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漩沉着脸,没作回应。
纪凌再问,他干脆别过了头去。
纪凌轻轻抚着谢清漩的脖子,他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是动了情了。
纪凌不懂阴阳,算不出福祸,可他很清楚再这么下去,苦的只会是自个儿,不如来个快刀斩乱麻,倒还干净。
指底的这个男人个子并不小,骨架也生得停匀,但骨相清奇,捏在手里,总似不堪一握,真要狠得下心,捏死他也是不难,这么想着,纪凌手底放出三分力来。
谢清漩蹙紧了眉尖,终是挣扎不开。
眼见着谢清漩的脸由红转白,渐渐泛青,纪凌蓦地松了手,冷不丁笑了一声,把中指送入口中,用力咬破,又掰开谢清漩的嘴,捏着指头,直把血滴进了他的嘴里。
谢清漩得了血,喉咙一梗,脸上瞬间浮出一层红晕,摸索着攀住纪凌的手臂,嘴唇一张,把那根手指吞到口中,如同婴孩吸乳一般,吮舔不已。
说来也怪,虽被吸了血,纪凌却丝毫觉不出痛苦。
那指头的破口处一阵阵酥麻,热融融的感觉直透心尖,不多时下体也燥热起来,再挨了一刻,那里便似要胀开一般。
到了这时,纪凌什么也顾不了了,将谢清漩一把捺倒在地,撩开衣物,便急着耸动。
起初谢清漩抱着纪凌的手指,一味吸血,由着他作为,弄到后来,纪凌癫狂得不行,谢清漩也来了劲。
纪凌撞一下,他便迎一下,两人在那乾坤袋里跌宕不已。
纪凌只觉身下这东西实实在在是个尤物,软、柔、韧、棉,再添紧致,般般好处都占了个全。
最奇的是,谢清漩浪得不行了,还不放那根手指,下头绞得越紧,上头也吸得越狠,直把纪凌撩得恨不能将一腔子的热血全灌进他肚子里才好。
颠倒至极,纪凌只觉一阵晕眩,四肢百骸有什么东西淋漓而出,心里便是一沉,真以为要被吸干了血去。
及至平静下来才知道,泻出的只是一滩精。
好半天,纪凌才缓过劲来,周身软得如同被拆去了骨头。
他动了动左手的中指,这才觉出一丝细细的疼痛,拿到眼前来看,指头上一排紫色的牙印深入肌理,颇有些骇人。
他扭头再看谢清漩,那人仰面躺着,一手搁在额上拢住了眼睛,也不知是睡是醒。
纪凌理好衣物,俯下身子,拨开谢清漩的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手上沾了一层浮汗,烧倒是退下去了。
纪凌一笑:“这血真没白喝。”
谢清漩抬了抬胳膊,像是要去推他那只手,轻叹一声,又作罢了。
纪凌把他拢过来,手又往下头伸。
谢清漩以为他又来了兴致,皱着眉不言语,后来才觉出纪凌是在帮自己收拾衣服,不由“咦”了一声。
谢清漩性子沉静,喜怒少形于色,此时却露出一脸错愕。
纪凌瞧了觉着有趣,托了他的下颚。
“对你好,你倒不惯了?”
谢清漩拂开他的手。
“不必如此。”
看他冷淡,纪凌眉头一挑,换了冷笑。
“我高兴如何便如何,几时轮到你说话?”
谢清漩听了也笑。
“你以为你还在王府?”
“好张利嘴!”
纪凌扬手给了他个嘴巴。
“这会儿精神了?翻脸比翻书还快!”
纪凌最是个下手没轻重的,这次真恼了,打得格外的狠,眼见着谢清漩滚到地下,嘴角见了血,纪凌自己的掌心也热辣辣的发疼。
看谢清漩伏在地下一动不动,纪凌又有点慌神。
正心思不定,谢清漩倒自己挣着坐起身来。
他脸色泛白,嘴角淌血,按说狼狈已极,可神色偏是镇定自若。
望着那对空漾漾的眸子,纪凌不知怎么倒气馁起来。
谢清漩抬了头,沉声道:“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好。我对你,从没变过脸,你我之间,也谈不上情意二字。你不要想偏了。”
纪凌被噎得没了言语,只觉着胸中一阵阵发寒,仿佛是两脚踏到了泥沼里,踩又踩不实,拔又拔不出,空有一身力气,全没了个去处。
眼见着青空朗朗,却是怎么扑腾,也逃不出生天。
纪凌生来又是个千人捧万人哄的命,拉不下面子,更不会软语哄人。
憋了半天,又恨又怨,他不免铁青了脸。
“想偏的只怕是你吧!给你三分颜色,倒还开起染坊来了!你算个什么东西?欠操的浪货罢了,也就黎子忌拿你当个宝贝。”
说着他捏着谢清漩的脸。
“日后夹着他的东西时,记得告诉他,这地方我早操圆了!”
谢清漩哪听得这番淫词荡语,登时变了脸。
他拍开纪凌的手,恨声道:“别血口喷人!”
“你还真护着他啊……”纪凌把他箍到了怀里,“你们果然不干净。”
谢清漩别过脸去,“别把天下人都想得跟你一般脏!”
纪凌劈手又是一个耳光,“你呢?你又干净到哪里去了?”
谢清漩蹙紧了眉,“纪凌,我够恨你的,别再逼我!”
纪凌生就一个拧性子,哪里会放过他,手直探到他衣服底下,中指一屈,生生顶进他的身子。
“这算逼吗?你喜欢得紧吧?”说着手指乱动,又戳又掐。
谢清漩急忙按住他的手,脸上却浮出红潮,再弄得一会儿,谢清漩头向后仰,手也没力了,只一味咬紧了唇,不泻出呻吟。
纪凌正在得意,忽见谢清漩眼里落下两行清泪,竟是哭了出来。
这还是纪凌头一次见他哭,以前怎么辱他、打他,甚至是折了他的指头,都没见他掉过一滴眼泪,真没想到他也会哭成这样。
纪凌不免慌了神,手指滑出了他的身子。
谢清漩挣扎着爬开,倒在地上,蜷作了一团,瑟瑟发抖。
“是你……把我变成这样……自从钉过你,鬼藤上身……我就变成了这样……”
谢清漩抱着双肩,声音发颤。
“你以为我愿意吗?你以为我喜欢这样吗?我恨我自己……我怎么会管不住自己?”说着他恨得拿头去撞地。
奈何这乾坤袋里四处都是软的,他碰也碰不痛快,更显可怜。
纪凌伸出手去,刚沾到谢清漩的衣角,他身子猛地往后缩。
“别碰我!要不是为了小汐,我不会要你的血苟活!”
纪凌胸口酸涨难言,既可怜自己,又可怜谢清漩。
忽地就觉着这心里头空了一片,什么锦铺绣裹的权势富贵,什么翻手是云覆手是雨的法力,都大不过个“命”字。
遇着这个人不就是个命么,却偏偏是你要他,他不要你,你脱不出,他也逃不得。
想到这里,纪凌心乱如麻,全不顾谢清漩的挣扎,把他死死捺到怀里,额贴着额,鼻对着鼻,柔声说:“别这样。”
谢清漩此时却似入了疯魔,仿佛听不到他的话,喃喃低语不绝:“我不要跟你沾上干系……再来一次……我宁可死,死了才干净……”
纪凌拿嘴去堵他的话,两人嘴唇相触。
谢清漩身子一颤,躲了躲,忽地凄然一笑。
“欠你的,我这就还,我们两清了!”说着,猛地吻住了纪凌。
纪凌吓了一跳,只觉着一股血腥气直冲进自己的嘴里,这才回过味来,原来谢清漩咬破了舌头,正把血度给自己。
他怕了,急着去推,奈何谢清漩死死抱定了他就是不放。
血顺着舌头下了咽喉,纪凌顿觉心口一热,眼前金星直冒,竟似腾起了漫天烟火。
初时纪凌还以为自己只是惊到了,谁知不过一错眼的功夫,那股热烟由喉及腹,沿着经络直透四肢百骸,体内仿佛有千万只火蚁在啃,抓不到,挠不得,着实来了个五内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