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吮着她柔嫩的唇瓣,轻嗅着她吐气如兰,他要牢牢记住她的香气,深深体验她的甜美。
他似乎不肯罢休似的,一而再、再而三地深探她的蜜唇,纠缠她的软舌,直到她有些受不了他的贪婪索求,而轻推着他的胸膛时,他才不情不愿地离开她的唇。
绯红的玫瑰色在她的脸颊上恣意渲染,她虽不美丽,但却有着让人移不开双眼的魅力。
这样的她,在他心中是最特别的一个。
「你……为什么吻我?」她很清楚这个问题有多不解风情,但她不希望自己只是他一时意乱情迷的对象。
「看妳很可爱就亲上去了,哪里还想那么多啊!」他尴尬地耙过发丝,其实才不是这样,也许在很久以前,他就想这么对她了,只是苦无机会。
闻言,她既是失望又是安心。失望的是,他对她没有那种动心的感觉;安心的是,他们仍保有原来的关系,她依旧是他的朋友,而不是想高攀他的女人。
「以后别再这样了,一点都不好玩。」既然是朋友,就不应该有这样的举动。
「放心吧,这种气氛不是随时都有的。」他也知道自己越界了,但他却一点也不后悔这么做。
他倏地起身,抚去裤子上的海沙,「我去买饮料。」
他想,还是先让她一个人静一静,淡化两人此刻尴尬的气氛。
「嗯。」
他离开后,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
「诗曼,妳似乎过惯了好日子喔!说要和我联络,妳都忘了吗?」电话那头是商进守充满威胁的语气。
「你有什么事吗?」
「一定要有事才能找妳吗?别把我说得那么现实,我们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算得上青梅竹马吧?」商进守自顾自地道,根本不去理会陆诗曼的心里是怎么看待两人的交集。
「你有说就快说吧。」她不希望好不容易出游,还得被他扰乱了情绪。
「没什么大事,只是问妳过得好不好而已,放轻松点,别那么紧张。」
其实,他才没那种闲工夫关心她,只不过他最近赌博手气差了一点,欠了十万块,想请她出手相助。
「没事的话,我要挂电话了。」她心里有着不祥的预感,他好像又闯了什么祸了。
「等一下!妳也真是的,我会主动找妳,妳难道还不清楚我的用意吗?」他还以为她是个聪明人。
「你又想跟我要钱,对吧?我告诉你,我没钱。」她已经欠上官泽够多了,不能再向他借一分一毫。
「我当然知道妳没钱,但妳的凯子有钱啊!凭妳和他的关系,要个十万块来花花也不算过分吧?」他认定了两人是那种关系,所以狮子大开口。
「进守,我告诉你,我和他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所以请你不要为难我。」就算是,她也不能仰赖这样的关系拿他的钱。
买回饮料的上官泽走到她背后时,正巧听见她最后说的这一句话。
她在向对方解释是吧?
于是他突然抢过她的手机,替她向对方解释:
「先生,不好意思,你可能误会了,我和陆诗曼绝对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不要再擅自猜测。」语毕,他按下结束通话键,一脸深感抱歉地望着陆诗曼。
「对不起,我害妳被误会了。」
闻言,她直觉认为他才是真正误会了。
她和商进守从来不是那种关系,要是她真的愿意把人生全赌在那样的男人身上,她想,她也一定是疯了!
「没关系。」她不打算解释,解释只会扯出更多关于她不堪的背景。
递过饮料给她,坐在她身旁,他感觉到她的情绪凝重得就连海风都吹散不了。
「要不要聊聊?」他想给她一个抒发情绪的管道,会比让她闷在心里好得多吧。
「聊什么?」她明知故问。
「愿意让我多了解妳一点吗?」
她给人的感觉若即若离,捉摸不定,关于她的一切似是摊在阳光下,其实是隐在云层里。
「你想知道我什么?」了解的愈多,他的失望将愈大。
「什么都好,只要是关于妳的,我都有兴趣。」
「不然你问我问题好了,因为我也不知该从何谈起我自己。」
「妳是哪里人?」很平常的一个问题。
然而这个问题却考倒她了。
她是哪里人?
从小到大她不知流浪了几十回,从一开始寄宿在亲戚家,一直到人人弃之不理,而住进孤儿院,也因此遇上商进守。
「成长的过程中,我常常搬家,所以我也不知该说自己是哪里人才好。」
在那些日子里,她从没把任何一个栖身的地方当作是「家」,因此,她的心仍旧处于流离失所的状态。
「是因为父母工作的关系吗?」他直觉的认为。
「嗯。」她没打算解释。
「我和妳的情况也可以说是有些雷同,小时候我父母常出国工作,有一阵子还定居在美国,可我一直很想念和祖母一起住在台湾的日子,直到祖母过世后,我爸才带着我们一家人回到台湾,只是少了祖母,我对这里的感觉就不是那么深刻了。
而且回到这里后,大人还是一样工作,每天放任我一个人生活,表面上看起来,我很自由,但事实上,我却很孤单。」
他从未对人倾吐过当时的感受,也许就是因为他一直把那份感觉压抑在心里,以至于那份痛苦延伸到现在,就算身边的朋友再多,感情生活也从不缺乏,但他却觉得心里的空洞愈来愈大。
「你现在还是这么认为吗?」虽然他说话时笑着,但他的眼底却没染上光辉。
她的问题引领他深思,他想是吧,这么多年过去,他的确还是孤单。
「也许我的心还停留在那时,没来得及追上来。」该怎么填补那份空洞的感觉,他一直拿不定主意。
「你要真心爱上一个人,感觉到对方在乎你,彼此牵系着彼此,孤单的感觉就会慢慢淡化了。」
她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在她心里一直相信,她等的就是一份真爱,来带她走出心中的压抑,只是那个人不会是他,也不能是他。
闻言,他的心房隐隐开启一扇窗,在他盼望着窗外的美丽景致时,他只想到她。
顿时,他像是体悟了一件事,原来他会因为她而牵动情绪,会因为她而感觉心慌,是喜欢上她了!
从他每天抽出空档想她的频率看来,他真的陷入对她的感情里,无法自拔了。
很不可思议,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陷入一段感情里,但事实就是如此,他桀骜不驯的心的确被她驯服了。
他想和她在一起的渴望,就像小小的一簇火苗,无意间落入他心田,待他发现时,已经燃起熊熊大火,控制不了局面了。
他的心犹如大梦初醒,现在才明暸。
「那个人可以是妳吗?」他佯装无心地道。
她微微一怔,他怎么能问她这么敏感的问题?
「别闹了,我们不可能的啦!」纵然她想、她望,但缘分却不能因此而安排。
「是吗?」
「是啊,哎,我们也真是的,来到海边光是枯坐着,也不起来玩玩水,这样不都白来了,不是吗?」她突然起身道,不想自己再被他的玩笑话牵动出更多情绪,她立刻结束这敏感的谈话。
他抬头望着她伫立在阳光下的脸庞,他知道她在逃避,她应该也知道他的感觉,只是她不肯面对。
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吧,他早该知道了。
也许就是因为她从不为他所动摇,对他才够特别,而这就是他珍视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