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诚实,对薄荷完全坦白得到一个反效果,知道曾经发生什么事的她,觉得那些事情都会一再的发生,而且他还好像很欢迎似的。
开什么玩笑啊!
既然她把那些都看作吻,那他认真保存着她的那一个吻,是否也只是其中一枚,根本不值得一顾?
「那高中时,妳为什么要吻我?只是为了许愿吗?妳也曾不在乎我的意愿,强吻过我啊!我的纪录,妳也必须负责!如果妳不信任我,那么我永远都只会是个没有贞操的男人。」因为失望,吴彦宇的反击也狠狠地曲解了她的感情。
她才不是用那样的心情吻他的!才不是!
可是,没有什么差别。
「反正对你来说,也没有差别,所以你不见得非我不可……」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再牵强都只要沾上边就算数,反正妳已经把我当成一个来者不拒的男人。」
再次验证了男人和女人一样,有心有血有肉,会受伤会流泪会心痛,不被了解时,曾有的心动全都变成了心碎。
吴彦宇再也忍受不住心痛,转过身,不愿听也不想再看她不信任他的表情。
薄荷脑子昏沉,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
她的胸口有一处像是被尖刀刺穿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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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怎么回到家,薄荷已然失去作用的脑子乱烘烘地。
她还无法思考,方才怎么会讲出那些不经大脑的话,但她很后悔很后悔。
如彦宇所说,她把太多的事情全混在一起了,所以分不清什么是现实。
她是因为他给与一个女孩温柔心意而爱上他的,然后因为太过懦弱,所以死也不敢告白,卑鄙地亲了就跑,对她而言的初吻,对他来说的确可以当成是那些强吻之中的一个,她不愿去想这一些,再次和他重逢后,被爱情冲昏了头,失足坠落。
她其实明白,那些被睡史他都是被强迫的,而且也知道在那之后他真的没有喝酒,就连和她约会,他都只喝果汁或红茶。
或许她真的欲求不满吧!
她希望拥有全部的他,也被他拥有,所以一看到他被别的女人强吻,她失去了理智。
随便一个人都能得到他,她还没有感受过的他。
他也是因为她的吻而爱上她的,所以别人的吻引爆了她埋在心底的恐惧。
她到底在怕什么?
她一点都不怕她的声音被人听见,今天在想要吼人的时候,她连考虑都不用就动用了原音。
薄荷无法思考,大吵一架之后,她整个人都乱了,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她不想分手,却主导了分离的命运。
突地,她想清楚了,这就是她最害怕的事情。
她真蠢,她害怕和吴彦宇分手,她害怕他不再爱她。
底牌掀开,大势也底定,但结果却好讽刺。
「呵呵呵……」薄荷的笑声空洞,脆弱到随时能够粉碎。
突地,门钤响起。
薄荷三步并作两步,毫不迟疑的拉开门。
迎入她眼帘的人儿却不是她现在最想见到的人,扑进自己的怀中。
薛沛艾哭得梨花带雨。「政明绝对不想娶我,所以我也不要嫁了,薄荷,我们走,不要再理那些混蛋的男人了!」
薄荷无意识地点头。「正好,我也被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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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近十一点坐上东部干线的莒光号,一路摇摇晃晃,感情逃兵薄荷和落跑新娘薛沛艾不顾火车上众人的眼光,面无表情地流泪。
明明是夜车,但人多得吓人,她们满不在乎,窃窃私语已经进入不了她们充满肿胀感的脑子。
因为误点,六点半天亮才到达台东火车站,时间紧急,她们没有出站,跑过了月台,跳上了一列柴油快车。
没有什么人坐的柴油快车,快要散架似地发出叩隆叩隆声音,行驶在南回铁路上。
右边是海岸山脉的尾巴,左边是太平洋,沿途景色壮丽,风景一变再变,绝不相同。
整节车厢只有她们两个女人,薄荷将窗子拉高,让清晨的风,热带的空气,温暖被二月阴冷台北冻伤的心。
在经过一个又一个隧道之时,嘈杂的声音加大,轰隆隆地,奇异地反倒让也很嘈杂的心静了下来。
而且黑暗光明黑暗光明也不断的变换,牵动着心情柳暗花明。
一个又一个铺满白石头,花木扶疏的小车站,宁静一如她们许多年前来探访时一样,好似千年都不会变。
薄荷不想问薛沛艾发生什么事了,正如她也不想谈。
都太了解彼此了,所以不需要做多余的举动,能这么伤心的原因不多,一个女人活到二十七岁早已练就金刚不坏之身,但唯有心还是一如七岁时的柔嫩。
感情太高深,每个人都注定要遍体鳞伤,所以她们很静很静,强忍着想要哭泣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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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小时前
后悔莫名的吴彦宇驱车前往薄荷的住处,决定好好的谢罪。
他后悔曾有选择可以不说出那些伤人的话,但他因为一时气不过,因为一时不被理解而说了。
如果他能冷静一点,也等薄荷冷静一点再来好好谈谈,这些误会都不是问题的。
不过事情也太巧合了。
一般的男女若其中一方被个醉鬼乱吻,大概都能当作突发事件,可因为他有一个幸福之吻传说的过去,让事件复杂了许多。
若薄荷没有吻过他,事情还好办一点,偏偏她也吻过他。
而且他还有几次很不堪的过去,让吻到接下来能发生的事情,他全都失守过。
不只一次,所以他的确很难被相信,甚至不值得信任,她的恐慌、不信任感是可以理解的。
只要将情况调换,他也发现自己激动得想杀人,可他没有好好体会她的感觉。
当听见她的鞋跟落寞敲着楼梯发出的声音时,他就后悔了,但他还在气头上,一时拉不下脸。
回到家,不用等哥哥骂自己蠢,他便觉得自己蠢透了!
爱她、疼她、宠她,逗她笑,是他的幸福。
而更强大的幸福,是将他自己置于一切事物之上,放任自己疯狂地爱着那个女人!
他终于明白他失落的一角。
十年前,她不偷偷跟着他,他就主动的去看她嘛!
他既然想要,又充什么君子,忍到重伤一点意义都没有啊!
她要按部就班,他不要,他要整个人失去理智,眼里只有她,迷恋着她,哀求着她的爱,恳求着她让他爱。
爱人被爱,不过这么简单而已,恋爱至上,他能够主宰的还是只有自己的心。
他应该疯狂地爱她,爱到让她毋需怀疑自己的心意,即使分开都能够相信着自己啊!
事后诸葛让人气闷,正如他现在的感觉,他用力的踩下油门。
明明才十五分钟,却像十五年后,他好不容易赶到了薄荷的住处,一上楼,发现那里已有一个男人失神地拍着门。
「王政明!」在同学会上见过面,吴彦宇大喊。
准新郎僵硬的转过脸来。
「你是……吴彦宇,你知道薄荷去了哪里吗?沛艾不见了,我要找薄荷,可薄荷好像不在家!」有印象听过沛艾说他和薄荷之间不单纯,王政明病急乱投医的问。
沛艾不见了,肯定和薄荷在一起。
闻言,吴彦宇脸色难看,也加入了按门铃的行列。