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一切不会是真的,现在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的。”护士长的话像第二枚炸弹再度无情的投向可怜的她,邵咏希闭上眼睛,即使心底清楚,但她还是选择鸵鸟的不愿接受。
“我要再睡一下,等一下一觉醒来,我一定又恢复我乐观快乐的邵咏希。”完全漠视护士长一旁迷惑的眼神,邵咏希自顾自地喃喃自语,顺便替自己拉上棉被,准备当这一切全是恶梦一场。
“小嫣,你已经没事了吗?”才正想闭上眼睛,但是眼前用火速夺门而入的男人,那活似鸡爪般的手掌紧紧捉着她。
“这是梦……这一切都是梦。”摇了摇头,将自己的小手从他的鸡爪中救回,邵咏希直觉地催眠自己。
“王医师,她怎么怪怪的?”看见她这么古怪的反应,易书远推了推身旁的老医师,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让我来看看。”戴起挂在胸前的眼镜,拿着小手电筒,王医师大致检查了一下。“没有任何异状。”他推了推脸上的老花眼镜,得出了最初步的判断。
“楚小姐,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不舒服?”喃喃的重复着老医师的话尾,邵咏希怔怔的望着前方出神。
不舒服?她现在可是全身都不舒服,尤其是她那颗可怜又脆弱的心更是不舒服到了极点。
毫无预警的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那泪珠滑过的麻辣感,让邵咏希再也不得不认命的面对现实。
望着一屋子六双全盯着她瞧的视线,邵咏希眼睛骨碌一转,那难得快捷的脑子已经有了计划。“我、我不记得自己是谁,什么都记不得了。”呆愣的双眼加上迷 的神情,即使不是刻意伪装,但表情早已入木三分。
尝着自己咸咸的泪水,邵咏希宣告正式认命。双眼搜寻着那只死狐狸的踪迹,邵咏希现下涌起的满腹怒火,让她着急的只想捉住元凶将它凌迟处死。
“怎么会这样?小嫣,我是你的男朋友,我是书远呀。”脸上堆满了震惊,易书远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想,楚小姐可能是受了刺激,所以暂时的失去记忆。不过这只是我初步的判断,究竟怎样还是得检查过后才知道。”王医师下了初步的诊断。
“我的头好疼,我想先休息一下。”不理会那自称是她男朋友的家伙,邵咏希虚弱的打断了他们,因为她早已眼尖的望见角落有一团白色的物体正一闪一闪的发着亮光。
很好、元凶出现了,邵咏希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好,小嫣,你好好休息。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永远照顾你的。”易书远深情的望着她,想起今天小嫣不惜用割腕自杀来表示她爱他的心情,易书远不禁为自己的风流汗颜,也为小嫣的痴心而感动。
“谢谢你,我想休息了,请帮我带上房门。”强忍下满身的鸡皮疙瘩,邵咏希把自己包在棉被里,不想再听见或看见易书远的一切。
她一向不习惯易浩天之外的异性,更何况她现在失去记忆,做什么都无罪。
等了好一会儿,听见病房里都没了声响,邵咏希才偷偷的探出头。“死狐狸,你快给我滚出来。”拿起枕头丢像角落那团闪白光的物体,邵咏希正一肚子火无处可发。
“对不起。”小白狐怯怯的嗓音闷闷的在角落响起。
“一句对不起就算了吗,快给我想办法换回来呀。”一点都没因为小白狐可怜兮兮的模样而心软,邵咏希恶狠狠的瞪着它,要它想办法收拾这烂摊子。
“没办法了,刚才为了拉你回来已经又消耗了我大多的精力,我现在虚弱得一点法力都没有,我真的无能为力。”挫败的叹口气,小白狐也很无奈。
“那现在怎么办?我的身体又该怎么办?你当初下的四十九天保护咒应该也没效了,会不会有别的魂魄也跑进我的身体?”着急得不知道还能说什么,邵咏希心底深深的无力,她可不希望哪一天出现一个陌生的魂魄顶着她的身体招摇撞骗。
“不知道,现在只能先找到你的身体之后,再好好守着它,那应该就没问题;再说,现在我没了法力,一切只能看着办了。”虽然很不负责任,但这也是小白狐现在所能想到惟一的办法。
“怎么守?”哀怨的睨了它一眼,它说的倒简单,但是她现在的模样和自己非亲非故,她拿什么借口去守着自己?!
“只能老实说了。”
“有谁会相信这种事情?!”瞪了它一眼,邵咏希从来没有那么迫切的渴望把它抓来生吞活剥。
“那只能靠你了。”故意忽略她的一脸凶狠,小白狐现在只能皮皮的讨饶。
“靠我?!”被大笨狐的不负责任兼白目气得险险吐血身亡,邵咏希真的是欲哭无泪。
自从认识了这只死狐狸之后,她没有一天不是活在它的错误之中,而今,它更是害的她“有家归不得”,这……这是怎生的凄惨。
恶狠狠的瞪了元凶一眼,邵咏希现在除了哀声叹气怨叹自己的命苦之外,也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是……唉……怎么办唷。
时针已经慢慢的踱向了一的方向,邵母撑着沉重的眼皮,懒懒的打了个呵欠。“都一点了,浩天,你赶快回去休息,偶想丫头今天是不会醒的了。”虽然也很失望,但是她和老头本来就对什么四十九天的期限不抱大大的希望。
“伯母,您先休息,我还不累。”固执的摇了摇头,易浩天微布血丝的双眼还是不肯放弃。
“浩天,今天你邵伯伯从乡下打了电话上来,说什么身体不舒服、田里忙不过来,所以偶可能要回去一趟;那你又那么忙,我想只有先请一个私轮看护来照顾小希了。”又打了个呵欠,邵母忧心的叹了口气。
“伯父的身体没事吧?要不要也上来台北检查一下?”
“没事、没事,全都是老毛病和小毛病啦。”摇了摇头,邵母最清楚老头固执的脾气,他一辈子最痛恨的地方就是医院,连自己宝贝女儿住院也只肯踏进医院一次。
“您们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小希的。”点了点头,易浩天对这个邻居伯伯兼未来岳父的牛脾气也早有耳闻。
“偶们知道你会,可是你也要多多照顾一下自己的身体,千万不要累坏了。”邵母给他这个准女婿可是打一百分满分,满意的不得了,再加上从小看他长大,早就当自己的儿子疼了。
点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吸引了易浩天的注意。“请问,有什么事吗?”
甫一抬头,易浩天就发现自己跌入了一双深邃墨黑的眼瞳,望着那眼眸中热切的注视,易浩天似乎在里面寻找到了一抹熟悉。
“我……我刚才在门外听见你们要请私人看护,我想、我想我是来应征的。”望着眼前思念已久的老妈和亲亲男友,邵咏希张大了嘴好一会儿找不回声音。
“应征?”不敢置信的扬起了声调,易浩天望着她一身的病服,不懂眼前的女人究竟要做什么。“是的,我想我梦见了一个怪梦,是有关邵小姐的。”
深吸了一口气,望着他们瞪着她的防备目光,耳边响着自己发出的低柔却陌生的嗓音,再加上远远的望着病床上的自己,邵咏希只觉得一切都让她心酸到极点。
“什么梦?”听见她提起了小希,易浩天疲惫的眼神马上晶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