出现了八只脚、五只手、化大浓妆的外星河马,又好像是有人乘机塞了她一口过期的冷冻食品。
她愣得很彻底,也无言得很彻底。
因为她喜欢?可是在他们的关系里,不是向来以「他喜欢」为指标吗?什么时候连她的喜好也重要起来?
她不懂,也不要。他开始对她好,可是她却希望他别对自己好。
「又出神?」武仲英恶意的拿起莲蓬头洒了她一身湿,不喜欢自己在她身边时,她还是一副恍神的模样,像是随时魂会飞不见。
突如其来的水花让姚宁云惊叫一声,一转眼便对上他狡猾的笑容。
「你做什么?」她皱眉抽过一旁的毛巾擦脸,躲着水花。「别闹了。」
「谁教妳发呆。」他理直气壮的,扔开莲蓬头拉过她,低头就是惩罚的啃噬,肆虐她的红唇。
呼吸一窒,姚宁云无法回答,只能任由他吻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